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云雪落水之事,还请世子把知道的详细告知。”周如霖谦和询问。
周庄允又看了赵峥一眼,事关府中女眷的私密事,他这个外人在听着,怕是不合适。
哪成想赵峥不止不走,还不耻下问了。
“还请世子如实告知,如果没有当年落实的事,世子现在应该叫我姐夫。“
周庄允尴尬了下,又看向周如霖,后者见赵峥态度坚决,也只好向周庄允投以无奈。
沈斓曦:“死者为大,其他都能放到一边。世子一定要把细枝末节全部讲清楚,到时候本官也好为纪王为云雪申辩清白。“
周庄允皱眉看向沈斓曦,目光不悦。
她自己不在意名声,以为所有女子跟她一样都不在意名声吗?
“云雪姐姐那日应邀出去游湖。”
沈斓曦看了看身旁的人,示意道:“记上。”
本来回忆的漫不经心的周庄允,冷着脸,下意识的吐字清晰,加深回忆。
“那是在沈家被判流放后不久。”周庄允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还是想给沈斓曦添堵。
哪成想,沈斓曦竟然把话接下了,还面不改色的反问道:“几月几日,可记得清楚?那天是阴天还是晴天可记得清楚?当日跟在云雪身边的丫鬟都有谁,可还记得清,是否还活着?”
周庄允死死的皱着眉头,那么久远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赵峥冷冷讽刺:“你是在询问还是在逼供?不会查案就不要插嘴。”
沈斓曦还击:“不巧,本官破获魏家军一案,把戾王后人绳之以法,这个案子大理寺跟吏部刑部六年都不曾破案,就是本官回京以后,刨根问题,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给破获的。“
“跟魏家军一案相比,云雪的案子应该不值一提。”
赵峥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他也是让沈斓曦给气糊涂了,竟然忘了魏家军那么大的事。
但是想让他服软低头,不可能。
“看来永安侯是已经认可了沈某办案的能力了。”沈斓曦一派平和的笑道。
周如霖跟周庄允抽了下嘴角,还沈某?从未见过这么胆大妄为,敢用如此夸口语气说话的女子。
“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请世子继续回答吧。”
周庄允不情不愿道:“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这话并不是故意刁难沈斓曦,是有些事情,他真的记不得了。
沈斓曦:“没关系,能记住多少说多少。”
周庄允本以为沈斓曦是已经妥协,打算随意了解此案,没成想~
“王府出了这样的大事,之后又草草把云雪嫁出去,肯定会有人记得。也肯定会留下记录。”
周庄允:“……”
她怎么能如此气人?
“那天我外出会友,回来以后就听府里人说姐姐落水了。我就急忙去见姐姐。”
沈斓曦:“见到了吗?云雪是怎么说的?”
周庄允撇嘴:“当时没见到,后来就听说,姐姐要嫁给那个姓方的。”
沈斓曦眸色加深:“在咏文宴上,我看见你给云雪让出席位,想来你这个弟弟,也是非常关心云雪的。”
周庄允一愣,沉默的抓紧椅子。
“继续说吧。”
“之后我偷偷的去找过姐姐,问过她是否愿意嫁给姓方的,她说她已经失去了名节,如果不嫁,就会拖累家中,让家中蒙羞。”
沈斓曦:“这么说,她心里是不愿意的?”
赵峥用力攥紧拳头。
周庄允陷入了回忆:“姐姐说起这件事,非常伤心难过,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之后再见到姐姐,姐姐已经面色如常,开始操办婚事。”
沈斓曦:“之后就是她嫁去西山,几年未归?”
周庄允猜测沈斓曦肯定是知道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姐姐在京城的时候,肯定去找过沈斓曦。
“之后大周一直动荡,姐姐即便是想回来,也无力。”
沈斓曦:“这么说,科举是周云雪嫁人以后,第一次回京喽?”
这话让周庄允面上有些挂不住。
即便是不愿意承认,大周平定以后,并未接周云雪回京团聚,也是事实。
周庄允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面色难看的点头。
“对。”
沈斓曦:“她回京以后,可有跟王府说什么?”
周庄允摇头:“姐姐回京见客以后,就去了客栈居住,我也曾找过去,但那个时候不巧,姐姐并不在客栈中。”
所以就不继续找了?
还亲姐弟呢?
沈斓曦嗤笑一声,并未压抑轻蔑的眼神。
周庄允几次想要发难呵斥,都让周如霖给插科打诨,混过去了。
周如霖:“来王府这么久,怎么没有见到王妃?”
周庄允脸色一变,为难道:“母亲因为姐姐的事,倍受打击,又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姐姐,思念成疾,病了。”
沈斓曦:“云雪落水以后,你不方便前去探望,你母亲这么关心你姐姐,肯定会不停的关心,问明真相。”
赵峥:“可否见一见王妃?”
周庄允脸色更加为难:“不是不让你们见,是母亲病的厉害,已经不认得人了。”
沈斓曦皱眉:“怎么会那么严重?”
周庄允:“宫里的太医说,母亲是受不了打击,换了失心之症。”
失心之症是文雅的说话,其实就是疯了。
“之前在大公主府上得了一件云雪的东西,不知能否见一见王妃,容我把云雪生前用过的东西,交到她手上,就当是给她留个念想。”
周庄允本想说不用的,家中还有许多周云雪用过的东西。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遮遮掩掩,担心沈斓曦会借题发挥。
“好,母亲就在后院庵堂居住。我带你们过去。”
几人起身跟上。
纪王府的庵堂在后院最角落,往前走,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凉,地上杂草丛生,也无人打理。
周庄允脸色一阵不自在,暗骂府中家丁,等把沈斓曦他们打发走,看他怎么教训那些人。
“母亲得病以后,就不喜欢有人在跟前走动。父亲不得已,只能圈出偏僻一些的地方,不让人打扰母亲养病。”
路过其中一间开着门的院落,沈斓曦随口一问:“这间是给谁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