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伯本来就觉得这事有门,不过听媳妇这么一确认,他还是感觉到很安心。
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们靠山屯人少,地也不多,但是比起地人还是更少一些,所以每年的肥料都不太够。
他们只能是尽力给好地上肥,然后集中人力在好地上精耕细作,产出来的粮食粒粒饱满,质量好。
其他次一等的地也没有肥料可以用,只能做到人工精细操作,所以产出的粮食就不如撒了肥料的地上产出的粮食饱满,总体而言就差一些。
还有一些更贫瘠的土地,那就只能是撒上种子,有余力就多照顾,没有余力就任它自由生长,每年能打多少粮食就不一定了,得看那年的年景怎么样。
总的来说他们大队的生产,一缺劳动力,二缺肥料。
今年托大侄子的福,队里有了拖拉机。
送去学开拖拉机的几个人,他们每次回来他都了解过他们的学习进度。
二侄子爱党学习进度是最快的,他有这方面的基础,其他两个人看他学习那么快还那么努力,也不甘落后。
这不就卷起来了吗?你学会了这个知识点,我不会,我加班加点也要学会。
所以他们的进度不算慢,根据上次回来时候他们说的话,再过一个月就能学会开拖拉机和修拖拉机。
今年播种是赶不上了,可秋收能赶上。
一想到秋收时候就可以用上拖拉机,高大伯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
拖拉机解决人力不足的麻烦,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肥料不够。
至于为什么他一听见有知青来就愁眉苦脸的。
按理来说知青也算人力,可他们干活实在是不太行。
他们刚来的时候,下地也闹了不少笑话。
可把他愁了个够呛。
他们村的知青们来了也快两年,也就今年干的活还可以。
不过他们靠山屯的知青已经都是很不错的了。
至少他们不惹事不闹事。
现在他们和村民们相处也是磨合好了。
好不容易调教好了这一批知青,结果又来。
来一批知青就得操一回心。
而且村民们也不是很欢迎知青。
这是为什么呢,国家以生产队为基础开展农村的生产活动。
交公粮是每个生产队的首要任务,每年开春就会制定生产任务。
到了秋天以队为单位上交公粮。
一般缴给国家的粮食占总产的百分之二十左右。
这部分粮食缴送后,集体留足生产用种子及必需储备粮,这部分粮食占总产量约百分之三十左右。
剩下的粮食就按“人六劳四”(人口占分配总粮数有分之六十,工分占百分之四十)比例分配到农户了。
知青来了不管他们干的咋样,就得给人分人头粮。
粮食能产出多少,每年都是差不多的,给他们分的多了,村民们得到的就少了。
所以知青不是很受待见。
这是一方面,再有就是新的知青不知道人怎么样。
万一来了他们靠山屯,勾搭小伙子小姑娘帮他们干活呢?
万一他们不安分,成天惹事呢?
所以他实在不想让知青来,他们来了,好处是一点没有,麻烦是一大堆。
除此之外这次跟着这批知青,还来了一批改造分子。
知青那还可以挤一挤,可牛棚可是住不下人了。
这给牛棚修房子的事情也不好做啊,他倒是有心好好修一修,可他也怕有人不安好心把他给告了。
不过该修还得修,总不能让人都睡在外头吧,现在还凑乎,等到冬天把人冻死了算谁的?
想通了关节,烟也抽完,不过肥料的事情他还得专门去看看。
想着这件事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去哪啊,这大晌午的。”
“我去老二家看看他们堆的肥,不用管我。”
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李桂花看着他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没好气地说,“德行。”
就不知道家里的凳子是不是长钉子了,他老往外跑。
村里大家住的都挺近所以没走几步,他就到了高家门口。
他没有直接进去找大侄女,而是选择绕路走到后面他们家的后院的地方。
村里人每家每户的粪堆一般堆在后院门外。
沿着院墙走到头拐个弯,立刻就看见了在原本的粪坑旁边出现了一个与它大小相当的巨大土包。
毫无疑问,这个新土裸露在外面的正是新堆的肥料。
听说这个肥堆只有最小面是牲畜的粪便,其他都是树叶、杂草、松针之类的东西。
外边只是土,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待会问问大侄女他们就知道了。
这种制作肥料的方法,是将有限的粪肥转化成为数倍于其粪肥的肥料。
假如真的拥有如此之多的肥料,那么即使是次一等的土地,明年也可以地上一层肥料肥地。
再加上拖拉机可以代替驴还有牛耕地,多余的人力畜力就可以用来精细耕种那些次一等的土地。
次一等的地面积比好地还要多差不多一倍。
这样一来两种地都是撒了肥料精细耕作,来年的收成就必定会非常可观。
望着眼前新堆的肥料,想到丰收的场景,他心里喜悦的泡泡不停地往上冒。
他们农民一年到头,不就图个吃饱穿暖吗?这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话,更是一种朴实无华的愿望。
整体产量上升,意味着大家能够分到更多的粮食。
这对于那些辛勤劳作、日夜期盼的农民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舞。
这些粮食他们是选择吃掉,还是换取其他生活用品,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每一粒粮食都承载着他们的汗水与希望,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努力的价值。
而这些肥料不仅代表着明年的收成,更像是一道希望之光,让大家对未来更有信心。
此时此刻,高大伯仿佛已经亲眼目睹到那丰收的喜悦场面。
金黄色的稻子随风舞动,大家的欢声笑语在空中回荡。
直到腿有些麻,他才站起来,慢慢适应了一会,他就背着手回家。
“怎么就回来了?”正在纳鞋底的李桂花看到当家的就回来,有些疑惑。
她才在鞋垫上没缝几针呢。
“我本来打算问问小雪,不过后来我又一想,问也没用,还是等着结果吧。”
绝口不说自己看着肥料腿都蹲麻了。
“行,你爱咋地咋地。”说着就不搭理他了,继续忙活着手里的鞋底。
她们家的男人普遍都废鞋,尤其是鞋底子,她每年都得做好几双备用。
有的鞋面子还好着呢,鞋底子已经烂了,换个鞋底子还能继续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