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边停一下车。”何安在对司机说道。
“好好好。”司机立马靠边停了车。
“借用下你的手机。”
“啊?我?好嘞好嘞。”司机果断利落地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何安在拿着司机的手机下了车,他需要将这块烫手山芋赶紧丢出去,若是不牵扯不朽书,何安在还能端端架子扮猪吃虎。
然而九江的水实在太深了,何安在不敢多掺和下去,单是北阳中学楼谒蛇妖的事情便暂时将他栓在了九江,若是再牵扯出其他什么事情来,他怕是这个假期可能就要在九江过了。
这还是小事,万一牵扯出【不朽】的事情,他就整个人都麻了。
所以得赶紧将这件事情汇报上去,怎么处理是上面的事,若上面都不管的话,那他就更没必要管了。
何安在下车后,蛟纹老者死死盯着何安在走远的背影,然后赶忙催促司机开车。
可司机却不为所动。
当一个问题上升到了国家与民族,那么,无论原先的问题是什么,一个正常的国人,其立场都会上升到国家与民族。
“快走啊!”蛟纹老者快急疯了,他就要用手里的金丝楠木棒子敲打司机。
可司机却突然暴起,将蛟纹老者吓了一跳。
平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司机,此刻活像一只吃人的凶鬼。
司机差点被气炸,都忘记解开安全带,一个暴起直接将自己勒了个半死。
司机一遍骂着,一遍解开安全带,然后回过身去,直接越过半个身子,与蛟纹老者扭打在了一块。
“老匹夫!给外国人当狗!还是给柴火商人当狗!”司机将所能想到的脏话都用上了,只恨爬的层次太高了,没能跟小混混多学点。
他曾引以为傲的社团身份与地位,成了他遗臭万年的芬芳,列祖列宗都得排着队托梦骂他,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死后该怎么见列祖列宗,但他知道他若后半生无所建树,他的名字会被从族谱上删了去。
还进祠堂?入祖坟?直接扬了都算好的。
怕是到时候都不给火化,直接丢海里喂鱼。
柴火商人,并不是卖柴火的商人,而是柴斯霍洛夫这个名字,对于九江方言来说,着实有些拗口,所以九江人便将柴斯霍洛夫恶称为柴火商人。
当初唐明跟何安在讲述那段历史时,用的便是柴火商人这个称谓。
下车后的何安在用司机的手机拨通了时亭的电话,将黑蟒与柴斯霍洛夫之间的异常告诉了时亭。
“行。我知道了,你稍等。”
时亭挂断了与何安在的通话,然后去将这件事情向上传达。
何安在就这么站在路边,看着对面剧烈晃动的车子。
车后面是一排的车队,它们整整齐齐地停在路边。司机用车上的通讯系统将蛟纹老者的话传达到了每个黑蟒成员的耳麦中,若不是何安在还在的话,后面车上的人就都下来了。
蒙蒙细雨中何安在叼着被浸湿没有点火的烟,嘴里叼烟不为抽,只为缓解当下的氛围与心中烦躁。
他在想,唐明提到的几拨人,会不会是外国人?
肯定不考虑正常入境的可能,菲洲的偷渡客都能上岸,更不用说是升维者了。
可无论是什么人,偌大的九江就没有其他地方了吗?为什么非要去北阳中学?
对了,学院以前调查过北阳中学,并没有发现【异常】。
那么教学楼里的那东西,很有可能是之后出现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东西是当时被那群人召唤出来的?
操!
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想下去也不会有答案,事情已经结束了,将这里的所有包袱都甩给学院,自己不能掺合,北阳中学究竟还有什么秘密,都与自己无关了。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一点都不好奇。
“一句话,便让我与学院之间的信任产生的间隙。”
何安在又一次体会到了高维的恐怖,那本贱兮兮的大舌头书,虽然给自己了一种不正经的认知,但必须时刻谨记,它是高维【异常】。
如果无名旧约直接说了什么,何安在肯定不信,就怕这种给你线索,然后你自己查出来什么。
恐惧不是别人直接告诉你,你最信任的人是坏人;恐惧是你自己一点点发现,你所最信任的人是坏人。
那真的很绝望。
可如果他连学院都不信任了,那他还能信任什么?
建木之巅那个连姓名真假都不知道的便宜师父?
哎——
这件事就装作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一段时间过后,时亭回来了电话,说学院已经将这件事情通知了国安部,接下来学院会协同国安部对黑蟒以及其他社团进行调查,由南校区的琼林学院出面代表。
时亭让何安在汇报了下位置,何安在哪知道自己在哪,周围连根电线杆都没有。
于是何安在回到对面的车子旁,敲响了副驾驶的车窗玻璃。
司机笑着脸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何安在立马便被后座鼻青脸肿的蛟纹老者吸引了注意力,那老头流着鼻血,眼眶发青,双眼被揍得睁不开,一副猪头像。
一个上了年纪,皮肤松弛的老人,脸竟被揍出了丰满圆润的效果。
“这是哪?”何安在只是瞥了眼蛟纹老者,然后便直接问道司机位置。
司机积极配合,争取在这件事情中做出良好表现,也算是浪子回头了,这样也才能在被从族谱上删除时,争取一下。
得到了何安在目前所在的位置,时亭让何安在待在原地稍等一下,一会儿警察就会先去将人控制住,之后国安部与琼林学院再慢慢接手。
在通话结束之前,何安在向时亭表达了身体的疲惫与不适,并表明要结束九江之行,然后回家休息。
“没查到就没查到吧,没必要非要查到。”时亭安慰道,“收容了楼谒蛇妖,便也不虚此行,你好好休息。若有需要汇报的信息,便跟我说,之后的一切事情都不用你掺和了,我会跟院长说,让院长通知下去,在新的学期开学之前,没人会再因为公务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