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很多人心生惊惧,但也激励了部分心怀热血者。
“那他...最后怎么回来的?”银露大眼睛闪烁,非常好奇。
她听巨城城主说过,前往关外的生灵很难回归了,那里是夺命漩涡,进入后便身不由己,没几人可以安然无恙。
“不知道。”混沌天马沉吟片刻,随后摇头轻叹:“他回归的很突然,也非常隐秘,自创立下那个无上道统后,时隔这般长的岁月,也没有出手过几次。”
“事实上,有传言,有人看见过他衣袍带血,身上遍布伤口,从虚空裂缝中走出,怀疑他在关外受了重伤,不能继续进行巅峰战。”
“这...”闻言,所有人都发呆,而后感到脊背发寒,这样的事情无疑很恐怖。
那可是横扫仙界,留下不世传说的生灵,结果在前往九重天关后重伤而归,太过可怕。
“这些都是传闻,你们听听就好,未曾被人所证实。”混沌天马发出驴叫声,提醒道。
当然,无论传言真假,能回归仙域已经震撼太多人,毕竟细数古今也没有几个能真正回来的人。
“你的父亲曾去过九重天外的战场?”混沌天马看向陆方,问道。
“是的,他胸怀大志,曾亲手以战矛钉死古祖。”陆方点头,眼中浮现憧憬。
他自小便以其父为榜样,希冀有一日能登临高天,成为那样的人,没有过多要求,亲手斩掉一名古祖便足矣。
“无怪,战者之后。”天马上下打量陆方,眼里多了认同,微微点头。
随后,它猜测,那名无敌者很可能曾经与巨城城主在一片战场厮杀,共斩敌,故而结下深厚情谊,故而关系匪浅。
“清流,为何如此忧郁?”对此,陆方不置可否。
这些事他也不清楚,因为没有详细询问过,巨城城主也不会透露太多。
下一刻,他将眸子转向杨清流,目露思索,觉得有些不对。
按理说,这样的话题应当是少年最感兴趣的。
可从方才至今,杨清流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在最后跟随,毫无劫后余生之感,那种沉重,用肉眼都看得出来。
闻言,杨清流依旧沉默,只是将一双眸子蹙得更紧。
“莫非,你还被那老妖女的神通迷惑着,亦或者是中邪了?”
“嘶...这可不得了,呔,哪来的魔头,赶紧从我好兄弟的脑袋里出来,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了!”器灵上前,仔细打量杨清流,见对方不理会自己,不由挑眉,甚至开始念诵一些莫名其妙法咒。
“去。”杨清流没好气的扫了器灵一眼,随即再度陷入沉思,缓声开口:“我只是觉得,有些太顺利,时茵居然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我天,你真是本座的好大哥,那可是古祖在阻拦啊,这还顺利吗,需知你的小命差点都交代了!”器灵先是一愣,随后颇为无言的看着杨清流,觉得后者不正常。
这一路来,有哪件事能与顺利沾边?
不说其他,光今日时茵的阻截,若非少年有仙龙信物傍身,八成已经着了道。
可以说,纵然今日换成古祖亲子都可能会栽跟头,不一定能闯出来。
“不一样,我总觉得自己错漏了什么。”杨清流摇头,心间烦躁。
他感觉,自身的灵觉似乎被一层薄雾蒙蔽了,每当有思绪要破土而出时,总会被按下,断了线索。
事实上,就算不提这些他也觉得很不对劲,如时茵这样的无上强者,几近于道,真的没有手段渗透这里吗?
“你太紧绷了,应该适当放松。”陆方走了上来,开口道。
他觉得杨清流过于紧张了。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些日子,少年承受的压力的确很重,斩王族,杀帝子,面对生灵里不乏古祖,甚至更与长生仙尊这样的成道者扯上关系,结下因果。
就这个角度来看,少年足够出类拔萃,破除种种阻碍突围,创下了一个奇迹。
换作其他人,多半已经崩溃了,要被吓晕,直接放弃抵抗。
“是这样吗?”杨清流蹙眉,随后叹气,也不由认为自己有些神经质,都到了这里,还能有什么变故?
