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首辅秦怀远说“并无”,洪德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就算是勤兴侯冷显昏睡不醒,难道他府里就没有一个清醒的人了?
他那个外室爬上来的继室夫人也昏睡不醒了?
不知道应该派个人到朝房告假?到内阁告假吗?
还是说,整个勤兴侯府里的人全都藐视朕,不把朕的朝廷律令放在眼里?”
洪德帝这话一出口,问题可就严重了!
昨日嘛,勤兴侯未到,也未遣人前来告假,还可说是因他突发急症,昏睡不醒,府中人着急忙慌之下,疏忽忘记了。
可今天呢?
昨日不朝未告假,今日不朝,依旧未告假。
勤兴侯府这是几个意思?
洪德帝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大太监余风,“散朝后,你亲自去一趟勤兴侯府,替朕拜望一下那位高贵无比的勤兴侯,看看勤兴侯的贵体如何?”
“是,皇上!”余风躬身应道。
下面的众臣听着洪德帝的话,心中都替那勤兴侯冷显捏了一把汗。
完了完了!勤兴侯啊勤兴侯,这回你算是彻底把皇上给惹怒了!
早朝上开始议论朝政。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
这时,就见殿外一个小太监沿着大殿的一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他来到宝座下,用眼神示意大太监余风。
大太监余风看见了,轻手轻脚地退后几步,才走下了宝座,来到小太监近前。
小太监将勤兴侯冷显的贴身小厮忠顺进宫替勤兴侯告假,并告知勤兴侯府昨夜失窃,府中被盗一空之事说了一遍。
大太监余风听了也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示意小太监退下,自己转身又重新站到了洪德帝身旁。
此时,朝堂的政事已经议得差不多了。
洪德帝转身看向大太监余风,眼神中带着询问。
大太监余风忙躬身启奏:“皇上,刚刚小东子是来禀报,说是勤兴侯府派了人前来为勤兴侯告假。
说是……说是勤兴侯府昨夜失窃,府中被盗一空!
是……是真正的空!空无一物的空!”
“什么?”洪德帝听了也觉诧异。
大太监余风回禀洪德帝的话,宝座下的文武众臣也都听到了。
众人都是一阵惊讶,勤兴侯府居然失窃了!
殿上有几家大臣的府邸是与那勤兴侯府同在一条街上的。
他们听了,心中还纳闷儿,勤兴侯府被盗一空,动静应该不小,怎么他们一点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呢?
另外,他们和勤兴侯府同在一条街上,是近邻。
他们是不是也要小心一些呢?
回府之后,一定要将巡夜的人数多加上一倍……
不,两倍,必须要加倍小心才行!
洪德帝听说勤兴侯府失窃,心下就想笑。
好你个冷显,好你个殷氏,你们不是爱财如命吗?
不是为了骗人财物才骗娶了那可怜的傅宝珍吗?
如今财物被盗一空,看你们还如何继续霸占着,享用着!
可又一想……不对,那被盗丢失的东西可都是傅宝珍的嫁妆。
也就是说,那些东西都该是属于冷溶月的!
就这么丢了,那怎么可以。
那些财物如果真的是属于勤兴侯府的,他才不去管;
可那些东西全都该属于冷溶月。
冷溶月可是他未来的儿媳妇。
自己儿媳妇的财物丢了,他这个做皇帝的公爹如何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理?
那绝对不能够!
洪德帝转身吩咐大太监余风,“你亲自去顺天府告知郑桐,就说是朕的旨意,勤兴侯府失窃,命他尽速追查失窃的财物。
另外,你告诉他,勤兴侯府失窃的财物,都是勤兴侯的先夫人傅宝珍的嫁妆。
先夫人的嫁妆,除了府中那些财物之外,应该还有店铺和庄院。
让他速速查清,加以保护,不能让未来煜王妃娘亲的嫁妆再受损失!”
好吧,这一回,洪德帝和他的宝贝儿子萧璟煜又想到一处去了!
亲父子就是亲父子,心意都是相通的!
大太监余风听了洪德帝的吩咐,躬身领旨,一甩拂尘,快步下殿,照着旨意去办事。
金殿之上,安国公傅鹏、大老爷傅英澜和二老爷傅英泽微微皱着眉,低低地叹着气,脸上适度地显出了关切的表情。
至于在心里,父子三人早就笑开了!
坐在宝座上的洪德帝长叹了一声,“唉!朕这未来的儿媳还真是命运多舛呀!
自幼丧母,父亲不良,继母不贤,成长艰难!
想当年,溶月的娘亲可是带着十里红妆的陪嫁进的空空的勤兴侯府!
只可惜……唉!
唯一的女儿尚在年幼,就撒手人寰!
这么多年,那大笔的嫁妆都被那勤兴侯和他那继室掌控着,享用着。
昨夜又突然全部被盗一空……朕这儿媳还真是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