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金銮殿。
百官都着朝服,正襟等待。
“陛下驾到!”
只听得当驾官一声呼喊,接着钟鸣鼓乐之声传来,来极在一众侍卫、太监的簇拥之下,龙行虎步而来。
百官一见圣驾,都跪拜了下去,山呼“万岁”已毕,朝会正式开始。
来极照例一句:“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却见右班之首,闪出一人来,他高擎牙笏,声音甚是悲伤和愤怒:“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来极见出班之人,正是镇国大将军荣子榆,见荣子榆面色不好,不由得一惊:“荣爱卿,发生了何事?”
荣子榆悲痛欲绝,涕泗横流:“撼天关总兵伏休,外表忠厚,内藏奸诈。”
“我外甥周天,乃朝廷命官,不料死于非命,客死撼天关上。”
“伏休却隐瞒不报,密不发丧,致使不达圣听,已犯欺君之罪也。”
“可怜我外甥,不曾战死沙场,却死于小人之手,致使微臣失一至亲,国家失一栋梁。”
“恳请陛下为微臣作主,使我外甥沉冤得雪,大仇得报,九泉之下,也得瞑目也。”
此言一出,百官惊骇不已,议论纷纷。
来极闻言大惊:“竟有此事?”
却问孔安全与天勾:“法师、孔大夫,你二人情报遍布天下,消息可实?”
孔安全出班答道:“回陛下,周小将军遇害,老臣实是不知,暂时还未收到这样消息。”
天勾也道:“微臣手下流水妖,也在撼天关,据她所说,伏休征伐氓城不利,虽未失败,却也未得寸功,反致他手下左先锋重伤不起。”
“至于周小将军不幸身亡,流水妖还未曾来报也。”
来极便问荣子榆:“荣爱卿,这样消息,可是从何处来的?”
荣子榆禀道:“回陛下,是九公主身边展护卫所报也。”
“她星夜回京,未得陛下旨意,不敢擅入皇城。”
“因她与我外甥,郎才女貌,两下情投意合,本欲结成佳偶。”
“现外甥英年早逝,致使她心肝俱碎,她不得已,特来求我作主,将实情相告。”
“周天虽是我外甥,却也是朝廷命官,微臣故此不敢不如实相告。”
来极闻言,当即问道:“展云现在何处?”
荣子榆答道:“正在微臣府上。”
来极即命:“宣展云来见。”
当值官去了多时,回来禀报:“启陛下,奴才等去到将军府上,四处遍寻不着展云。”
“却问府中之人,皆言不知道展云行踪也。”
荣子榆闻言大惊:“微臣来时,她尚且还在府上,怎地就不见了?”
当值官道:“将军且先不急,奴才等虽未见得展护卫,却在她房中得一书信,正要呈给陛下。”
来极即命黄门侍郎:“念来。”
黄门官于是高声念出:“奴婢展云拜上将军:奴婢自幼孤苦,举目无亲。”
“先是幸得服侍九公主,待我亲如姐妹,感激涕零,非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后遇周将军,一见如故,百般恩爱,尽付于我,虽粉身碎骨,难以相还。”
“今不意他中途折坏,弃我而去,奴婢心如刀绞,意似油煎,坐立难安。”
“恨不得为他立报此仇,查出元凶,食肉寝皮,以报周将军知遇之恩。”
“故此特留书信拜别,吾已往南方撼天关去也。”
“奴婢展云再拜!”
百官听罢,又都在那里议论纷纷。
来极便顾视百官:“不知众位卿家有何意见?”
孔安全道:“启奏陛下,依老臣愚见,伏休乃是帝国栋梁之臣,虽然他在此事上的确犯了欺君之罪,可他是撼天关总兵,在外之将,总得便宜行事。”
“老臣认为,伏休此举,必有他的道理。”
天勾也道:“老臣也赞成大夫之言,现在群贼四起,暂不可降罪于伏休。”
“况且,周小将军又非伏休所杀,岂能胡乱加罪于他?”
来极听了,便看向荣子榆:“荣爱卿,上大夫与法师的话你也听到了,不知你有何说?”
荣子榆看了孔安全以及天勾一眼,表情仍是十分悲痛:“微臣只想给外甥讨个公道。”
来极便问:“荣爱卿不妨直说,寡人恕你无罪。”
荣子榆谢恩毕:“伏休乃是百胜之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然此次征伐氓城,却是失利了。”
“我外甥周天,年少轻狂,必然说了些什么难听之言,致使招来杀身之祸。”
来极道:“无凭无据,荣爱卿可不要乱说。”
荣子榆立即就跪倒了下去:“回陛下,臣还听闻,‘凤’栖于氓城,伏休不论青红皂白,不分黑白是非,几次三番,对‘凤’痛下杀手。”
“‘凤’于我大兴,至关重要,杀‘凤’便是坏我大兴国运,形同谋逆。”
“微臣之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明察。”
来极听了,眼睛一眯,盯住荣子榆半天,然后看向孔安全、天勾道:“两位认为呢?”
孔安全、天勾不敢多说了,毕竟以他们所得的情报,他们已经知道“凤”是谁了。
伏休也是真的对“凤”动手了,而且还不止一次想要“凤”的命,这就不好办了。
来极见状,责令孔安全、天勾退下,两人暗松一口气,如释重负。
“荣爱卿。”
来极便对荣子榆发话了:“伏休乃是你的将领,你自己酌情处理便是,不必再问寡人。”
荣子榆一听,顿时叩首谢恩。
“退朝!”
随着当驾官的一声喊,百官拜别,朝会正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