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婆子也慌了,她几步过来,一把抓住了殷氏的手腕,“莲莲呀,这可怎么好啊?
要是……要是经过了官府,那冷溶月……那冷溶月……要是将铺子抓到手里,那……那咱们家里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眼下这个时候,殷氏哪还顾得上想娘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更关心的是,府里被盗一空,外面的铺子、庄子又被官府控制了,在那之前,冷显有没有拿到那些铺子里的现银?拿到了多少?
那些铺子和庄子这回经过了官府,就是退还,恐怕也只会退还到它们真正的主人手里,也就是那小孽种冷溶月的手里!
而她们……她们恐怕再也摸不到好处了!
就凭着从前她们那样对待冷溶月,以后,还能指望冷溶月会保证她们衣食无忧吗?
更别提会保证她们富贵荣华了!
殷氏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发黑。
如果不是青叶在旁边扶住了她,她怕是都要瘫坐在地上了!
难道……她殷莲莲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真的要终结了?
她煞费苦心、经年谋划,眼看着就要毁掉小孽种冷溶月,完美夺取傅宝珍的全部财产;
眼看着就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煜王府,坐上煜王妃的高位!
而自己也要当上煜亲王的岳母,作为皇亲,享受真正的尊荣了!
自己平生的最大心愿,就是自己抢到属于傅宝珍的一切;
自己的女儿夺走属于冷溶月的一切!
可如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说,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再争、再夺、再抢,到最后,也终究不是自己的?
这时,秋桂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夫人,我们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在门口儿。”
殷氏听了,点了点头,朝着秋桂和青叶吩咐道:“你们两个扶好了小姐和少爷,我们走。”
说着,殷氏将手腕从殷老婆子的手中抽了出来。
“娘,大嫂,我先带着孩子回侯府了。”殷氏说罢,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殷老婆子看了一下自己空空的手,忙赶上一步,又将殷氏抓住了,“莲莲,你先别走。
那……那……这接下来……接下来……我们该……该怎么做呀?”
殷氏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看自己的老娘,又看了看大嫂,淡淡地摇了摇头,“娘,大嫂,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侯府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我也不知道。
我得先回去看看,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殷氏说着,再次将自己的手腕儿抽了回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殷家。
门外,青叶和秋桂已经将冷怡星和冷怡阳扶上了马车,两人正在马车旁等着殷氏。
见殷氏出来,两人忙将殷氏扶上了马车,自己也紧跟着坐上去。
小厮收了脚凳,跳上车辕,小心地驾着马车,从狭窄的三家巷中慢慢地出来。
等上了罗布街,才加快速度,朝着勤兴侯府驶去。
坐在马车里,殷氏的心中像是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地就是安定不下来。
她既担心往后的日子,也不甘心那些明明已经被她抓在手中的财富又从她的手中失去!
殷氏吩咐小厮调转马头,先到那几间铺子所在的街上走一趟,看一看情况。
当初,安国公府挑选出来给傅宝珍做嫁妆的几间铺子,都是位置好、生意好的铺子。
只要不出意外,只要正常地经营,就会源源不断地赚钱。
这些年,这些铺子也给勤兴侯府带去了无数的财富。
自己也终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富足生活!
殷氏想到那些铺子每月的收益,想到那一叠一叠的银票,想到那一箱一箱的金银,她的心就像被尖刀剜一样的痛!
痛得她都快要发疯了!
那些铺子和庄子,除了契书上的名字是暂时改变不了的傅宝珍,实际上,那些都已经是属于她殷莲莲的了!
不是吗?
可一夜之间就突然全部失去,她的心在流血!
那些金票银票、那些金锭银锭,还有傅宝珍的那些贵重首饰,都去了哪里?
是被什么人盗走的?
什么人会这么狠?
甚至连那些床榻桌椅都能一并搬走,还能不惊动那条街上的任何人家,这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自己睡觉都不离身的那对极品翡翠手镯和红宝石戒指也被人撸走了!
星儿手腕上的那对粉色的玉镯也是极品,那可是当年傅宝珍送给冷溶月这个宝贝女儿的生辰礼物!
那也是星儿最喜欢的,从冷溶月那里抢到手后就从不离身,如今也没有了!
对于如此的偷盗行为,殷氏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事实就是……傅宝珍的嫁妆全都没了,没有了……
殷氏一阵阵地觉得恐慌,甚至是惊悚!
她甚至在想,会不会……会不会是傅宝珍阴魂不散……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钻进马车里,殷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