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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忠义说道:“哪能呀,给你送来了一副披挂。”

“披挂?”

刘梦棣不解地疑出了声来。

史忠义直言道:“披挂你不知道?甲胄!护甲!听懂了吧?年纪不大,耳朵还挺背的!”

“不是。你没事送我这玩意做甚?我也得用得上呀?”

史忠义嗤笑着说:“你庄里这么多的美女,每一个你都用上了?你也不似那等纵欲过度之人吧?还不也是摆着看的?”

“不是,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什么?听说什么了?”

“你不会觉得将来我有机会带兵打仗吧?”

史忠义言道:“你的本事我知道,就你那活份的脑子,不管是在朝堂还在战场上都是不会输人的。你从我身上也学了不少的马术,虽然上阵杀敌可能会差那么一些,但还是能领兵的。而且你也不是那种只会斗力的莽夫,对你来说斗智可比斗力舒服得多了。”

“你进宫谢恩之时父皇到底与你说什么了呀?”

“没有呀,就是正常的家常话。然后我就说我老了,想辞了这卫戍军统领一职。”

刘梦棣点头称赞道:“果是个老狐狸。洛王那件事放在那里,父皇心里多少有些芥蒂,你这一招使得好呀,以退为进,如此父皇必不会对你再有所疑了,这事办得漂亮!”

“什么呀,我是真做不了了。我都多大年纪了,是真想隐退了事。所以我就与皇上说,让你来接我的位置!”

刘梦棣一听,刚刚还微笑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他瞪大了双眼急道:“你要害死我呀?哪里有皇子王爷掌兵的!”

“小七不是还在兵部……”

“他是在兵部,但他没领兵呀!再说了,他没心机的!他就算是领了兵,那也是父皇默许的,更不会去疑他。但秦相、卢相他们会怎么想那可就不一定了!”

刘梦棣接着说道:“谁还能不知道我的心眼多呀,我要是带了兵,不只是陇王党与太子党,怕是三哥、四哥、五哥都会站起来掐死我的!这前提还得是我会带兵,我要是不会带兵,别说是战败而回了,都可能死在战场上!你说话都不经脑子的么?父皇没应允下吧?”

史忠义应道:“他说考虑一下。”

刘梦棣此时才放下心来说道:“还好,那就是不会了,刚刚可吓死我了。即使他同意了,那也是为了从我这里讹点银子进给卫戍军,然后再把我一脚踢开。你可真能吓人,你没事与父皇说这个做甚呀?”

“太后与我……唉,除了你,真没人保了呀,将来要是出事……”

“洛王之事出的还不够大?这要是照先帝的脾气,你早和那白玉川一般拉到菜市场问斩了,你现在来去自由能有什么事?你多虑了!不是。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在这儿担心这担心那的?”

“没、没有呀!你想哪里去了。对了,问你件事情……”

“你又想说什么?”

史忠义问道:“那天夜里你是在洛王府里的吧?”

刘梦棣反问道:“当时你不是也在场么?问这做甚?”

“我去宫门了呀,哪里在场,我在宫门还遇上太子了呢,不信你问在子去。洛王府后面发生之事我确实是不知道呀。”

“就父皇现在越来越重的疑心,你不知道最好,知道了还麻烦呢。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史忠义连忙说道:“我不是要问那天夜里洛王府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而是那五百副甲胄之事皇上与我问起来了!”

刘梦棣笑道:“你不是都推给洛王皇叔了么,且这事洛王皇叔他也抵赖不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史忠义用手指扣着身边的茶几言道:“皇上根本就没找着那五百副甲胄!那些东西若是能快些找出来,没出大事一切都安好。若是、若是东西没找回来,且又因那甲胄惹出什么事端来,那、那我一定会被牵连上的!”

“怕什么,你有太后撑着,且有二三十年好活呢。你可别说让我帮你去找那些甲胄哈!”

“你即是同意帮我去找了,那我便放心了!”

刘梦棣再次瞪起双眼说道:“谁同意了?别没事给我找事!这事要是让秦相知道,还不知晓他要在父皇面前诽谤我什么呢。弹劾我一个造反都是轻的。没事我不留你吃饭了,你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送你的东西还在外面呢!”

“不要!不要!”

