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祖母道,“他们家啊,也是说不清的。”
“春生小时候在他奶奶身边长大,老二是你四婶儿带大的。”
“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还能压得住人不太过分。老太太这一走,春生的日子估计不好过。”
苏研惊讶:“都是自己的儿子,应该不会太过···”
话没说完,苏研就想起身边活生生的例子,沉默了。
何祖母也默契的没再提这个,岔开话题道,“她家具体的情况我们外人也不知道,下午我去你二奶奶家走一趟,她平时最喜欢这些家长里短,知道的可能会多些。”
苏研点点头,“谢谢祖母。”
何祖母笑嗔她,“还跟我客气上了。”
何祖父一直在一旁听两人说话,待见着两人说完了,才插话道,“你们手里银钱还凑手吗?”
“不够的话,我们先给你们拿点。”
说完又想起了何安以前坚决不要他们补贴的样子,补充了句,“就当你们借我们的,有钱了再还上就是了。”
何安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苏研,语气带着骄傲,转过头与何祖父道,“我们有研研的稿费呢!足够了。”
何祖父:“···奥,对,你们还有这个钱呢?我一时没想起来。”
这孙媳妇儿有了钱,生活什么的跟以前完全没差别,时间长了,也难怪他会忘呢。
何安反倒是找到同道中人一般,笑道,“我开始也没想起来,都打算下半年要省着点花用了,研研一说我才记起来。”
何祖母在一旁用手指隔空点何祖父与何安:“你们两个啊!”决计不提自己也忘了的事情。
众人笑了一阵儿,才转而去饭厅吃饭。
吃完饭,何祖母午休了一会儿,醒来后,收拾收拾就去找自己的老姐妹。
何祖父看她走了,从书房里拎出鸟笼,悠达着也出去。
哼,他也有兄弟可以问!
何祖母出去没多久,很快就回来了,直奔苏研的院子。
到屋里,连坐下都没来得及,就开口跟苏研说了自己打听的情况。
这宅子是春生的!
何祖母坐下喝口水缓缓气,才接着道,“这房子当初是老太太亲口指定要给老大的,在族长面前都过了明面的。”
“所以前两年春生才会拿出自己所有的家底儿来盖房子,以至于欠了一屁股债,要一家子去邻县做工还钱。”
“不过外人一般是不知道这事儿,也幸亏你多长了个心眼仔细打听了。”
“不然若是买了他家的房子,春生回来了,不得使劲闹。”
苏研猛地想起,第一次去何四婶儿家看房的时候。
他们进门之后,何四婶儿就四处张望他们后面,才关了门。
当时以为这是人家的习惯,就没在意。
现在想想,原来是偷偷摸摸的,怕人知道她偷着卖房呢!
怪不得她这么着急,从他们看房回来,不过一天,就去店里明里暗里跟何安说,他们家急用钱,价钱好商量之类的话。
当时苏研也只以为他们家是急着筹钱买东街的房,就没想太多。
后面她与何安在外面打听,想着财不外露,从来没提过自己要买房,都是从侧面打听。
也就是最后何七堂嫂表现不对,她才坦白了。
现在想想,真是也心有余悸。
他们是想着不露富瞒着这件事儿,却没想到刚好撞见一个有着见不得人的心思的族人。
这真是芝麻落在针眼里——巧极了!
何四婶儿母子的家事儿再说破天去,也轮不到苏研去管。
她若是出了钱,不就平白惹了一身骚?
不管最后能不能拿到房子,她都亏!
苏研简直火冒三丈,双眼喷火,“这不是故意害人吗?她家的事情没有理清楚,卖什么房子?”
何祖母也同仇敌忾,“就是,我回头要好好跟族长夫人说说,这骗人都骗到自己族人头上了,人品也太差了。”
直接到那位何四家的面前说,估计人家还会倒打一耙。
何祖母可不会觉得这样的人会有良心觉得抱歉,已经骗了人了,心肠都黑透了。
苏研这边怒火冲天,想到另外一套房子,有些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别另一套也有什么问题,我们没打听出来吧!”
何祖母也有点惊弓之鸟,“···我再去打听打听这套房子。”
“这要是真存了坏心思,真是防不胜防。”
苏研觉得也是,谁能想到同族的亲人,能骗到晚辈身上来呢。
“那祖母就麻烦你了,哎,我跟何安还是认识人少,经验也不足。”
“这次若没有你把着,我们要栽大跟头了。”
何祖母见不得苏研沮丧的样子,连忙安慰,“这就是她家有心算你们无心,防不胜防。”
“天底下有几个这样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注意就行了。”
苏研点了点头,心里的丧气也散了些。
何祖母安慰好了苏研,站起来正要出去,就碰到了匆忙赶回来的何安,以及后面紧跟着的何祖父。
何安一进门,什么都顾不得,先快速说道,“四婶儿的房子不能买!”
何祖父也异口同声:“老四家的房子有问题!”
两人着急忙慌的说完,却发现对面何祖母与苏研淡定如斯,表情毫无变化。
何祖父:“老四家的房子千万不能买!”
何安:“四婶儿家的房子真有问题!”
两人又同时道。
何祖母淡定的坐下来,“嗯。”
苏研上前把气喘吁吁的何祖父扶着坐下,“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
何安惊诧:“知道了?”
何祖母神情自若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早就知道了。我出马,什么打听不出来?”
慢人一步的何祖父一噎,转过身不理人了。
苏研赶紧过去哄人,“另外一套我们也怕有什么问题,正要去打听呢!”
何祖父眼前一亮,立即矜持的转过身来,正要张口,何安已经先他一步。
“这个我们打听了!”
何祖父着急插话,“咳咳,我也去问了我的老朋友们。”
“其中就有一位与那套房子的老爷子认识。”
“他的确是有个儿子在府城,前段时间也受伤了,被儿子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