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来极的肱骨重臣,法师院的天勾法师。
天勾与孔安全见过了,二人会心一笑,天勾道:“大夫步履匆匆而来,想必有机密要事吧?”
孔安全答道:“法师不也是?”
二人又都笑了起来,天勾道:“既然如此,贫道可否有幸与大夫同往?”
孔安全连忙躬身相请:“吾之幸也。”
二人同乘车驾,并肩而行,一路上只说些家常琐事,只字不提南方天降异象之事。
二人来至午门候旨听宣,当值官禀报上去,不一时,奉御官宣二人觐见。
两人随即同着奉御官进午门、过九龙桥、经长荣殿、转永庆宫、至迎星楼。
迎星楼上,此刻正负手站立一人,身着龙袍、头戴冕旒、腰缠玉带、足蹬龙靴,身姿挺拔,伟岸魁梧,甚是雄武威严。
他转过身来,只见他脸盘圆润,肌肉突出,五官宽阔深沉,鼻梁高挺,凤眉斜飞,龙目似电。
正是:真龙天颜立自威,龙眉凤目神采飞。明黄袍服金龙滚,霸气凌人不可追。
这人正是大兴帝国的九五之尊来极,见二人到来,来极忙宣二人上楼见驾。
孔安全同着天勾得旨,一同上楼来见来极,参拜已毕,来极即命赐座,治酒款待,二人谢恩。
君臣共饮一盏之后,来极便问:“二位卿家,何事来见寡人?”
孔安全答道:“陛下想必早已在此等候臣二人多时了。”
天勾也道:“陛下英明神武,臣与大夫,只是前来听候旨令的。”
来极微微一笑:“这里没有其他人,咱们虽是君臣,实则是手足兄弟,就不要说那些客套恭维的话了。”
孔安全道:“这‘迎星楼’乃是陛下休息之处,但陛下现在却是衣冠整齐,想来正是有要事要吩咐臣等。”
天勾又附和一声:“臣请陛下圣裁。”
“裁?”
来极笑容满面,指着南方上空那道光束:“裁什么?那里怎么裁?”
孔安全便道:“据臣所得情报,此等异象,乃是出自南方氓城之中。”
“今年是甲子之期,氓城顿生异象,于我大兴,不知是福是祸。”
来极就问:“福又如何,祸又如何?”
天勾答道:“我大兴帝国,风调雨顺,政通人和,氓城一旦出此异象,便使我大兴天下,处于黑暗之中。”
“以臣愚见,此兆必非祥瑞,不如趁其未成羽翼,将之扼杀在彼,以绝后患。”
“正所谓,疥癣之疾,不可大意,不除必然祸延天下。”
孔安全道:“法师言之有理,不过帝国兴师,当得名正言顺,倘若无故大兴王师,恐遭天下人非议。”
天勾笑道:“大夫之言甚善,若要出师有名,这有何难?”
来极、孔安全就等着天勾继续说下去。
天勾正色道:“臣往日推演天数,甲子之期,大兴必得凤凰相会,方保无虞。”
“臣门下五行使者金鹏、土蝼、流水妖三人,着力调查‘凤’之人,现在也知其人。”
“只是目下‘凤’已随氓城那班贱民,自甘堕落,故此坏我大兴时运。”
“又臣门下使者火美人与木郎来报,那氓人‘阿乇’环君,擅自入关,潜入天都,侵犯南边侯城池。”
“交战数次,南边侯损兵折将,此实乃赤裸裸的挑衅之举。”
“我大兴堂堂天朝上国,岂能让氓城那班贱民来去自如,我帝国颜面何存?”
“现在陛下兴问罪之师,一来震慑宵小,二来迎‘凤’来归,正是大兴当盛之举。”
孔安全又道:“臣夜观天象,见南方紫薇高照,必有贵人在彼。”
“诚若法师之言,必是‘凤’栖于地,这等贵人,当属我大兴。”
“正是于情于理,必要使‘凤’远离氓城,那时氓城才是真的毫无威胁。”
来极一听二人之言,当即笑了起来,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孔安全与天勾。
二人接过一看,面面相觑,哑然失笑,孔安全道:“原来陛下早有打算。”
来极道:“九儿不愿甘心做个花瓶,也想为国做些事情。”
“寡人见她情真意切,当然遂了她心愿。”
天勾便道:“既是九公主成竹在胸,臣且叫火美人与木郎认真辅助便是。”
孔安全道:“凤凰相会之事,恐拖不得,当是越快越好。”
来极道:“寡人也正有此意,只是既要对氓城用兵,不知遣哪员将去更好?”
孔安全与天勾一听,连忙都道:“调兵遣将,乃是镇国大将军的事,臣等不敢妄议。”
来极一听,很是满意,随即宣镇国大将军荣子榆。
不一时,只见一人器宇轩昂前来,他体型健硕、虎背熊腰,浓眉大眼、方口大耳,雄赳赳气昂昂,甚是英雄。
他来到来极跟前,推金山、倒玉柱,口称“万岁”。
来极即命平身赐座,孔安全、天勾二人又都很是客气:“见过荣将军。”
荣子榆哪敢在国主的红人跟前托大?连忙谦让:“末将来迟了些……”
来极直接开门见山:“今南方天降异象,有上大夫与法师,皆言此乃不祥之兆。”
“寡人欲兴师讨伐,将军当遣哪一员将官合适?”
荣子榆一听,更不问原因,只是略一思索便道:“撼天关伏休,身怀异术,极善用兵,又他距离氓城较近,熟悉氓城一草一木,若派伏将军征讨,必然马到成功。”
来极闻言大喜:“将军之言,甚合我意。”
接着他又问道:“那么当派何人接替伏休守关?”
荣子榆道:“举贤不避亲,臣有外甥,名叫周天,年方十八,勇武过人,颇有韬略,在军中颇负盛名,不如就派他去。”
来极一听,说道:“调兵之事,一切全赖将军。”
于是,来极当即起诏,赐黄钺、白旄,荣子榆又发火牌、令箭,着令周天即时启程。
孔安全与天勾,见事已妥当,拜别来极,各回各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