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萧尔睡醒,难得的没有想任何事,放空大脑准备睡个回笼觉。
然后院子里一阵“咚~啪!”的炮仗声,吵的他蒙着头都睡不着。
这种大号炮仗,名为干雷子,跟个小型手榴弹似的,劲儿大声音更大。
萧尔即使屏蔽了声音,奈何床板都跟着震。
后悔了,就不该给老三买这么多。
气鼓鼓打开窗户,想让老三懂点事。
往外一看,拿着烟点火的是大姐,老三跟老黑还有老羊都远远的躲在厨房里。
嗯,那就没事了。
萧逸放炮,不仅要有声音效果,还要有视觉效果,堆在角落的积雪没几下,就重新扬的墙里墙外都是。
积雪没了,还有土堆,萧逸把干雷子插里面,点火,跑,转身等效果。
“轰!”
墙,塌了。
好在塌的不是那么彻底,就墙根出现个洞。
洞也不是很大,大人钻出去费劲,老三老黑和老羊没问题。
“哎呦!这么大劲?”
萧逸兴奋的眼睛都亮了几个度。
看着筐子里剩下的干雷子,有点不舍得放了。
留着留着,以后跟谁吵架,就等后半夜往人窗户底下扔一个。
至于墙……那是这砖的质量不好,跟干雷子有啥关系。
“去去出去,都挤在厨房干啥?我要做饭了。老三你去把院子扫扫。”
老黑带着奶羊贴着墙角就溜了,只有老三不服气:
“大姐,初一不干活!”
萧逸微笑:
“那是大人的习俗,跟你这个小孩子没关系。”
看着大姐蠢蠢欲动的手,老三觉得很有道理。
吃的是提前包好的饺子和昨天预留的炸丸子炸茄盒,没一会就上了桌。
“老二,起床吃饭了。”
萧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抓着毛巾胡乱擦了把脸,牙都没刷就往桌上坐。
萧逸笑盈盈的说:
“老二,大年初一的,别让我发火啊。”
萧尔很想表示不服,新一年头一天,还不能让人放松放松了?
不过看在刷牙也不是啥难事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吧。
正刷牙,有人敲门,老黑放下嘴里的大肘子去开门。
正咀嚼枯草的奶羊看了看狗盆里的肘子,颇有些意动,甚至还舔了一口。
这头奶羊,萧尔前几天也给它喂了一粒造化丹,这几天它的眼神明显活泛了许多。
来的是简老板一家,提着不少礼物,一公斤装的奶粉就有四罐。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奶羊的奶量不足,萧逸满世界跑才买了六袋一斤装的奶粉,一袋五块。
现在奶粉不要票了,人们听说要涨价,所以看到就买,纯属供不应求。
萧逸觉得还不如继续要奶粉票,起码还能买得到。
萧尔扬了扬下巴,算是跟简家人打了招呼。
漱口进屋,二话不说先吃饭。
萧逸觉得老二这样子不礼貌,跟舒琅一起逗着老四,桌子下踩了萧尔一脚。
萧尔当然知道大姐的意思,吞了个丸子,对简老板说: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问的,不说新年好就算了,口吻还带着点嫌弃。
换了别人肯定觉得尴尬,好像来拜年还不被欢迎,好在简老板情商高:
“给老师拜年,当然越早越好,旭日高升嘛。”
萧尔哦了一声,大姐交代的任务完成,继续吃饭。
老三开始招呼客人:
“简单叔叔,舒琅阿姨,简直哥,你们尝尝我姐昨天炸的茄盒,可好吃了!
厨房里还有好多,一会我去装两份,一份你们带回去,给胡奶奶拜年拿一份。”
等萧尔吃完早饭,一群人带着老黑,一起去给胡大娘拜年。
小一个月以来,胡大娘心疼这四个没了爹娘的孩子,没少来帮忙。
从胡大娘家出来,简直一家人还要继续去拜年,萧家四个就准备回去了。
简老板拉着萧尔走在人群后面。
萧尔看他动嘴,就知道他想说缝纫机厂的事,赶紧阻止:
“打住,大年初一不谈工作。”
简老板心中感叹:
聪明人就是会安排时间,这就叫劳逸结合。哪像自己,天天就想着赚钱工作,工作赚钱。
俗,忒俗。
决定了,从今往后,我简老板大年初一也什么活都不干。
两家分开,走了没几步,简老板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脑子没人家聪明,如果还想着偷懒,岂不是一事无成?
再说了,萧老师带给我这么好的机会,不说为自己家挣多少钱,不能对不起萧老师的信任啊,不然以后萧老师有什么好东西新发明,不带我了,我岂不难受。
咱就是注定干腿子活的人,就别惦记休息了,继续努力吧。
再说萧家姐弟四个。
老黑一到家,就往羊圈跑。
没到看奶羊不说,连它狗盆里的半个肘子,都只剩骨头了。
关键啃的还不干净,坑坑洼洼的,跟羊啃的似的。
老黑叫了两声,声音有点急,老三一听就听出来了。
跑到羊圈,老三一看,地上的羊蹄印顺着大姐早上炸出来的洞,出去了。
这还有啥不明白的,羊跑了呗。
竟然是大姐犯的错……老三越想越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喊:
“大姐,羊丢啦!”
“羊丢了你笑个什么劲?”
萧逸过来看了眼,也明白什么情况,当即下令:
“老黑,你带着老三出去找找。”
老黑都在门外回头看了,老三还在笑。
萧逸忍了又忍,大年初一不能发火:
“老三,你不是喜欢玩泥巴玩土么,等过了初五,补墙的事就交给你了。”
萧川瞬间瘪嘴,跟着老黑找羊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老三噔噔噔飞快跑回来:
“大姐,咱家的羊被人打……咱家的羊被人送往西天,早登极乐啦。”
他还记得过年这几天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萧逸一听,哪还坐得住,拿着藤条跟着老三就要去找人算账。
萧尔今天纯犯懒,啥事都不想干,留在家看老四。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萧逸扛着羊回来,满脸都是无奈。
萧川跟在后面,一副憋着笑的样子。
只有老黑,跟在最后垂头丧气,看着最伤心的就是它了。
“咋回事啊?”萧尔出来问。
“这羊他娘的成精了,都学会吃鸡仔了!”
萧逸把母羊挂到厨房外,跟萧尔解释。
这羊跑出萧家,盯上了前几排住的邻居家养的小鸡崽,顶开人家用木棍围的栅栏,进去舌头一卷就是一个,一卷就是一个,吓得老母鸡狂叫。
人家主人听到动静出来看,也给吓坏了。
都是老实人,谁见过吃鸡的羊。
于是拎着顶门棍,对着羊脖子上来了一下。
这羊也给面子,躺那抽抽两下,过去了,而且再没过来。
“我还给人赔了十块钱,你说气人不?”
萧逸拎着刀,就要开始卸羊肉。
萧尔拦住:
“姐,大年初一不干活,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