前方不远处就是仙域,藏龙卧虎,哪怕时茵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
“可能得,确实是我多想了。”杨清流环顾四周,见实在没办法想起什么,索性就准备上前,与众人并肩。
轰隆隆!
骤然,天地变色,这片空间通道突然开始幻灭。
与此同时,杨清流心头剧震,他看到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在虚空深处出现,洞穿乾坤,压向这里。
“谁?!”器灵大叫,在发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在虚空通途中阻截!
这胆子未免太大了,需知他们已经接近仙界了,难不成是罪族后裔在出手吗?
不止器灵,众人脑海中全都出现这一想法,认为是那些人在针对,不愿放他们离去。
“不是他们,远没有这么强大,是那佩戴青铜面具的古祖!”杨清流断喝,心头悸动感强烈。
这一刻,他脑海中的迷雾散去,心念通明,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早先杨清流曾在最终地见过对方一面,彼时那个人想带走他,却被慈衣阻拦,没有功成。
可想想也知道,那可是古祖级别的生灵,既然都来到了这里,怎会轻易善罢甘休?更遑论他还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那种感觉太熟悉,只是没有露脸,他一时不敢确认。
“那...是谁?”混沌天马呆滞,艰难开口,在这股瀚海般的力量下四肢股颤,连说话都不利索。
“另一位古祖。”杨清流认真,同时示意众人加快脚步,这根本不用想抗衡,只能逃命。
毕竟,另一道仙门不远了,若跑的够快,说不得还能有一线生机。
“居然是她?!”与此同时,器灵也是一愣,随后惊呼,它近乎忘却这个人,从最终地离开后便记不清了。
但这很不正常,那样的生灵神威盖世,按理说见过后会印在脑海中非常久。
“应当是动用了至强手段,干扰天机,模糊了自身存在的痕迹。”杨清流感叹道,脸色很不好看。
这种生灵果然很不一般,每一位都有夺天地造化般的手段,在宏观层面上可影响众生,自身则超脱,处在另一层次,俯瞰万古,坐望云卷云舒。
轰!
没等他细想,远方又是一声爆鸣,一头九尾天狐出现,它躯周散发滔天神雾,宝光摄人,宛若诸天神佛在齐齐吟唱,咒言惊世。
众人心头一颤,自然认出,那是时茵早先显化的法相,她居然真的渗了进来,有手段挤入这片通道!
此外,众人还依稀能听见金发领头者的恼怒叫声。
而今,杨清流也明白时茵为何没有追击,那样简单的放弃。
他猜测,对方多半与佩戴青铜面具的女子达成了某种交易,因为靠一个人难以做到这种事,在这里出手,大抵要被察觉,界门与仙域中的无敌者们会有感应,故而需要有一人相助。
“你小子是捅了古祖窝吗,怎么还有这样的生灵在针对?!”混沌天马高声嘶鸣,在跳脚。
要知道,这样的生灵平日里根本不见踪影,所谓的妖孽与奇才,其中大部分人穷尽一生也不见得能碰见一回。
因为太稀少,世间有数,大都避世修行,不显真身。
“别废话,赶紧逃!”杨清流神色凝重,背后浮现金乌羽翼,拍击虚空,带起音爆,将虚无都扰乱。
事实上,在虚空通道中,他这样的行为非常危险,很可能引动空间乱流,那是致命的,大部分修士都不敢如此,一旦被波及便是身死道陨,非极度强大者活不下来。
但此刻,杨清流无暇顾及这么多了,且真能引起虚空暴动说不得更好,打乱局面,能给青铜面具女子带去一些麻烦。
与此同时,混沌天马也在狂奔,脚下混沌焰升腾,发出赤霞般的光芒,令其速度激增。
显然,这是该族的速度神通,虽不及金乌帝术,但也足够超凡,即便放在一些次级大教中,也能作为镇教仙典传承。
可惜的是,这都无用,当那晶莹如玉的大手抓来时,乾坤倒转,这一段距离显得非常遥远,无论杨清流等人怎样疾驰都不行,难以临近。
“袖里乾坤。”杨清流低语,嘴角泛苦,这样的生灵不可想象,对道的理解太深刻了,早已返璞归真,举手投足间都是大神通。
此刻,那道门户距离他们越发遥远了,杨清流的心情也低沉下来。
要这样结束了吗?
