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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陈管事回道。

“你可知在公堂之上弄虚作假,故意诬陷他人是何下场?”

已经迈进了公堂,陈管事也只能照着原先的剧本演下去了,“小人知道,小人所言句句为真,不敢有一丝一毫作假。”

徐凌云拿起那份契书又看了一遍,他吩咐刘捕头,“去威宁伯府,将江世子请过来。”

听说请江霆骁,跪在地上的应胜身子颤了颤,头更低了些。

屋外斜阳已尽。

江霆骁来京兆府时,脸色沉的可怕。

“大人。”

他站在应管事身边,朝着拱手行了一礼。

徐凌云看着他,“你身侧之人可认识?”

江霆骁朝着身侧垂眸乜了一眼,点点头,“他叫应胜,是我名下必赢赌坊的管事。”

“世子......”

应管事抬头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褐色的眸底满是愧意。

徐凌云冷声问道:“白慕辰去你名下赌坊借印子钱一事,你可知晓?”

“知道,此事应胜禀告过我。”

江霆骁偏头看向身旁站着白悠悠,见她大拇指搓着食指,立即反应过来,“不过东西收上来之后,白悠悠来找我,我便将那些东西折了银子卖给了她。”

“你看看这契书,上面的章印可是你的。”

江霆骁走上前,看着纸张上殷红印泥盖出的章印,眉心紧紧拧了起来。

前两日,应管事确实找他要过商铺印章,因着他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人,他未曾生疑,便将店铺的印章给了他。

江霆骁拿着那张契书走到应胜面前,语气森冷地问道:“白慕辰去赌坊借印子钱,此事乃是由你一手所为,你为何胡说八道,说是与白悠悠勾结陷害于白慕辰?”

被手下人背叛,江霆骁并非没有经历过,但应胜是从他娘留下的人,他一向厚待。

一腔真心喂了狗,他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应胜,眼眶忍不住泛红。

乔东亮一只手负在身后,语气不阴不阳,“江世子,别说此事你不知情,这明明该在你手中的东西却在白悠悠名下,实难不让人怀疑其实是你与白悠悠之间有勾结。”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家主子无关,你休要血口喷人!”

江霆骁还未开口相讥,应胜倏地看向他,那狠厉决绝的眼神像是野兽一般,叫乔东亮惊得心肝一颤。

原先说好是要连同江霆骁一起拖下水,但这人宁愿死全家也不愿妥协。

是个惹不得的!

乔东亮神色变幻几许,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敢再言语。

应胜刚刚的反应让徐凌云心思一动,他眼神在应胜与乔东亮身上来回移动。

这乔东亮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无人撑腰,以他捧高踩低的性子断然不敢胆大到跟镇国公府公然作对。

“啪!”

惊堂木重重落下。

“另外两位人证远在矿山服刑,等人证到齐,择日开堂再审!”

“徐大人,人证物证皆在,就算没有那二人,此案一样能结,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实属有些无脑,乔东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且不说此案疑点重重,便是人证尚未到齐,择日再审有何不妥?”

徐凌云斜眼睨着他,冷冷一笑,“再者 ,本官断案,须要你来置喙?要不本官上奏陛下,这京兆尹的位置让你来坐?”

“不敢不敢......”

对上他满是讽刺的眼神,乔东亮悻悻摸了摸鼻尖,赶紧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将白悠悠带入大牢。”

“徐......”

陆氏刚想开口求情,被白悠悠及时拉住,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徐大人依法行事,别让他难做。”

陆氏咬着下唇,泪眼汪汪,“可是牢中——”

“我现在只是嫌疑人,又不是定罪,关押两日而已。”白悠悠抬手擦去她脸上滑下的泪,“等徐大人查明真相,我就出来了。”

“佳楠,别闹,随我回去。”

镇国公老夫人走到白悠悠身边,神色慈爱道:“放心,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别害怕。”

“嗯。”

白悠悠应了一声,跟着刘捕头去了牢房。

乔东亮在听到徐凌云拍了一下惊堂木,说了‘退堂’两个字后,像是有野狗在身后追赶般快速回了自己的府邸。

白夭夭与白穆林早早就候在那,看见他,白穆林快步迎了上去。

“舅舅,如何?”

“人已经下狱了,只等另外两个人证上公堂指证白悠悠买凶杀人,她这次必死无疑!”

乔东亮洋洋得意,走到太师椅前坐下,笑吟吟地看着白夭夭,“夭夭,你何时帮舅舅引荐太子殿下?”

白夭夭怀中抱着一只皮毛雪白,蓝色眼珠的长毛波斯猫,她轻轻抚摸着猫头,淡淡道:“此事办完吧。”

“喵~”

乔东亮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强忍怒意讨好地问道:“这波斯猫你是从哪得的?像是外藩进贡的品种呢。”

“就是外藩进贡之物,太子殿下送的。”

白夭夭抱着猫咪亲了亲,笑的一脸春心荡漾。

乔东亮没想到太子殿下连这种稀罕之物都舍得给白夭夭,唇边的弧度更大了些。

“江世子办事真是计出万全!人证不说,那物证可真是毫无破绽。你们都不知道,今日在公堂之上,白悠悠看到那张契书后脸有多难看。”

白夭夭唇角勾起,秀丽的眉梢向上挑着。

她曾经临摹过一张大面额的纸币,除了纸张,几乎能以假乱真。

现在不过是照着葫芦画个瓢而已,能有何难度?

“等白悠悠死了,她名下的那些庄子铺子,届时都让你爹都给你当嫁妆。”

乔东亮哈哈大笑,绘声绘色地讲着下午在京兆府的事。

门外,乔兵听到他们提到江世子,开始有些分不清他们说的是永安侯府的江世子,还是威宁伯府的江世子。

待听完自家亲爹夸张其词的叙述后,他呼吸一滞。

白悠悠入牢狱了?

前些日子春姨娘怀了身孕,他便一直在府中陪着春姨娘,府外之事他知之甚少。

这次本想找他爹商量劈府另居一事,没想到意外听到这种消息。

他刚想离开之时,一个粉衣丫鬟端着茶盏从走廊另一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