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松开我。”
胤禛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他感觉到那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小手,还有脊背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顿时觉得这真是甜蜜的折磨。
他不欲用蛮力使安安受伤,于是有商有量的想让身后的小粘人精松开手。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在随时被吞吃入腹的边缘。
小姑娘入府将将三个月,原本就十分挺翘的身躯,在某人日复一日的疼爱下,变得愈发饱满了。
胤禛甚至都不用回头去看。
仅仅是简简单单的接触,就能被撩起一身火。
“我不!”
念安闻言抱得更紧了,甚至因为害怕自己力气不够,干脆连手带脚,整个人挂在了胤禛身上。
活脱脱一个树袋熊。
“除非你答应我,”念安小声念叨:“不去找胡师傅麻烦。”
胤禛都气笑了。
小猫咪挠了人,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来回晃悠。
真是被宠坏了。
心里这样想,嘴角的笑就没有下去过。
“磨人精!”
胤禛低声咬牙念叨了一句,复而无奈应道:“答应你了还不成吗?”
“好耶!”
念安得到肯定的答案,立马松开无情把人给抛弃了。
“不过,”胤禛长胳膊长腿的,一伸手就把人给揽进怀里了:“安安觉得,这件事情就这样轻轻松松过去了?”
念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眼写着:不然呢?
“小没良心的。”
胤禛故作凶狠,实际上一点也没有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都为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安安要怎么感谢我?”
念安皱了一下眉头,不高兴地表示:“那是你自己答应的,怎么还能收取报酬呢?”
胤禛凑上去,以额头相抵,灼热的呼吸扑在了念安脸颊上。
熏得她瞬间脸红了。
“不给也行,”他眼里的欲望直白得令人心惊,“那我就自己取了。”
念安反抗无果。
最终只能变成一个被翻来覆去,反复品尝的小甜糕。
想起来那事,念安就忍不住一阵脸热。
她本就白到发光。
此刻红着脸,异常显眼。
冬夏看见后,立马紧张发问:“主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了热病了吧?”
那紧张兮兮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叫府医过来了。
嘴里还不住念叨着,满是懊恼:“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冒着大雪去正院了!”
念安被说得更加脸红了。
她只能连连摇头否认:“不是不是。”
“是,是屋子里的炭火太热了。”
“有点熏着了。”
她怎么跟还没有出嫁的贴身丫鬟解释,自己是想到了那些羞羞的事情?
只能随便找一个理由,先把人糊弄住再说。
春秋看了一眼炭火,她感觉还好啊。
不过主子可能体内有虚火,所以才会觉得燥热。
“主子,不如奴婢现在去大厨房一趟,”春秋想着,就提出了建议:“好让大师傅们先把凤凰投胎给炖上。”
“是啊,”一直没有吭声的秋嬷嬷也附和道:“这个天气,喝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肯定舒坦得很。”
念安被说得都有些馋了。
她点点头,又多要了一个爽口的素菜:“再要一道清炒黄瓜吧。”
如果不是深冬,天气寒冷,她肯定要把黄瓜凉拌了吃。
“是。”
冬夏用手拨了拨炭火,让它火势小一些,起身就打算去点菜。
春秋送她出去。
路上悄声交代道:“主子这几日没有吃上红豆糕,心里自然想得紧。”
“你问问大厨房,看还有没有其他新鲜糕点,午膳后去取回来。”
冬夏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落棠院。
李苏烟搂着偷偷过来看望自己的大格格,哭得不能自已。
“额娘的茉雅琪啊,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就消瘦了这么多?”
她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恶狠狠地问道:“是不是福晋的人苛待你了?”
接着又怕吓到自己的闺女,连忙放缓了语气,想要为女儿撑腰的心根本停不下来。
“你别怕,”边说边怜爱地抚摸着大格格的脸:“有什么委屈都告诉额娘,额娘为你出头。”
大格格红着眼眶,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这次偷偷跑过来,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了。
要是捅到阿玛那里……
大格格咬住了下唇,她根本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她实在是太想额娘了。
尤其是这份想念中,还夹杂着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因为她不小心偷听到了福晋和贴身丫鬟之间的对话。
她们竟然想着,把自己嫁到乌拉那拉家去!
这怎么可以?!
