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翊坤宫闹刺客之事,宫中本该十分平静的夜晚被打破,宫道上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
好在刚才那刺客翻墙跑了,翊坤宫外的侍卫也被抽离了大半去别宫搜寻,魏嬿婉替永琪系上兜帽,拉紧他的手趁着夜色从翊坤宫偏门走去。
俩人一路疾走,到门前时却发现本来开着的小门不知被谁给上了锁,魏嬿婉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此刻翊坤宫正门定然有人守着,她和永琪半夜莫名出现在翊坤宫里,怎么也说不通。
魏嬿婉拉了拉那把铜制的大锁,正心焦间,却听到身后有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嬿...嬿婉......是你吗?”
魏嬿婉一惊之下回头望去,就见角落黑暗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她惊讶道:“花影?”
花影紧张的左右看看,几步走到魏嬿婉身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在这啊?闹刺客了,如今侍卫正到处找刺客呢!”
魏嬿婉迅速打量了一下许久不见的花影,她瘦了许多,眼里虽没有之前的灵动之气,看着她的眼神却依旧十分真诚。
可此刻却不是叙旧的时候,魏嬿婉急切道:“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们得现在回宫去,你能把这门打开吗?”
花影看向魏嬿婉身后的永琪,眸光闪了闪,忙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偏门上的锁。
门吱呀一声打开,魏嬿婉松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转头递给花影道:“谢谢你花影,今日我是悄悄来的,不宜让别人知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好好收着。”
花影愣愣的捧着装了银子的荷包,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连连点头道:“谢谢你嬿婉!”
魏嬿婉微微一笑,感叹花影依旧没变,还是老样子。
她快步走出翊坤宫,在花影快要锁门的时候又想起前世惢心的事,忙叮嘱道。
“花影,这段时间你能称病就称病,无事别到如懿跟前伺候,尽量躲远一些,还有,回去后将这荷包焚毁,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知道吗?”
花影虽然不解,但依旧听话的点了点头,将魏嬿婉嘱咐的话记到了心里。
她将那银袋子揣进怀里,抬手关门落锁,却听身后有一道严厉的老嬷嬷声音怒斥道:“花影!让你锁个门怎么磨叽这么久?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花影吓了一跳,忙回身结结巴巴的回话。
“锁...锁好了容嬷嬷。”
容佩看了一眼花影哆哆嗦嗦的样子,狐疑的扫向她身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半晌后轻哼一声,冷声道:“还不快回去守着!”
花影揣紧了怀中的荷包,行礼后躬身退下,心情都是飞扬的。
......
宫中闹刺客是许久没有发生的事了,这次翊坤宫闹刺客虽然没有人受伤,但这事依旧让皇上和太后大为震怒,连下了几道令搜宫,一定要找出这个可疑之人。
此次搜宫的人不仅有宫中的侍卫和太监,还有太后派来的精奇嬷嬷,魏嬿婉心中思量,估计除了搜查刺客,太后和皇上也想借着搜宫的名义肃清六宫。
搜宫的动静不小,如懿被限制了不能去安华殿祈福,心里十分不高兴,又被昨晚传刺客的声音闹的一夜没睡好,此刻正佝偻着腰背坐在廊下,嘟着嘴看着进进出出搜宫的侍卫和太监。
内殿中,一个小太监左右看看,偷偷从衣袍下拿出一个包袱丢在花盆底下,朗声叫道:“来人啊!这里有发现!”
带头的侍卫循声而来,将包裹取出翻开,里面赫然是一件白袍,他拿出衣袍,竟然有一张红色的信笺和一枚七宝串珠从中掉出。
……
翊坤宫中发现了刺客所穿的白衣,如懿首当其中,自然脱不了关系,翊坤宫立即被封锁,如懿也被请到了养心殿问话。
“置莲怀香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得君手串相赠,已知两下之情,此物凭容佩带与君为证,君若有心,今夜候君于翊坤宫相会……”
弘历念完信笺上的内容,冷笑一声,将其丢到了如懿面前,沉声问道。
“皇贵妃,这洒金红梅笺可是内务府专供翊坤宫所用,上面所书的字迹也是你的字迹,你有什么话好说?”
如懿看着丢到眼前的信笺,脸上依旧人淡如菊,语气平淡道:“皇上,这不是臣妾写的……不过,这字迹确实与臣妾的字……相似,皇上,臣妾并没有做背弃您的事。”(眨巴眼睛,嘟嘟嘴)
弘历拿起那串七宝手串把玩,冷冷道:“你写的字迹,你宫中专用的纸张,这信却不是你写的,倒是奇了……那朕倒要问你,刺客当晚,你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如懿撅嘴,有些不满弘历怀疑她,不忿道:“皇上,臣妾那时正准备安寝,有容佩为证!”
弘历点头,朝身边的李玉问道:“你去安华殿问过话,那晚的安吉大师又在做什么?”
李玉躬身小心翼翼回道:“回皇上,奴才问过安吉大师和他身边的沙弥,当晚大师在住处打坐修行,并未出过门。”
弘历微微蹙眉,下令道:“事关皇室声誉,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安吉大师那边不便惊动,先将容佩送进慎刑司,朕要听到她嘴里吐出真话。”
如懿十分不高兴,当即扬声反驳道:“皇上!容佩不能进慎刑司!”
弘历将手串甩回桌上,看也不想看如懿一眼,冷冷道:“怎么?难道皇贵妃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如懿立即住嘴,没有再说反驳的话,弘历喝口茶淡淡道。
“事情没有了解之前,你便好好待在翊坤宫中,无事不要外出了,退下吧。”
这就是要禁足了,如懿没有再辩解什么,草草行了个礼就一脸不高兴的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弘历看着她甩着膀子离开的背影,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凝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