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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城中一家酒馆内……

“听说了吗?城里出现了个丧心病狂的大盗帕鲁,昨夜强抢民宅竟然偷走五十枚银币,足足五十枚啊!”

“我刚从西街过来,刚看见被抢的可怜屋主在缠着巡逻队哭嚎呢……”

“这个叫帕鲁的窃贼也太可恶了!”

一桌桌酒客之间,谈论城内最新得知的劲爆消息,颇有些同仇敌忾的的意味。

唯独角落桌位,约旦沉默不语闷头吃饭。

他听见耳边话语讨论,有点后悔昨天没真去偷五十枚银币……

不过那个屋主应该没那么多钱吧,怎么敢声称被偷五十枚的!

约旦将点的一杯清水一饮而尽,目光苦涩的在酒馆内观察一圈,并未看见有常驻琴师的身影。

城里的酒馆真是店大欺客。

东西卖的比镇子里贵且不说,怎么连个乐师都没有!

或许是自己没来对时段?

约旦转头,随意朝着身后桌一个头上凸起瘤子的酒客问道:“这位朋友,这家店晚上有没有琴师奏曲子?”

“什么?没有?”

得到令人遗憾的答复,约旦失望起身,离开酒馆……

街上行人几乎都长得歪瓜裂枣。

一脸血红色麻子,或嘴歪眼斜五官缺失,身体面貌多有怪异之处,唯一共同点便是长得都跟伪人似的!

人均携带污染病。

但症状看上去都在可控范围内,跟珀尔镇里差不多,并未像渔村中那般严重。

路边经过一队教会的白袍教士……

教士们的体态面貌都很正常。

白色教袍纯洁无垢,周身清爽干净,跟大街上占据多数的“伪人”们一比,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约旦看见其中有样式精致的教袍,没想到随便在城里走走就遇到俩高阶教士。

他继续逛街,直至经过某个转角后隐隐听见音乐声,顿时心中一喜!

连忙朝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卖艺的琴师身影,身前脚下摆着个积有几个铜币的木碗,正在街头站立奏琴。

其身前零零散散围着人,并不多。

约旦见状,连忙靠前上去捧场……

【叮~你正在欣赏乐曲表演,请保持该行为以捕获灵感。】

时隔多日,熟悉的字样从面板上弹出。

约旦又站在原地听了半天,终于加了微量灵感……

即使如此倒也满足!

他身上的灵感加点面板,本就是以年为单位才能积攒完整点数,需要长期以往日积月累才行。

约旦记下这处卖艺地点,打算此后天天来打卡,便又转身在城内晃悠起来……

一连数日。

约旦像个街溜子般游荡在大街小巷,白天各种闲逛,晚上则就地睡大街。

除了内城区进不去之外,其他城区的地貌已被他摸了个通透!

并且还探明了个别驻有乐师的酒馆,以及几处能白嫖灵感的街头卖艺打卡地。

至此,灵感获取问题得到解决。

可若要长期掩人耳目的生活下去,还必须要有一份工作……

近海码头。

有船只行驶停靠,劳力苦工上上下下搬运货物。

“大人,我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聘用我吧……”

“你?先试试能不能抬起这种箱子。”

招人管事一身体面服饰,轻蔑看了眼身上脏乱的约旦,伸手指向身后成堆的大货箱。

货箱完全由实木组成,有成年人臂展宽,里面满载货物。

人来人往的码头中。

约旦没有犹豫,上前用力一抬,沉重木箱直接被他抱起放了下来……

“哦?”

招人管事见此一愣,没想到前者看似身体单薄力量却还挺大,当即摆手公事公办道:“可以,现在就来干活吧。”

“月薪酬三银管每日两餐,负责固定几艘船的货物搬运,没问题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格伦!”约旦娴熟的编出假名……

……

……

此后约旦被称为格伦,化作一名并不体面的码头搬运工。

这项重体力劳作,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而言并不轻松,沉重的货箱经常因各种原因脱落,或固定不牢,或是搬运者的过失。

几乎每周都有那么一两个搬运工被砸伤,严重者还会落下残疾,就此成为废人!

除了这些还可被称为工伤的事件,经常会有水平面下的生物爬上来,掀起骚乱。

有又像螃蟹又像蜘蛛的甲壳海虫,会顺着木柱登上码头,锋利节肢能轻易穿透人体皮肤。

还有吸盘内分布密密麻麻尖刺的软体章鱼,一旦被缠上别想轻易挣脱。

都是些近海中造型邪异的生物……

然无论是工作亦或外力带来的困扰,对约旦而言都不是问题。

他体内污染带来超乎常人的力量,搬运过程中从未出过乱子。

即使遇到奇怪生物爬上甲板,也会很快躲起来或转头跑,行为方面非常佛系!

总的而言,约旦对这份工作很满意。

给固定几条船搬运货物,只会忙碌几天,等负责的船只离港便有大把时间去城里收集灵感,静候数天等对应货船再度停靠。

前几个月领到工钱后,他便在城内租下一所破旧民居,真正定居在了莱茵港城之中。

往昔于珀尔镇内的一切经历,似乎都在远去……

换季交替。

待到冬季来临,城墙外的流民忽然都被抓起来了,被逼迫着去维护修缮城墙,又或伐木等……

每逢冬季就抓流民强制劳役,似乎不仅是珀尔镇的传统,还是这个国家的传统文化?

“真是祖先之法不可废呀,这就是先人的智慧……”

“哈哈谁说不是呢?那些流离失所的泥腿子反正会被冻死,死前能为莱茵港城挥发余热,应该感到光荣!”

城内街道上不时有人眉飞色舞的讨论,居住在城中的他们作为既得利者,发自内心维护这项反人类的传统。

约旦身穿新买的棉布衣,站在一个“打卡点”处,倾听卖艺者用竖笛吹出的音符。

除开忙碌时段,他每天都重复相同路线,来往几个卖艺地点收集灵感,乐此不疲。

偶尔心情好了还会打赏一个铜币,避免白嫖之嫌遭受白眼。

如此自律的日常,被码头的搬运工友们戏称为——大艺术家格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