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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可是季怀瑾?”

见裴寂已经将话题点到了季怀瑾上,江绾卿便顺势说道:“没错,我与季家季怀瑾曾有过一段婚约,只不过我与他性情不和,已经与他说明了婚约作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砰”的一声,江绾卿只见裴寂面前的茶杯滚到了地上。茶水浸湿了他的衣袖,玄色的绸缎仿佛染的更深了。

江绾卿:“陛下,你……”

裴寂:“无碍。”

江绾卿:“哦。”

那她可就接着说了。

江绾卿若有所指地说:“当初两家各有一块信物,分别刻着二人的名字。只不过我已经将那信物当柴火烧了,合该两块一起烧了才对。那样才算是婚约作废。今夜我便托梦去找季怀瑾,让他把信物烧了。”

“你说的可是这块玉珏。”裴寂手掌展开,一块做工精致的玉珏呈现在江绾卿面前。

“正是。”江绾卿点头,却没拿过那块玉珏,她是梦中人,是已死之人不能将它带走,否则裴寂醒后肯定会有所怀疑。

“陛下,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这玉珏既然在你的手中,那你帮我把这块玉珏砸了吧。”

江绾卿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复,那眼中全是期待。

她用这张脸盯着裴寂,裴寂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他垂下眸子问了句:“你真的放下了?”

江绾卿:“当然。他季怀瑾本就有喜欢的人,我又何苦求着他履行婚约?当初我就与他说的很清楚了,况且如今阴阳两隔,婚约本就失效。这‘信物’也应该去它该去的地方。”

江绾卿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留恋与不舍,相反,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立刻马上就要将这‘信物’给粉身碎骨了去。

一想到自己的东西还被季怀瑾带在身上,她就浑身难受。

“怎么样,陛下。你帮我这一次,好歹我当初也救了你两次,你帮我这一个小忙如何?”

这还是江绾卿第一次求别人帮忙,这点小事,裴寂不可能不答应吧。

果然,裴寂将玉珏又拿了回去,回了句:“朕记下了。”

江绾卿见裴寂如此好说话,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上了许多。

没想到九州帝王如此平易近人,而且不忘恩情,是个好人!

果真没救错他。

江绾卿眉眼弯弯,眼神中都带上了笑意,“那就多谢陛下。”

今晚的第一件要紧事解决了,接下来便是关于裴寂的要紧事。

江绾卿喝了一口水,而后换上了一副正经的神情。

“陛下,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你在皇宫中可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裴寂神情莫名,他很想说,她就是那个异样。不过裴寂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反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绾卿想了想,魔气的事情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等她查询到源头直接解决了是最好,贸然牵扯上魔族,恐怕会引起慌乱。

但是现在她可以提醒一下裴寂让他注意安全,免得皇宫里出事。

“陛下,没有异常那是最好,但你最近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出门最好有人跟着,皇宫里的侍卫也勤加巡逻一些。”

江绾卿说完这话,换来的是良久的沉默。

因为裴寂的假设彻底被面前的人推翻了。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今日来,就说了两件事。其中一件还是让他注意安危。

这是一个刺客该做的事情吗?还是说她想要让自己放松警惕,彻底信了她,好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裴寂第一次猜不透一个人的心。

“朕知晓了。”

江绾卿见他应该是全都记在了心里,但以防万一应该再加上一道保障。

“陛下,伸出手来。”

伸手?她果真要动手了吗?

裴寂将左手伸出来放在她的面前,另一只手却始终按在匕首之上,他倒是要看看面前这个人想做什么。

裴寂的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要是放在江绾卿穿书前,裴寂的手高低能接上代言。

江绾卿只欣赏地看了一眼并没有上手。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江绾卿已经尽量避开和裴寂的任何接触。

她伸出右手悬在裴寂的手之上。

右手手腕处的神印闪着光芒,裴寂的手心逐渐出现一个标记图腾。随后消失不见。

做完了这一切,江绾卿要和裴寂说的事情算是没了。

她收回手,嘴角勾起弧度,“陛下,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江绾卿起身,轻柔的衣袖裙摆随风涌动,宛若下一刻便羽化登仙。

裴寂只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连同她的身影。

“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搅陛下休息。”

又是上次她使的法术!

裴寂咬紧舌尖尝试让自己保持清醒,可疼痛并没有用,他还是被困意支配了身体。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江绾卿”又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为何?

那个面具究竟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难不成,她还要去见别人?

……

羽常只听见“咚”的一声,他立刻推开门闯了进去。

“陛下!”羽常已经拔出了佩剑。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他便更加警惕。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会放过。

一听到寝殿之中发出了声音,他便二话不说闯进去保护裴寂的安危。

只不过,寝殿中好像并没有刺客的痕迹。

裴寂也正端坐在床榻上,完好无损。

“陛下,可有吩咐?”

羽常单膝行礼,静待裴寂的命令。

裴寂的脸掩在阴影之中,薄唇似乎比寻常更加红艳,但声音却是寒的刺骨。

“去叫国师忘尘和护城将军符蒙入宫。”

“是!”

……

忘尘很是崩溃。他刚从宫宴忙完回府歇下,羽常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便翻了进来。

说什么陛下急召,立刻入宫。

忘尘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跟着羽常离开。一番在房顶上飞驰之后,他到达了宫门口,而困意也早就消散了。

忘尘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腿,说道:“羽常,你下次就不能带我走寻常路吗?”

羽常依旧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若是国师大人能快些准备好,自然是可以走寻常路的。”

“羽常,我可是够快的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穿着寝衣面圣?”

忘尘正要好好说道说道,不远处便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护城将军符蒙骑马来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忘尘疑惑地看向他,“符蒙将军,这个时间你为何来此?”

符蒙此刻不是应该在京郊的军营中吗?

符蒙利落地下马,牵住马缰绳,“陛下传召。”

也是陛下传召?

忘尘看了一眼羽常,随后想到什么对着羽常埋怨道:“你怎么不带着符蒙也领略一番你的武功!”

羽常:“符将军太重了。”

符蒙:“嗯?”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忘尘,随后点了点头。

确实,忘尘国师怕是比不上他军营中最瘦小的将士一半沉。看起来一拳就能打趴下,这体格怎么行?

符蒙:“国师确实也该练练了。”

忘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