无助之下,大格格只想找到自己的额娘,向她诉说自己的恐慌。
可是,在看见额娘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后,大格格愣住了。
所有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额娘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眼角甚至都有皱纹了。
“没,没有。”
大格格低下头,哽咽着说了谎。
是自己不懂事了。
额娘已经为弘昀哥哥的病逝而精疲力竭了,怎么还能让她更加担心呢?
“真的?”
李苏烟不太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她可能在做人方面有些问题,但是在对儿女的疼爱方面,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嗯,”大格格点点头:“真的。”
她抬起头,努力扬起一个笑脸:“额娘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好好吃饭?”
李苏烟被这关心的话语弄得心头发软。
她略带哭腔,却眼神明亮:“好,都好。”
“王爷虽然把额娘禁了足,但是吃穿用度方面都不曾被苛待过。”
她看着自己女儿那张青涩的小脸上,已经隐隐有了花苞初绽的风姿。
心下宽慰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酸涩。
茉雅琪已经长大到能嫁人的年纪了啊。
可是自己身为她的额娘,却无能为力。
就连婚事都没有资格插嘴。
这就是给人做妾室的心酸吗?
哪怕是王爷的妾,也不例外。
李苏烟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抓住大格格的手叮嘱道:“额娘不中用,你要多关心关心你阿玛。”
“平常做些荷包之类的,让王爷上点心,给你选个好人家。”
“记住了,一定要做正妻。”
千万不要像额娘一样,连女儿的幸福,都帮不上忙。
大格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猛地扑进了她额娘怀里。
她原本就是被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女儿。
性子柔和又容易害羞。
前有李苏烟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泼辣的额娘,遇见事情就直接做了决定。
后有弘昀这样懂事细心的哥哥护着,一点女儿家的小心事都能察觉到,然后用尽了办法去逗她开心。
所以大格格什么风雨都没有经历过。
这不,一遇见事情,就慌了。
“别哭别哭。”
李苏烟连忙轻轻拍着大格格的后背,“你哭得额娘心都碎了。”
她现在就余下这一儿一女了。
哪个都是她的心头宝。
李苏烟现在也想明白了。
她和福晋争来争去有什么用?
最终不还是看王爷的心意?
况且弘时是男儿,自有他的天地。
只有茉雅琪,女儿家得多费心思才行。
“没什么事,”大格格不好意思地离开了额娘的怀抱:“就是想额娘了。”
自从大了之后,哪怕是母女之间,也不曾这般亲近过了。
一时间,大格格很是脸红。
她接受的教导让她不能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但是身体却又仿佛在留恋那专属于额娘的温度。
“都是大姑娘了,”李苏烟打趣道:“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大格格抿着嘴腼腆一笑,不吭声了。
落棠院这里温情脉脉,而奉安院那边,此刻却热闹得很。
准确来说,是耿妙妙以一己之力,搅得西苑钮钴禄茹贞那里,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耿格格说笑了,”绿蜡僵着脸,嘴上安抚道:“我们格格刚歇下,这会儿正在梳洗呢。”
言外之意就是耿妙妙来得不是时候。
偏偏人家根本不在意。
反而摆出一副挑剔的态度,看着桌面上的茶水,一脸嫌弃。
“这什么茶啊?清汤寡水的,钮钴禄格格就没有一点好的茶叶吗?”
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却喝个不停。
绿蜡扯出来一个笑,聪明的选择了不接话。
她就不相信,这样耿格格还能挑出刺儿来!
然而她到底还是小看了耿妙妙这个行走的找茬机。
没人接话,耿妙妙自己就能说个不停。
“不上盘点心吗?”
她示意元宝把自己带的糕点拿出来,“哎,幸好我早有准备,否则连口吃的都没有。”
那怜悯又高高在上的语气,把绿蜡气到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幸好这个时候,钮钴禄茹贞终于出来了。
她硬是给自己塞了好几颗酸杏子干儿,这才压下那股恶心感。
换了衣服后,不敢耽搁就出来了。
不是她钮钴禄茹贞怕了耿妙妙那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实在是此时确实不宜节外生枝。
万一被福晋,或者其他人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
那这个儿子,还能不能平平安安生下来,就变成了未知数了。
“让耿妹妹久等了。”
钮钴禄茹贞带着得体的笑容,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恶意在疯狂翻涌。
“姐姐是不是看不起我,”耿妙妙一脸不满,“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接着又探究地问道:“不会是故意的吧?”
茹贞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轻而易举就被挑上来的怒火。
僵着脸说:“怎么会呢?妹妹能来,姐姐欢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