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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脚步声,白悠悠赶紧趴在地上钻了进去。

陈管事让山庄里的侍卫带着人一间一间找人,自己站在江回的门外踱着步子,一时进退两难。

这主子有起床气,昨日又玩到了半夜,这不到下午肯定起不来。

可那小姑奶奶现在.......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找个无人之地杀了她灭口的。

陈管事心中悔恨不已。

“死丫头,这次逮住你,定不留你性命!”

白悠悠躲在江回的床底下,依稀听到他的叫骂声,唇紧抿了起来。

一路之上都是坐马车,下马车也是戴着帷帽,根本就没有见过她,除了这府里的几个丫鬟小厮。

这些人不杀自己,不过是忌讳当时船上还有行船之人,现在在自己的地盘,真要悄悄杀了她灭口,还真无人知晓。

躺在床上的江回被他的声音吵到,烦躁地踢了一下薄被,翻了个身继续熟睡了过去。

陈管事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醒来,干脆又去了前院,带着人继续搜找白悠悠的下落。

日头快落山之时,江回终于醒来。

陈管事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跟他汇报白悠悠一事。

“主子,那白悠悠......不知道藏到府中哪里去了,小的派人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人......”

江回捏着眉心的手一顿,森冷的眼眸倏地射向他,“那个小贱人跑了?!”

“山庄无人引领肯定走不出去,她定然是、是躲在哪个角落。”

陈管事对上他骇人的眼神,紧张的舌头都在打结。

“既然还在山庄,那将人找出来便是。”

江回不以为意。

这山庄到现在连他都有些摸不清路,白悠悠肯定走不出去。

陈管事也是这般想的,不然当初也不敢只将她关在西边的院子里,不看人日日看守。

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就跟个猴一样爬墙呢?

陈管事只能再带着人在山庄里面找,一直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人,嘴角都长出了燎泡。

白悠悠躲在床底下日子也不好过,每日听着床上不可描述的声音,简直就是折磨。

‘啊啊’就这么两分钟的时间,凌虐就持续两个小时。

“啊!!!”

啊啊过了,凄厉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白悠悠捂着耳朵,眼睛紧闭着。

这三天,饿了就出来偷吃一块房中备着的糕点果子,撒拉就在一旁的净房之中。

“啊!!!”

“砰!”

床上掉下来一个赤身裸体,浑身布满鞭痕的女子。

白悠悠睁开眼,对上那双惊恐的眸子,两人皆是一愣。

白悠悠伸出食指抵在唇上,那姑娘下意识的将惊呼声给咽了回去。

“啊!!!”

带着细微倒刺的鞭子落在她的身上,那姑娘痛的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头,凄厉的惨叫着。

白悠悠看着鲜血慢慢从地面之上蔓延开来,眸子睁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惨叫声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地上赤身的女子惨叫声突然停了,身子也一动不动。

没了令人兴奋的声音,江回失了兴致,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女子,旋即丢了手里的鞭子。

“来人,将曹姨娘抬回去,好生照看。”

丫鬟们抖着身子进来,其中两人拿着大氅将地上的人裹着抬了出去,另外一个丫鬟拿着抹布擦洗着地板。

白悠悠身子往里挪了挪,尽量让自己贴着墙壁。

丫鬟一点一点擦着,慢慢挪到了床榻边。

白悠悠紧张地看着外面,见丫鬟一点一点过来,蓦地屏住了呼吸。

另一边,陆宸循着之前的线索一直寻到了虞城。

“七少爷,这里是虞城,再往前可就是边疆了。那永宁侯府之人怎会来这?”

陆六望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城门,心中满是疑惑。

“等找到人就知道了,先进城找个落脚点,再分头去打探消息。”

戴着帷帽,一行人又多,这种标志明显的队伍若是见过,都不会没有印象。

陆宸他们能这么快追到虞城,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这里靠近边疆,陆宸几人亮出身份,那些守城的士兵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陆公子。”

陆宸收了令牌,缓和着声音问道:“虞城这段时间可进入过什么奇怪的车队?”

进城门之前都会下车例行检查,问守城之人最是方便。

守城的王二思考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那可曾见过戴着白色帷帽乘坐马车之人?”

这个标志最是明显,王二印象深刻的很。

那日恰好轮到他当值,有一队车马要进城,他准备例行检查,结果那人给他塞了一个五两的银锭子。

收人钱财,他便随意掀开车帘子装模作样地瞅了一眼,便将人放了进去。

“不曾见过。”

他眼神闪烁,陆宸察觉出他在撒谎。

跟着陆宸前来的都是探子中的好手,一眼就瞧出猫腻。

陆宸也没再问,朝他颔首之后便带着人进了城。

等到了一处拐角,陆六又悄悄折返了回来。

城门口,王二身边的刘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王哥,那日——”

王二扭头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倾到他耳边小声道:“怎的,非要让人知道你我玩忽职守,收受贿赂?”

刘奇那日也拿了半两银子的好处,加上为了谋这个守门的差事家中花费不少,肯定不能因为此事丢了这份差事。

他的心一紧,连忙摇头。

“给我把嘴闭紧了!”

王二叮嘱了一句,转身又去检查来往的车辆行人。

日暮四合之际,来了其他人来换班,王二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往家走。

等走到空无一人的小巷子时,肩上突然搭了一只手。

“啊!!!”

王二被吓了一跳,身子瞬间瘫倒在地。

他仰躺在地上,看见陆六,脸上的惊恐之色褪去。

本想骂咧几句,但想起他是镇国公府之人,只能沉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

“阁下这是作何?!”

