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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泷问道:“朕若是下旨,商贾只能用往征北将军府送粮的凭证来买取盐引,盐商们会以此为由涨盐价吗?”

刘梦棣笑道:“父皇,您太小看盐商们了!”

“恩?你这是何意呀?”

“他们根本不会从关中运粮到征北将军府!您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他们会就地雇佣佃户开垦田地,产粮换盐引!当然了,第一年的粮食产出来之前,他们为了盐引当然会运些粮食出去了。”

刘泷问道:“你说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弊病?”

刘梦棣苦着脸说道:“父皇,您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老问儿臣这等怪问题,儿臣不参朝政之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哪里知道这些呀!”

刘泷认真地对刘梦棣说道:“换个说法吧。你若是盐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逃税或是……”

“儿臣不做盐货生意就是因为这里面的事情……随随便便一找都能找出些漏洞出来赚些不法之银,儿臣是真怕自己哪里忍不住直去做了,所以这才不做的。且您能做的只能发现一处补一处,发现一个杀一个,这事真没太好的办法。父皇,您担心的是粮食问题,不是盐价问题,所以……”

“所以边疆粮食即可迎刃而解,但代价是留下盐引之隐患?”

“即使没有边疆之事,盐引本身也是一种隐患。只要是期货他就……说了您也听不懂,商道与官道一样,不踩进这个门里,就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刘泷轻轻得点了点头,他刚刚好似真的在考虑刘梦棣所说的所有的话!

刘梦棣连忙说道:“父皇,您可别再乱想了!上一次您问起田亩之事,秦相看到儿臣都差点没将儿臣给吃咯!这一次您又要做甚呀?再出点什么事情他们非得派个杀手给儿臣下毒却是直接刺杀儿臣不可!”

刘泷白了刘梦棣一眼说道:“你胡说些什么!秦相不是那种人!且你还有怕的时候么?你且继续说你的,就说关于内务府之事,朕爱听。”

刘梦棣犹豫着要不要再往下去。

那刘泷得一拍御案,急道:“快说!”

“说就说咯,内务府的事情儿臣其实不想管,管太多谁知道会牵扯出点什么事。只要把您的账给弄清楚了,让您知道自己有多少银子,将来若是与齐国那边真打起来,您也有银子去犒赏那些将士,这样也就行了。”

刘泷心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汉齐要开战?”

“儿臣没说要开战呀,这是您自己说的呀。儿臣只知道齐国那边大兵压境,还派了使者到关中了,那使者棋力好生了得,愣了赢了十八盘棋……”

“行了!别提这一茬,朕生气!”

“那儿臣只能说,等您的旨意下来了,儿臣就把自己产业里的财会们监时派驻进内务府里。您放心不是常驻,只是让他们把账盘一遍而已。把总账算出来以后便将人撤出,不会妨碍到内务府里正常事务。”

“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即是,说说整顿之事!”

“不是说不说了么?”

“继续说!”

刘梦棣只得言道:“儿臣原本是想让您不再接受地方进贡,一样东西从地方运到长安来真的是费钱费物,只会增加地方开支。虽然可以增加一些内务府的收入,但得不偿失。但儿臣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少了这个名目开支,他们还会想着别的办法去折腾老百姓,逼他们上缴点什么东西。”

刘泷生气地说:“地方上没你说的这般不堪!你再胡言朕便真生气了!至于地方进贡之物……像那些瓜果之类的就免了去吧,路上都不知道要烂多少,人吃马嚼的也是真费钱。至于一些实物,该进的还得进,要不然朕连块皮料都置办不上!你的谏言朕听进去了,你接着说吧。”

“哦,儿臣还想将筵经司、钟鼓司境外并入掌仪司,减少人事。什么礼佛诵经,拜道祭天皆由此司来管,精减人员,并且裁撤太常寺、光禄寺并入礼部有司。掌仪司不再培选歌舞姬,均由礼部甄选,内务府调用。礼部皆儒士,必为父皇剔除魅惑者。最主要的是,停选秀女!”

刘泷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教坊司那边亦交由礼部?”

“是!您只有发布圣旨说要实行新政,内务府那边的人才能知道这不是儿臣要为难谁,而是您真的要整顿内务府。他们一旦明白是您的意思,心里必然就懂得,就算是与儿臣打官司,他们也都不可能能赢!”

