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许多人并不知道凌云彻是谁,但这一听就是男人的名字,皇后和一个男人有私情?!
这事简直骇人听闻,殿中哄的一声炸开了锅,随即又很快回归寂静,各种意味的目光纷纷投射向站在中间的如懿。
如懿如同被天雷劈中,瞪大眼眼睛瞪着惢心,半晌都没有动作,脸上闪过了三分惊愕两分伤心一分绝望和四分痴呆。
自然,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去欣赏她精妙绝伦的微表情了,众人连瓜子都舍不得嗑,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画面。
拿着经幡一端看不清面目的小太监身形一顿,将头埋得更低了。
弘历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此刻对如懿的恨意已经超过了对皇家声誉的维护,弘历此时压根顾不上什么丢不丢脸了,只想让如懿崩溃绝望。
惢心用轻缓的声音缓缓道。
“在冷宫之时,皇后娘娘和凌云彻来往过密,他们不仅隔着一道门时常聊天,相处之亲密更是早已超过了普通男女,凌云彻还看过皇后娘娘只着单衣的样子,两人毫不避嫌......不仅如此,凌云彻还支开奴婢亲自给皇后娘娘吸过蛇毒......您还记得之前您发现的那双被凌云彻珍藏的靴子吗?您看到上头所绣的云纹是奴婢的手笔,却并未注意到里头的鞋垫。”
太后缓缓合上嘴,震惊之下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她怒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吼道:“如懿,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紫禁城是什么地方?!你家的后花园吗?!”
如懿像是没有听到太后的怒吼声一般,依旧沉浸在被惢心背叛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弘历冷冷开口问道:“当初那靴子可还在?”
李玉正在思索呢,一旁的进忠就上前回禀道:“皇上,前几日奴才为您规整衣物的时候见了那双靴子,不知是不是哪个小太监收错了东西,如今靴子正好在船上呢。”
靴子很快就被呈到了殿上,因为过了些年头,靴子已经有些陈旧。
进忠抽出翻开靴子边,赫然就是当年那个云纹,他抽出里头的鞋垫小心呈到弘历眼前,弘历只看了一眼就冷笑出声,拿起鞋垫狠狠朝如懿脸上砸去,怒喝道。
“贱妇,你简直不知廉耻,已婚妇人亲手给未婚男人做鞋子鞋垫,亏你想的出来!”
一双鞋垫砸到了如懿脸上,她眨巴着眼睛缩了缩脖子,尽显猥琐之态。
太后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皇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如懿这才从懵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跪下一脸呆愣的左右摇晃着脑袋看着弘历和太后喃喃道:“皇上,太后,臣妾...”
她想说‘百口莫辩’,但接触到弘历吃人的眼神,她顿时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改口道:“臣妾和凌云彻并无私情......她们这么污蔑臣妾,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后终于体会到被气笑了是什么体验,她嗤笑一声无语道。
“污蔑?皇后,那鞋垫子都拍你脸上了,你说这是污蔑?!”
如懿快速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态,辩解道:“臣妾和凌云彻是患难之交,纯洁的男女之情,并不像惢心说的那样......”
太后深呼一口气,转头对弘历道:“皇帝,哀家明白你要废后的心情了,不用再继续这场闹剧了,直接下旨吧。”
弘历给太后递了个‘您终于懂我了’的眼神,正要开口说话,跪在殿中的如懿就高呼道。
“皇上,太后,你们难道不相信公允之道吗,魏嬿婉擅长收买人心,定是她收买了惢心让她昧着良心说这些话,今日若不能揭发她伪善的真面目,臣妾如何能安心!”
魏嬿婉也不想让这场好戏就此落幕,于是俯身请求道:“臣妾也想求一个清白,还请皇上,太后成全。”
看着魏嬿婉委屈哀求的面容,弘历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皇后,你把你那破布条子说清楚,旁的事容后再议。”
闻言,那看不清面容的小太监又往后退了两步,将经幡条扯开,上面一个个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容佩、花影、凌云彻、茉心、叶心、永璜、永玥、高曦月、金玉妍、丽心、富贵、还有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
加上被撕下来的江与彬和惢心,虽然硬凑的成分居多,但依旧如同上一世一般凑够了十五条经幡。
意欢看到永玥的名字便起身冲弘历请求道:“皇上,永玥早夭已经够可怜了,臣妾不想他死后还要被人利用,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取回他的名字并销毁,给他留一个安宁。”
魏嬿婉害了永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弘历微微颔首,意欢便大步走到殿中将绣着永玥名字的经幡取回,如懿用宛如被背叛的目光盯着意欢,意欢却压根没有搭理她。
苏绿筠紧随其后,起身恳求道:“皇上,当初在孝贤皇后的丧仪上,若不是皇后拱火劝了一句‘两个孩子不是有心不孝的’,永璜也不至于被您盛怒之下狠狠训斥,在府上郁郁而终,臣妾作为养母,也想取回永璜的名字。”
弘历冷笑一声,点头允了。
这下经幡上的名字就只剩下下十个了,魏嬿婉缓缓起身,伸手抚过叶心、丽心和花影的名字,柔声道:“皇上,臣妾和这些人并无交集,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说是臣妾害了她们。”
弘历看了一眼那三个毫无印象的名字,随意道:“皇后神志不清,你无需理会。”
在如懿崩裂的表情中,魏嬿婉撕下了高曦月和茉心的经幡,有些惆怅道。
“臣妾从前在长春宫伺候时,因常常要替娘娘去咸福宫看慧贤皇贵妃,倒是和茉心有些交集,茉心曾告诉臣妾,慧贤皇贵妃死皇后非要闯宫进去,茉心被拦在外头,不知道皇后对慧贤皇贵妃说了什么...皇后走后,慧贤皇贵妃就悲痛欲绝,生出了死志......”
早逝的高曦月是弘历心中的一个遗憾,此时听闻高曦月的离世和如懿有关,顿时红了眼睛,朝如懿质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如懿眼神躲闪,压根不敢看弘历,只支支吾吾道:“臣妾......臣妾只是去看望慧贤皇贵妃,和她说了说话而已。”
高曦月和茉心都已经去了,若如懿不坦白,谁也不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个事实却十分明了。
这两人的去世和魏嬿婉八竿子打不到边,倒是和如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魏嬿婉走到容佩的名字前,不解问道。
“皇后娘娘,臣妾不明白,容佩是您的管事嬷嬷,当初被罚是您犯了错,皇上下的旨意,再如何怪也怪不到臣妾头上吧......更何况臣妾听闻容佩是伤势过重病逝的,您难道没有想法子替她找人治过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