陆六身高九尺,粗眉牛眼,一脸凶相。

他双手抱臂,虎目一瞪,“之前我们少爷问你之事,你当真不知?”

“不、不知道。”

王二身高不过七尺有余,且身形瘦小,站在山峰似的陆六面前,像是个小鸡仔一般。

陆六蒲扇大的巴掌揪住他的衣领将人直接从地上拎了起来。

王二双脚离地,惊恐的拍打着他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

陆六一只手像是拎小鸡似的拎着他,一只手‘啪啪’拍着他的脸,“老子只要信息,其他一概不管,你若不识时务,老子的拳头可不饶人!”

“我说我说我说......”

这人要是给他一顿打,怕是之前拿的银子都不够医药费的。

王二瞬间怂了,一点也没了之前威胁刘奇的威风。

“人进城了,但是去了城中何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进城之后可有从这边再出门?”

王二摇摇头,“我当值之日没有,我不当值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你是哪日看到的他们?”

“是.....是......”

王二其实心中知道,嘴上却故意吞吞吐吐。

陆六瞧出他的意图,冷哼一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王二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过了好一会,那阵嗡鸣声才退去。

这一次他不敢犯贱,老老实实道:“就是五月十六,他们下午进的城。”

陆六估算了一下时间,确定差不多是那个时日之后,才一把将他掼在地上。

“狗东西,虞城连着边城,若都似你这般因一点蝇头小利便玩忽职守,这敌国得有多少探子进来!明日自己去请辞,不然你等着摘脑袋!”

王二揉着撞痛的胳膊,闻言脸色一变,“你刚刚不是说只要消息,其他一概不管的吗?”

陆六冷嗤一声,拍了拍衣袖,“我不管,可不代表别人不管。”

“你!”

王二哑语。

他不管,别人要管,那不等于没说么?

陆六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天塌了一样的王二在原地直拍大腿,呜呼哀哉。

一旁的小道上走来两个浑身酒气的年轻人。

“蒋兄,你说这姓袁的到底是何来头?”

“嗝~”

姓蒋的纨绔打了饱嗝,才道:“谁知道呢。”

他摆了摆手,“反正他出手阔绰,咱们跟着他混就是,日后说不准借着他的关系还能混个前程。”

“以前只听说过斋月山庄这个名字,现在进去一遭,当真是奢华至极。”另一人满脸感叹,“这非是王公贵族难以修建,你说这姓袁的不会是京城的王子皇孙吧?”

姓蒋的脚步一顿,立时有些惊奇,“我先前认识一个从京城来的商贾,你别说,这姓袁的口音还真与那人一样。”

两人相视一眼,双眸同时泛着精光。

“以后可得好好捧着那姓袁的,说不定还能为咱们谋个一官半职呢。”

“哈哈,就算不能谋个一官半职,从他手指缝里接点东西,都能够咱们活半辈子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交谈,陆六从暗处现身,继续跟在他们身后。

“这姓袁的喜欢玩女人,你何不将你表妹送去做个姨娘?”

“姓袁的喜欢凌虐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能将我表妹往火坑里推!”

凌虐女人?

陆六在听到二人说是京城口音时便停步留意,现在听说那人喜欢凌虐女人,心陡然往下一沉。

京城口音,喜欢凌虐女人,若是永安侯府出来的,那不就是被皇帝下令幽禁侯府的江回么?

若真是江回,那他们小小姐——

他都不敢想象白悠悠会是何下场,立即拿出信号火焰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陆宸带着人急匆匆赶来。

“陆六,可是查到什么重要消息了?”

陆六神色焦急,“七少爷,那日从永宁侯府出来的可能是江回!”

“怎么会是他?!”

陆宸听说那人是江回,也想到他的那种癖好,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你可知人在哪?”

“说是在斋月山庄。”

“快,让所有人都去斋月山庄!”

陆宸现在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

他原先来过虞城,也听别人说过斋月山庄。

那山庄建造起来不过几年,但整个山庄占地近千亩,依山傍水,堪比皇帝行宫。

此时城门已关,陆宸拿出令牌,守城的将领看着那一群人以为是有重大军情,立即开门放行。

斋月山庄之中,白悠悠看着拿着鞭子,一脸淫笑的朝着自己走来的江回,面色煞白。

“滚开!!”

她随手抄了一个青花瓷瓶挡在身前,色厉内荏道:“江回,我外祖可是镇国公,你岂敢动我!”

“镇国公又如何?”

江回甩着手中带着倒刺的长鞭,勾唇嗤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日后我太子表兄登基为帝,想要镇国公的脑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话音一转,“况且,你现在在我的地盘,我就算是玩死你,又有谁知道呢?”

亲眼见过他是怎么凌虐人的,白悠悠心中恐惧无限放大。

早知道逃跑是这个结果,她就该老老实实呆在那地方天地,当个折了翅膀的鸟儿得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白悠悠看着他手中那条长鞭之上干涸的血迹,身子止不住的发着颤。

她强稳住心神,厉声道:“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我失踪多日,想必我外祖母已经派人寻找,且那日我上你船上之时也有不少人看见,你当真以为你能做到天衣无缝?”

白悠悠冷笑,“你太子表兄如今虽居东宫之位,可还有三皇子与皇后一派制衡,日后他们二人谁能登上九龙宝座还犹未可知!”

江回闻言脸色黑沉,不过须臾,他又勾唇一笑,“三皇子算什么?他马上就要大祸临头,自身难保。”

他的语气笃定,神色得意,白悠悠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三皇子不是仗着有个将军府的外家么,等威宁将军府一倒,他拿什么同我太子表哥争?”

江回又继续抬步朝着白悠悠一步一步走去,“小贱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