刘泷好似没把刘梦棣的话听进去,他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

刘梦棣反问了一句,让刘泷放下了疑惑。

他说:“哦,没什么,说到教坊司朕这里还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办!”

“可别是什么甄选歌舞姬,教坊司里皆是犯妇!那什么,父皇您这是看上谁了?”

刘泷猛得一拍御案气道:“你胡说些什么呢!朕哪里看得上那些品行不端之犯妃!是礼部沈爱卿稀里糊涂地将长安知府文爱卿的女儿给弄进了教坊司里了,朕……反正你给她弄出来就行了!”

刘梦棣贱笑道:“您放心!一定给您不声不响得弄进宫里来!”

刘泷咬牙气道:“你以为朕是你呀!朕的后宫是多,但……你别乱想!人就先安置在你那里,你也别对她动什么歪心思!好生安置一下,不要令其受辱即是了。”

“文延贞还没判吧?他女儿怎么就……”

“让你去弄你就去弄!”

“教坊司那里的人大多是大哥与四哥的人,儿臣怕是领不出人来。强行领人怕是会与大哥与四哥……儿臣不是怕他们,这不是担心惹出事情来,您又……”

“朕袒护着你就是了!朕迁就你迁就得还少吗?但此事你不许与别人说是朕让你去的!”

刘梦棣为难了一下说道:“行是行,也不难,但是……儿臣听说慎刑司的郎中是大哥的人,甚至还听说那郎中在夜里还去大哥的陇王府……万一儿臣慢一步,那郎中将人给弄到宫中交由慎刑司……儿臣刚刚说了,不能这么快主持内务府,所以……”

刘泷说道:“朕不管!你自己去处理!你不是要处置一些人么?就拿那个慎刑司郎中开刀!你没听错!没上任之前就开他的刀!”

刘泷的话正中了刘梦棣的下怀。

之前张皇后十分跋扈,所以皇帝刘泷就将内务府慎刑司的朗中给换了一个人。

那慎刑司郎中夜里去大皇子的陇王府他自然也是知道。

刘梦棣之前能分析得出那慎刑司郎中是皇后的人,刘泷如何会听不出来。

刘泷之所以会这般生气,让刘梦棣主动去处置,是那位郎中上任之前刘泷是找他说过话的。

谁能想到那个人还是张皇后的人,俨然就是一个三面间谍,且还差点让张皇后真的得逞了。

刘泷又如何会让一个不听自己的话的“心腹”活着呢,能借着刘梦棣之后除掉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别看刘泷是生着气说出来的,但他此时是极为静冷,且也是将心计给算满了。

刘梦棣马上说道:“行。但您不能说儿臣做得过份!”

“都许你便宜行事了,也就没有什么过份之事了!”

刘梦棣又道:“不过,儿臣觉得您让一个宫外之人来做慎刑司的郎中是极为正缺的,那个位置本来就不该由宫人为任,更不可由内宫总管或副总管兼职,至少得是个举人或是进士来做这事。当然了,进士是不屑于此任的,如此可避免皇后他……反正有正典、法条为例,治之有罪,譬之无刑,即可使宫中不再滥以私刑!”

“皇后骄纵非常,笞宫人鞭宫女以为常事,朕平日亦是说教无用。也只能以此法约束了!那些清流有的时候连朕也顶嘴,也该让皇后知道一下那些人的厉害了。至于约束皇后……夫妻之事你以后会懂的,且这里头还碍着太子,不好弄呀!先这般吧。还有别关于内务府之整顿事宜么?”

刘梦棣又道:“惜薪司即是统管宫内兴舆修缮,那就该将营造司合入其中,精简人员。所以……父皇您就别建新殿了,把旧殿修一修也一样用。再都说了,哪里有明君做这个的呀!想要一统天下,您就不能奢靡!即使要建……倒不如找宗室们捐点!”

“朕要是真想修个什么还得算他们要银子?他们肯花这个钱么?”

“您先把停修宫室的圣旨发了吧!内阁那里一定会同意的!等同意以后……”

“你要做甚?”

刘梦棣言道:“明年太后就六十大寿了!到时候得花多少银子您想过吗?想要从中省点银子……儿臣不是说不给太后好好得办寿诞之事,而是……”

刘泷好似也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说你的!”

“但有些东西该省的就该省了,朝廷不富裕,要不然您早把那一万两银子还给儿臣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把那些宗室及因简办寿诞而说您不是的那些人的嘴给堵上!太后那边您不必担心,这个儿臣去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