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显在勤兴侯府里思来想去,翻来覆去,心急火燎,焦躁不安,这一天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而离开了勤兴侯府,带着儿女回转娘家的殷氏,日子也同样不好过。
自从殷宝业被打残打废之后,殷家的老婆子心疼自己的宝贝孙子,怨恨勤兴侯府既没有给请来御医看诊,也没有哪一个过来探望一眼。
因此,她每日里,除了和儿媳守在孙子的床前哭天抹泪之外,就是咒骂那冷心冷肝没良心的勤兴侯府一窝!
今天刚吃过午饭,殷老婆子和儿媳于氏正坐在屋中相对着嗨声叹气,就听着外面刘嬷嬷进来禀报说,姑奶奶带着表小姐和表少爷来了。
殷老婆子一听,心中倒是一喜,想着,自从自己的宝贝孙子被人打伤打残之后,几天过去了,勤兴侯府的人一个都没来过!
今天,她闺女殷莲莲总算是肯回来看一眼了!
殷老婆子心里这么想,可说出话来,依然是充满怨怼、阴阳怪气的,“呵呵,自己唯一的侄子伤成了这样,这做亲姑姑的倒真沉得住气。
都几天了,她总算肯过来露一面了!”
一旁的于氏虽然心中也怨也气,但她可不敢像婆婆这样明着说出来。
毕竟,殷家要想过富足安逸的日子,还得背靠着勤兴侯府才行,往后尤其是。
于氏忙站起身来劝告:“娘,您就别气了!
小姑既然来了,那就说明她还是惦记着咱们宝业的。
侯府那么大,事情又多,她忙得顾不过来咱们这边也可以理解,你就别多怪她了!
如今来了就好,来了就……”
于氏最后这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殷氏领着走路不正常的冷怡星和冷怡阳进来了。
婆媳俩的眼睛……就全都直了……
“这……这是……”
殷家婆媳俩目瞪口呆,手指着进来的几人,嘴张得老大,一时都发不出声音。
最是好炫耀、好排场的殷氏,平日里回娘家来,哪一次不是穿绸着缎、插金戴玉的?
可今天……今天……
这……这……这分明是谁家的佣人婆子,还有一个小丫鬟和一个小厮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因老婆子和于氏愣愣地看着……
还没等殷家婆媳回过神来,就听着进门儿来的殷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娘,嫂子,我……我……”
这一哭,把殷家婆媳更是给哭懵了。
两人就这么看着那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殷氏,也看到了殷氏那张肿胀丑陋到极致的脸。
婆媳俩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和冷显夫妻俩吵架了,还动手了,殷莲莲还被打了!
所以,今天这殷莲莲才跑回了娘家。
可……也不对呀!
这殷氏哪怕是在侯府里不出门,她也是一天到晚都要把侯夫人的派头摆得足足的;
穿戴也都是极致讲究的!
她可从来都不会让傅宝珍的那些贵重首饰闲置在库房里或是妆奁里,每天都是换着样儿的戴。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穿着身婆子的衣裳啊!
再看看冷怡星和冷怡阳那身打扮,这是……这是……
殷老婆子和于氏心中都有一种不祥之感……
难不成……难不成这殷莲莲被冷显休回来了?
心里想着,殷老婆子就直接问了出来,“你……你这是……这是被冷显休啦?
你们……被勤兴侯府赶出来啦?”
殷老婆子的话一问出口,殷氏的哭声就是一顿,紧接着,“嗷”地一嗓子,哭声更大了!
“娘啊!你胡说什么呀?谁被休了?
不过……不过……还不如被休了呢!”
殷氏哭得更凶了。
一旁的冷怡星和冷怡阳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娘儿三个一哭,只把殷老婆子哭得个心烦意乱。
“别哭了!”殷老婆子吼了一嗓子,暂时把这一波恼人的哭声止住了。
“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没有被休,那你们怎么都这副打扮就回来啦?
难不成……你们是回来打秋风的?”
听了殷老婆子这一句问话,殷氏“咯”地一声,不哭了。
殷氏看向自己的老娘。
打秋风?
打秋风,不是自己的老娘、嫂子和自己的侄子殷宝业干的事儿吗?
自己今天回娘家,这……这算打秋风吗?
殷家的一切,都得来于勤兴侯府,她就是回来打秋风,那也是理直气壮地打秋风。
那秋风也是从她勤兴侯府刮过来的呀!
想到这儿,殷氏倒多了些底气。
她抬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平复了一下气息,看着自己的娘,抽抽噎噎地说道:“娘,我没有被休。
只是……只是勤兴侯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