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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不曾好好吃饭,现在他吃的那叫一个香。

陆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招呼陆宸和祁连他们吃菜,“快些吃,一会没了。”

众人刚放下碗筷,李贺便带着人,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干嘛呢这是?”

陆氏拿帕子擦着嘴角,看着李贺怀中抱着的一堆物件,满目诧异,“搬家呢?”

“呵呵,夫人,这些都是老爷的东西。”

李贺笑意盈盈,他很喜欢陆氏这个主母,没有一丝架子,为人更是爽朗大气。

虽他经常跟着自家主子挨她挂落白眼,但若是有困难,只要说一声,她定冰释前嫌出手相助。

“你这是要干嘛?”

陆氏看向对面喝着茶的白燕朗,一脸狐疑,“要占我地盘呢?”

“你我夫妻一体,本就该同吃同住。”

白燕朗说的一点都不害臊,反而朝着她咧嘴一笑,“以后我就住你这了,饭也在这吃,去厨房拿饭时将我的那份也拿过来。”

“刚刚的饭进你脑子里了吧?没脸没皮。”

陆氏瞧着他泼皮无赖的样子气哼哼地骂了一句。

但人家是自己的丈夫,她再不愿也还是让杨麽麽带着人将他的东西归置好。

陆宸与祁连相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起身。

“姑母,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白燕朗难得做了一件让陆氏满意的事,她脸上立即扬起笑容,“听你们姑父的。”

李贺刚办好搬家的事,又马不停蹄的去派护院过来。

白悠悠赶紧将白日选的首饰拿了过来递给陆宸,“万寿簪是给祖母的,海棠花簪是给舅母的。”

陆宸知道这是她的一片孝心,笑道:“你干嘛不自己送?”

“你今年不能在家过年,这是替你买的。”

白悠悠娇俏地朝他眨眨眼,“等过几日,我再买别的亲自送去。”

“好。”

陆宸宠溺揉了揉她的头顶,将她手里的锦盒接了过来。

白燕朗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目光落在那两个锦盒之上,知道她肯定不会给自己买,心里酸溜溜的。

那两样首饰一看就不便宜,陆氏感动自家闺女的懂事,“我儿长大了。”

“娘,这是给您的,新年礼物。”

白悠悠将另外一个锦盒拿了过来,打开锦盒将那支玉镶红宝石簪子拿了出来。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娘首饰多着呢。”

陆氏接过那支红宝石簪子,嘴里嗔怪着,心里熨帖,眼睛也跟着微微泛起了水汽。

红烛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燕朗看见她眼睛里折射的水光,心情有些沉重。

以往种种一帧帧在脑海之中浮现,他发觉自己这些年,好像真的很混蛋!

也好在余生还很长,他想弥补,应该还来得及。

白悠悠喝着牛乳茶,白燕朗等陆宸与祁连走了之后,笑眯眯地挪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爹,您有事?”

白悠悠不咸不淡地斜了他一眼。

“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之事,是爹做的不对,爹给你道歉。”

“银子我已经拿去做旁的了。”

“不是银子的事。”

看着面前之人努力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白悠悠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不是银子的事,那是什么事?”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银子,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若说他真知错,打死她都不信。

“呃......”

对于她明晃晃的怀疑与防备,白燕朗有些尴尬地偏过头,“这三日爹深刻自我反省了一番,知道以前是爹糊涂,让你跟你娘他们受了委屈。”

见白悠悠不信,白燕朗语气更加诚恳,“爹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定会好好待你们。”

“说这话,您自己信吗?”

平时羊来了羊来了,白悠悠眼底的狐疑更甚。

不想听他瞎编乱造,她干脆直接道:“口说不如身逢,说话不需要成本,您现在便是说再多我也是不信的。”

“......”

白燕朗也知道之前忽悠的次数太多,又见自家闺女眼底的不耐烦,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你放心,爹一定做给你看。”

“是吗?”白悠悠挑眉一笑,“那我拭目以待。”

夜晚,陆氏正准备梳洗,看着床边穿着中衣正准备躺下的白燕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疯?”

“以前你们总说我立身不正,宠妾灭妻,我这不准备改邪归正,重整家风么。”

白燕朗主动收拾好床铺,自己躺下后朝她摆摆手,“你快些去梳洗,为夫给你暖被窝。”

“你还给我暖被窝?”陆氏冷笑一声,定定看着他,“我告诉你,你别想打我闺女的主意。”

“是你闺女不也是我闺女么。”白燕朗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告诉你黑心肝的,你要是敢打我闺女的主意,我就让我兄长他们打断你的狗腿再同你和离!”

“你瞧瞧你,怎的总是将这话挂在嘴边。”

白燕朗是真的想拨乱反正,但奈何闺女不信他,夫人也不信他,他气得不想与陆氏讲话,干脆背过身去,留了个黑漆漆的脑袋对着陆氏。

“毛病!”

陆氏骂了一句,转身去妆奁前拆着头上的发簪,那支玉镶红宝石簪子她拿在手里摩挲着,许久都不舍得放下。

一夜好眠。

白燕朗醒来时,陆氏还在微微打着鼾声。

白软的面庞没了平日的张扬凌厉,看起来娇软可人。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李贺已经在门外候着,嘴里还打了个哈欠。

白燕朗穿戴整齐出来,看见他便道:“一会将我的那块渚玉壁佩拿去寻宝楼当了。”

“主子,那可是老侯爷冠礼时送您的。”

那东西,自家主子时常拿出来欣赏,非重要场合他都舍不得佩戴,现在说要当掉,可把李贺吓了一跳。

白燕朗想想也是有些舍不得,挣扎片刻,“那便将我房里的那套徽砚拿去当了吧。”

“您这是?”

李贺有些不解他的意思。

现在他手头没了私产,但也还不至于到典当的地步。

“我有用。”

今日要上衙,白燕朗简单对付了两口早膳,便匆匆出了门。

下朝时,李贺将徽砚当的贰佰两银票给他。

“走,去簪花楼。”

李贺诧异了一瞬,有些明白过来,他试探着问道:“老爷,您这是要给夫人买首饰?”

“嗯。”

李贺闻言笑了起来,“夫人收到您送的礼物,定然开心。”

白燕朗想到陆氏咧着嘴笑起来的样子,唇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她就是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