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不上看尾鳍了。
我抛开彭比纳的尾巴,引起她一阵好奇的注视,“你不看了?”
“我得和她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这不是一目了然吗?”彭比纳晃了晃尾巴。
“在她看来恐怕不是这样。起来,我需要你给我作证。”
“我不想。”
“喂。”
“我不想掺和这件事,”彭比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自己去找她吧。”
我不再搭理她,披上外衣就要往大厅外走。
“小子,”彭比纳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跟她说清楚我不带把。”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在她看来恐怕不是这样。”
“那就起来好好去证明这一点。”我回过身,彭比纳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回答:“别这么对待战斗人员啊,小子。”
我行色匆匆地走到走廊上,往四周空荡荡的走廊望了望,没有看到提姆帕尼的身影。
我召唤出埃雷拉龙让它闻了闻走廊里的气味,然后快步追向提姆帕尼远去的方向,彭比纳的个子比我高得多,所以她散步似的行进也能保持和我快步差不多的速度。
“你找上她以后准备说些什么?”彭比纳揉搓着自己的一撮头发。
“跟她说清楚我们没有在干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
“你还需要我进一步解释吗?”
“我只是困惑于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大概是因为她听到了些什么。我们当时说话的时候......”
“真是她理解的那样的话,你也不吃亏啊。”彭比纳奸邪地笑道。
“你觉得我想这么做么。”
“你可未必有那么理智。”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对一只蜥蜴产生兴趣。”我瞟了这家伙一眼,第一次感到我在皮埃尔号上的发言是如此的义正言辞。
“普通的蜥蜴应该没办法同意让你看那么私密的部位吧?”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字眼。”
“你不是还打算对提姆帕尼他们做一样的事情?恐怕普罗里格也躲不过要被你看的吧。真见鬼,你怎么偏偏对蜥蜴这么情有独钟。”彭比纳乐呵呵地接下了话头。
“我是为了科学去看的,我的行为是无可指摘的。你不能因为动物学家要观察野兽的身体就指责他是个变态。”
“你大概还不打算止步于此吧?到现在为止你应该也看过不少了?看起来这么轻车熟路啊。”彭比纳推了我的肩膀一把。
“够了。总之在这个误会继续传播下去之前,我需要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除了看过你的以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彭比纳似乎找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话题,“你不是动手掰开了,还用纸去擦了吗?”
“你最好不要再添油加醋......”
“可那确实是你干过的事情啊。”
我追着气味走过去,不再想跟彭比纳争辩,就在走过拐角时撞到了某人。
“啊,对不起。”我下意识地说。
“柯先生......你们在说些什么?”斯诺怔然站在我的面前,“她说的掰开是什么意思?用纸擦是......”
斯诺?
天哪,他都听到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
“哎呀,不过就只是他想看些好康的,然后我就给他看了而已。”彭比纳若无其事地摊了摊手,有意拱火。
斯诺的神色从困惑逐渐转换为震撼。
“你说的不会是......”
“挺深处的一个部位哦,所以他才需要掰开嘛。”彭比纳咧嘴大笑,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斜眼观察着我的反应。
“喂,彭比纳·泰勒,你什么时候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能干了?”斯诺的表情中突然出现了一阵无法克制的悲愤,“你和他无论从年龄还是种族有哪个方面适配了?你那颗海蜥蜴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恶臭腐朽的污秽啊?”
我没来得及在这场对话之中展开任何的解释。
因为话题的走向一时超乎了我的想象。
“是她强迫你的,对吧?”斯诺指着彭比纳的脸,尽可能压制住同情和悲痛,“是这个卑鄙的禽兽强迫你的,对吧?”
“啊,不是,是我要她给我看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要求的......”斯诺半张开嘴,他的目光在我和幸灾乐祸的彭比纳之间来回移动,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你要求的?”
“他不仅想看我的,还想看提姆的,阿拉的,甚至可能连普罗里格的都想看哦。”彭比纳嬉笑着继续搅局。
“普......普罗里格?”斯诺的嘴大张开,空洞的目光之中放射出灵魂深处的震撼。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看的是......”
“柯先生,”斯诺悲悯地捂住自己的嘴,“你这种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不是症状......”
“请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解释,是医生......”斯诺叹息着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沉重地吩咐道。
我心中感觉到越陷越深的绝望感。
“我只是想看翼骨齿而已啊!”
......
“普罗,我能进来吗。”阿拉巴马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外传进来,普罗里格的目光先是从计划草案跳到桌面上摆着的四个薄板龙头骨上,随后转到了门口,“进来吧,阿拉巴马。”
“这是我们昨天和那个谁.......冯,冯什么......反正和她打了一架的报告,交上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冯克·普利欧。”
“哦对,冯克·普......普什么?”
“别在意这些了。”
“哦,好的。总之她的生存战略、运动方式、武器什么的,我都加进来了。”
普罗里格接过报告,白纸封面上画着一个形象潦草的女火柴人形象,盘发,手里拖着一把巨刃,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扭曲嘲讽表情。
“这彭比纳画的?”
“嗯。她说这样你以后看到了肯定能认出来那冯什么。”
“够乐观的。”普罗里格呵呵一笑,“她现在去干什么了?”
“哦,她和柯什么先生呆在一起,刚才在和斯诺聊天,我在墙角边听了一段时间。彭比纳说她给柯先生看了些好看的东西,听说很深,能掰开,还有会流出来水什么之类的东西,斯诺在骂人,其他的......嘿嘿,我就忘记了。”阿拉巴马憨态可掬地眯了眯眼睛。
普罗里格没有回答,在阿拉巴马感觉到气氛不对,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上半张脸都埋在牛仔帽下的阴影里,纹丝不动,仿佛变作一尊雕塑。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报告,阿拉巴马。”普罗里格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阿拉巴马干脆地立正,敬了个礼,“告辞啦。”
她走出了办公室。
......
“啥?”斯诺如梦初醒地问道。
“我说,我掰开她的嘴,擦掉了她的口水,只是为了看她的翼骨齿而已!”我心中产生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至少这一个救下来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斯诺困惑不解地歪了歪头。
“呃......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因为我想研究一下它的结构而已。”
“就这样而已?”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对蜥蜴产生性欲,对吧。”
“而且只看不实操也确实太奇怪了。”斯诺释然地舒了一口气,“你们智人的xp应该还没有发展到这种奇怪的地步吧?”
“啊,呃,至少我不是。”
“只是误会而已啊,那没事了。”
彭比纳没有再出声说些什么,倒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她接了一个电话。
“喂?普罗里格啊。干什么,要我去你办公室?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和我说?谁告诉你的?你觉得我会对这种奇怪的变态行为感兴趣?你了解我?”彭比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她咬牙切齿的神色让我看了有些害怕,“袭击非洲野牛的斑鬣狗都没有你能扯蛋,你除了鬼扯和以最他妈恶心的方式和原盖龟开银趴以外就没有任何本事了吗?”
听着这片嘈杂的辱骂之声,我感觉到今天皮埃尔号上的行事轨道又开始正常运转了。
我应该松一口气了吗?
不行,还没找到提姆帕尼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