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钟离海棠第十五次欲言又止。
看着一回来就让自己忙忙碌碌的苏凝，他欲言又止，可自己又不知怎么安慰。
不是因为他的事。
而是闻声谈。
她突然不去找人，是因为知道人在哪里，当一个人陷入沉默时，反而是最反常的。
“怎么了？”苏凝难得抬起头，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是不是我不问你，你不自在？”
没问他被修真界排斥的具体原因。
还有杀人的事。
“……”钟离海棠将她揽入怀中，心疼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
“难过的话，就……”
“海棠……”苏凝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嗯？”
“你真名叫什么？”
明明有很多事情询问。
可她就是不问，这让钟离海棠很是不解：“你怎么问我真名，不是应该问其他的事吗？”
“因为我想知道。”
“嗯……我能说我的真名，也是这个吗？”
“没毛病。”苏凝做了一个没毛病的手势，笑嘻嘻：“难怪我喜欢压你，梨花压海棠嘛。”
“……”
又是这个梗。
钟离海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看见他就跑过来握着他的手，说：“你好，我叫梨花。”
“梨花压海棠的那个梨花。”
“梨花现在可不许压。”钟离海棠按住要扑上来的她，她是不是忘记肚子还揣着一个。
言行举止还那么吓人。
“海棠，阿谈他会没事的。”她主动说起闻声谈，不知是在安慰钟离海棠，还是安慰自己。
或许两者都有吧。
“你什么都知道，我就闭嘴不说话了。”
“不，你得说。”
“说什么？”
“说……”苏凝故意贴近他耳边，神秘兮兮。
“……”
钟离海棠耳畔微微泛红，轻咳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咳咳，别瞎胡闹，正经一点。”
“我是个正经人。”
暂时忘记阿谈的事。
就像海棠说的那样，苏凝其实都知道，阿谈故意躲着不见，估计是有自己的打算。
可不认为是在最后的时刻，他是因为不想让苏凝见到他狼狈的样子，故意躲着。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阿谈的事暂且不提。
得先问问海棠的一些私事，刚才没心情问，现在苏凝有好心情，等着当事人交代。
“海棠，该说一下你的事，之前总问你，你都逃避这个问题。”苏凝表示不满。
之前无论是问当事人。
还是问别人，都是一直处于逃避的状态。
“你问。”
这事他也没有隐瞒，之前不说完全是觉得这事不是那么重要，既然她那么想知道的话。
告诉事情真相也无妨。
既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那苏凝也不跟他客气：“说说看，你是不是真的杀人了？”
“呃……咱们能不能稍微说的委婉一点。”
“你是不是嘎人了？”
“我觉得委不委婉，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
良久，钟离海棠叹气，他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这个事，要从五年前说起吧。”
他回忆起那档子事的目击证人。
“当时，你师姐也在场，还有一个别的宗门弟子，至于哪个宗门的，我没有过问。”
更多是没兴趣。
死在他手上的罪人不计其数，他不可能一一去过问，甚至去了解，他没有这个闲心。
师姐？
白月瑶？
听到熟悉之人的名字，苏凝正襟危坐起来，生怕错过什么，原来师姐还勾搭过海棠啊。
这样听的话。
是勾搭。
不对。
很不对，海棠不否认杀了一个人，还有白月瑶在场，苏凝立即想到玄明宗零宣唯一的女弟子。
她好像就是白月瑶算计死的。
那海棠杀的，和那个女弟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是白月瑶借助多人之手铲除的。
其中就有海棠。
“等等，海棠。”苏凝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个死的，是不是零宣那个宝贝徒弟。
钟离海棠疑惑：“怎么了？”
她没有立即开门见山，而是从零宣那开始问：“海棠，你嘎人之后，谁对你的敌意最大。”
毕竟是自己的亲徒弟。
又是唯一的女弟子，零宣不找海棠的麻烦才怪。
然而，钟离海棠沉思一会，最终摇头：“敌意都挺大的，自从知道我残害修真界的人。”
“都想对我进行驱逐，可我又岂会如他们所愿，越不想看到我，就偏要在他们面前溜达。”
“海棠太酷了。”苏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海棠。
修真界好歹也有海棠的一席之地，他们说驱逐就驱逐啊，也不看看海棠答不答应。
现在还不是夸他的时候。
苏凝继续问：“那当时零宣对你如何？”
“零宣……”钟离海棠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半天才想到什么：“他当时是挺气愤的。”
“扬言要杀我灭口来着，而我当时看谁都想杀我，就没有注意他，现在想来……”
说着。
海棠意识到不对劲：“莫非是他的徒弟？”
“应该是。”苏凝点头。
“你把人家唯一的女弟子杀了，他不得疯？”
“哦。”
“……”
一个哦就完了？
怎么说呢，海棠淡定的有些出乎意料啊。
不过，钟离海棠又补上一句：“零宣教出这样的徒弟一点不意外，她也不无辜。”
“？”
察觉到其中有隐情，苏凝赶紧竖起耳朵听。
可海棠显然不想说下去。
仿佛难言之隐。
越是这样，苏凝就越好奇，她目光不善盯着他：“海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无奈。
钟离海棠娓娓道来：“她听信你师姐的鬼话，说双修可以增长自身修为，所以……”
他又开始欲言又止。
直到苏凝给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才勉强说完。
“所以她就找上了我。”
“哦豁。”自己的猜测验证了，苏凝是越听越兴奋，催促：“快说，然后发生了什么？”
钟离海棠：“……”看她表情好像挺希望发生啥？
他脑瓜子嗡嗡的。
于是，他把那些恶心事说出来：“她不自爱，当着我的面，把衣服都脱光了！”
“那海棠上了没？”苏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