刘梦棣说着,拿起了茶碗来。

官道之上,主人家拿起茶碗的意思即是送客之意。

但刘梦棣与史忠义实在是太熟了,平时二人聊天说话,就算是刘梦棣拿起碗来史忠义也不会在意。

现在刘梦棣虽有送客之意,那史忠义也是无动于衷。

史忠义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刘梦棣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来。

他马上放下茶碗连忙说道:“对了,有件事情还得麻烦你一下。你回去以后若有人问盐引之事,你便说你手上的确是有些盐引要出手,目前已交给了一名心腹,正打算在长安城中倒卖。”

史忠义想了想问道:“你这又是要坑谁?”

“你问那么多做甚?一句话的事情,对你来说很难么?我帮了你这么多事情,你帮我答一句话就不行?”

“行吧行吧,反正出了事我就说不知道、不关我事,你也别往我身上推!”

“我什么时候让你背过什么黑锅呀!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不是赶我走么?怎么还有这许多事?你还想说什么?”

刘梦棣认真地问道:“夏无踪死前是不是去过你那里?”

“做织坊生意的那个夏无踪?”

“是呀!”

史忠义答道:“是去过呀,你那个手下不是常让他带货去我那里,然后就地交易再运出长安城去的么?我也就从中赚个过手钱,且这钱我是一文都没给自己留下,全给了跟过我的老伙计了。”

刘梦棣说:“没跟你说钱,我只是想知道夏无踪死的那天,贾子虚是不是来过了?”

“来过呀,他来收尸体的,然后皇上就传了口谕过来,第二天就给埋了。我怕这死人给我营中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坟地还是我花钱买的呢,花了我好些银子。”

刘梦棣眉头一皱问道:“贾子虚比口谕还早过来?还是亲自来的?”

“可能一早就有人跟他吹过风了吧,这种事情也正常,在朝里当官谁不得看皇上的脸色行事?应该是皇上不放心,又催了道口谕吧。即是皇上的意思,贾子虚肯定是亲自去办的了。”

刘梦棣想了想又问道:“当时贾子虚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没有?”

“异样?什么异样?没有呀!”

“你与夏无踪的交情如何?”

“交情?没有交情呀,别说是见他了,大多数时候我都没让他进我军营。一般就是让他把货堆在营盘外面,然后等你的人过来接手。军营重地,哪里真能让商人随便进,我治军还没那么松懈!”

刘梦棣深吸了口气,摸着鼻子想起了事情来。

史忠义一见到刘梦棣摸鼻子,便马上问道:“你这又在寻思算计谁呢?”

“没有!”刘梦棣言道:“我看上了夏无踪的女儿夏采荷,想把这美人儿弄进我宅子里伺候我。你说……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祭祠夏无踪讨夏采荷开心的呢?别说什么瓜果哈,说点特别的,就是……就是他生前最想要什么。”

史忠义笑道:“商人嘛,还能是想要什么,当然是银子了,你给夏无踪烧点真银票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反正你对女人一向舍得下本钱,烧银票这事你做得出来!”

刘梦棣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银子,我意思是,他生前最在意什么?”

“还是银子呀!就是那个前朝周昭宗花尽心思搜刮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后来和太祖皇帝闹翻了,临时将那些金银运出了宫,不知埋哪里去了。”

“夏无踪与你打听过这事?你不是没见他么?”

“他死前那一阵子没少为这事奔波,为此还给我送了不少好东西呢。我多少也得见一面不是么?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就是向我套话而已,谁让当初就是我奉太祖皇帝之命围的大明宫呢。其实那时候那些金银早被周昭宗给被运出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得了那些好玩意。”

刘梦棣此时却嗤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了!”

史忠义反问道:“小心什么?”

“我江有汜见过面!他人即在长安城中,他可是柴三太子最得力的手下,江有汜若是派他来刺杀你……呵呵!”

“来就来嘛,我正好将他拿下,也许还能问出那柴三太子的下落呢。有了这个功劳,皇上必定对我就更放心了!”

刘梦棣接着嘲笑道:“即是这般,那天我在卫戍军过夜,让你埋伏下人马等着刺客来,你为何让杨鸿去做此事,你自己人呢?”

史忠义眼神闪烁着,好似正要寻找着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