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苏研就暂停教学,然后加快速度给嘟嘟找老师。
后来在赵婉的推荐下,她终于找到了一个。
老师名为楚倩,非常好听的名字。
据说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过最后家里落难了,她就出来当内宅女子的夫子挣钱。
把她请回了家里,苏研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能放下手来,不再操心嘟嘟的学习,每天只需要和她好好玩就行。
但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嘟嘟每天依旧嗷嗷哭。
楚夫子虽然学识很高,教学很好,但是她有这个时代的人的通病。
小孩子学习不认真,上课不专心,就会打她板子。
这比苏研还狠呢。
苏研只会打嘟嘟的屁股,那里肉多,还穿着衣服,并不会怎么样。
但是没谁给手穿衣服的。
所以嘟嘟刚开学的前几天,几乎每天手心都是肿的。
看的苏研心都揪起来了。
何安则是一边给嘟嘟抹药,一边抱着她女儿哭。
到后面两个人直接抱头痛哭,看的苏研又心疼又好笑。
而且最重要的,也是苏研最不喜欢的。
楚夫子在教这么小的嘟嘟三从四德,虽然没有明确的教。
但是已经在日常生活中开始以这样的标准约束她了。
这是苏研最不能接受的。
她家也不是大户人家,搞那一套做什么。
再说就是大户人家,也不能在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分辨不了是非的情况下教她啊。
苏研始终觉得,三从四德可以是女人用来灵活保护自己的武器,但是决不能是女人行为做事的标准。
若真是日日奉三从四德为圣书,什么都照着那个来,那还怎么过日子?
再说你奉,别人不奉,苦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就像楚夫子,她家里落败了。
但是还是有兄弟有父亲的,那里就需要她一个女孩子家最先出来抛头露面了?
但她的父亲兄弟拉不开脸面,因此就在家躲着不见人。
那个家总得有人支撑吧,于是就变成了在家从父的楚夫子。
苏研其实觉得很讽刺,也想叫醒她,让她别傻了。
但一个人,她的三观已经定型了,是别人无论如何也叫不醒的。
所以最后,苏研只能赔了钱给楚夫子,让她走了。
经过这件事,嘟嘟也老实了,不再叫娘讨厌了。
苏研教她的时候,她也能坐着听了。
虽然忘得太快,还是让苏研抓狂,但起码态度好了。
也算是让苏研稍稍有点安慰吧。
当然苏研也着手再给嘟嘟找老师,不过这次她想找个年纪比较大,耐心充足,而且有着足够的生活经验的。
可以教会嘟嘟怎么使用这个世界的规则,而不是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约束住。
但这样的老师可不好找,苏研只能慢慢寻摸着。
一转眼到了五月,苏母来消息说陈桂花生了,生了个女儿。
苏研精神一振,带着嘟嘟就回去了。
何安比较忙,也是苏研自己的私心,就没叫他一起回去。
到了苏家,却发现陈桂花生了个女儿,在原来她与二郎的房间里待着。
苏研有些疑惑,偷偷问苏母怎么回事。
苏母一边利落的脱鸡毛,一边说:“快生的时候,直接跑进咱家不走了。二郎要把她带到租的房子那里,死活都不同意。”
“后来两人挣扎着,孩子就生出来了。总不能连孩子带人赶走吧,就让她住下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苏研沉默了,打发嘟嘟出去找小朋友玩儿,就与苏母一起清理鸡。
苏母:“你怎么不说话?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
苏研:“...我能拿什么主意?日子是二郎过得,我还能按头让他和离吗?”
苏母叹了口气,“也是!你说这造的什么孽,找了这么个冤家。我说前段时间怎么一直在那边老老实实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真是一肚子气,被儿媳妇儿骂了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说村里,整个县里都找不到我这样的了。”
苏研:......
在一个强调孝顺的时代,苏母这样的的确不多了。
也难怪她生气,估计村里也没少嘀咕她。
苏研:“不然你在村里雇个人伺候她吧,咱家也不差这点钱,何必非得自己做呢?还一肚子气。”
“对啊!”苏母眼前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也是苏父苏母一辈子自己干惯了,对他们来说自己都是给人干活的命,哪能雇人给自己干活呢?
没这样的派头。
但是苏研一提,苏母就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不可以呢?
自己手里反正有苏研每个月给的月薪,她攒了不老少呢。
花点钱就能让自己解脱,多好的事儿!
“行!我这就去找人!”苏母说干就干,当场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领了个人回来。
“这是你五婶儿,干活可勤快了,她愿意来。”苏母对苏研道。
苏五婶儿拍拍胸口,“放心交给我吧,我三个儿媳妇儿,都是我照顾的,现在不知道身体多好!”
苏研对她点点头,苏五婶儿看到了还没清理干净的鸡,麻利的走过去,三五下就折腾好了。
然后就要去厨房里炖,“还是你们日子过的好,那样的儿媳妇儿都能给杀鸡坐月子!要是我们家,那...”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苏研苏母都知道什么意思。
两人也没回她。
有仇是有仇,但陈桂花再怎么样,是因为生苏家的孩子,才躺在床上的。
不管是苏研还是苏母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事儿。
看苏五婶儿做事麻利,苏母就带着苏研去了厂子里。
苏父平时在那边守夜,有地方住,苏母最近就去跟他挤一挤了。
苏二郎也不想回家,只能在厂子裁衣服的房间里,在晚上随便铺个被子凑合着。
松哥儿就被苏母抱着跟她睡了。
苏研都不得不感叹,“你们几个,那明明是自己的家,现在倒像是被人赶出来了。”
苏母也有点不好意思,最后只能说,“等她坐了月子再讲吧。”
苏研:“二郎呢?他是什么个意思?”
“他自己说不想过了,说是以前不是没给过机会,但陈桂花就是仗着孩子不改。”
“现在是看着老实了,但她娘家那个样子她割舍不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被撺掇着闹。”
“他不想白天在外面忙着,晚上回家还得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