他真的不甘心,将临近仙界,一路披荆斩棘,可到了这一步,谁还能帮助他?
“攫!”
突然,清冷的白色辉光升腾,照亮寰宇,一股强横的仙道力量荡漾,绽放清辉,杨清流只感觉怀中发热,滚烫的厉害,有种烧灼感。
“是那枚令牌!”杨清流摸索,取出后,发现是曾经白衣女子赠与他的信物。
此刻,令牌居然在自主发光,其上有繁奥仙文腾起,照亮八荒四野,神圣无比。
在他们上方,一位身着长裙的女子傲然而立,她白衣青丝,一双黑色的眸子仿若能望断千古,举止间仙气流动,如仙子临尘。
只见,她口诵仙典,躯周显化战神符文,化作赤色涟漪,宛若浪涛般横扫而出,发出雷霆炸响般的声音。
“这是什么?!”众人回眸,当即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
涟漪看似柔弱,却带着坚不可摧之势,不但挡住了远方镇压而来的大手,更是震开了空间禁锢,打破束缚。
此刻,所有人都感觉那种拘禁感消失了,压力不在。
“妈的,又一尊古祖,你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混沌天马无言,看到白衣女子的一刹那彻底麻木了,看向杨清流,忍不住爆粗。
这绝对是一位无敌者,那种生灵,非同境界不可敌,全是蝼蚁,并且它知道,这绝对是杨清流搞出来的事!
但这反而天马内心更加困惑了。
在它游历天下,闭关的这些日子,仙界是发生了什么剧变么?
要知道,古祖为神圣与不朽的代名词,平日里根本见不到,如今却为了一个天仙小子,如不要钱的白菜般冒出来。
算上没入杨清流眉心的那条仙龙,已经有四位了。
这太恐怖,不说古来仅有也差不多,翻遍古史也不见得有天骄妖孽值得被如此对待。
“前辈!”杨清流眼中闪过感激色,高声道。
他认得这个女子,是曾在魔族圣城遇见的那位,同时也在玄域边境与沈清幽对决,保下了自己。
不曾想今日再度显化了,为他对抗一名古祖级生灵!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了,可喜可贺。”白裙女子声音轻柔,面容被青色辉光遮蔽,看不清。
当然,并非她想如此,可以理解成一种规则,修为不足的人不能得见仙颜。
“侥幸得了些机缘,不算什么。”杨清流摸了摸鼻子,显得谦虚。
平心而论,眼前这个女子的确帮了他很多,且未要求什么回报,令杨清流打心底感激。
“不要自谦,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远古的强者气息,且不止一位。”白裙女子垂首,带起仙雾腾腾,璀璨如烈阳明星。
尽管看不清面容,但杨清流依旧能感觉到,女子正注视着自己。
“看来那位仙尊的帝经被你夺得了,真了不起。”半晌,白裙女子开口,由衷赞叹。
她在推衍一道上钻研很深,天底下没多少东西可以瞒过她,自然也晓得想取得这本帝经有多么难。
那种考验是真正的一视同仁,古往今来甚至没有帝子通过,足以说明很多。
闻言,杨清流没有说话,因为过度的自谦就是自傲了。
那些经历的确非常惊险,他相信,哪怕广阔如仙界,也多半只有最强大的那群天骄妖孽可以成功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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