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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看着她背影良久,收回视线,没有开留下的车,继续往前走。

回到时家的温曦,听到人说沈烨没有开车,彻底心碎,明白她是一点留恋都没有,自嘲一笑:“你看,我赌对了,她什么都不图。”

时锦和站在旁边,身体一颤。

温曦没再说话,转身往卧室走,面对时念、时瑾的呼喊,她充耳不闻,随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时念蹙眉,语气不满:“妈就这么留恋她吗?是不是她愿意留下,妈什么都能干!”

看着埋怨的时念,时瑾唇瓣微抿:“姐,她似乎做的,的确比我们好。”

“她是演戏,又不是真情实感。”时念嘴硬辩解,腿上残疾,她恢复神智后,本就性情大变,此刻听到时瑾这么说,非常不满,直接冷眼回怼。

时锦和闭了闭眼,怒声斥责:“你也知道是演戏!你们但凡有她演的一半孝顺,你们妈妈至于因为她的装模作样,而付诸真心吗?”

时瑾羞愧地低下头。

时念偏着头,依旧不愿承认:“难道我做得不够好吗?为什么我回来后,你们都变了,在外人眼里谁不夸你们有个好女儿,像小太阳一样温暖你们。

她又做了什么?我回来没听到你们谁来关心我,更没想办法治好我的腿,全在围着她!”

不管是不是沈烨害得自己,她此刻就是讨厌沈烨,讨厌她的代替,讨厌她的一切!

“混账!你没有半分知错吗?”时锦和怒斥一声。

时念仰起头,倔强地不肯承认:“我有什么错?”

时锦和被沈烨的话弄得焦头烂额,现在看到时念这样,忍不住扬起手要打。

时念一脸震惊看着他:“爸,你要为了外人打我是吗?”

“爸,姐不是那个意思,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接受不了,不是吗?”时瑾在旁边劝:“姐,爸妈也很担心你,别这样。”

时念不语,眼泪从眼角流出,却不肯低头。

时锦和深呼吸一口气,放下手:“既然你不觉得有错,那也不必休息了,今天就去明都,我已经安排了你重读高三,

并且向培训营那边说明了原因,给时家的资源会延后,明年你若拿了第一再发,没有,时家也不需要,而继承人的位置等你爷爷醒了重新安排。”

“什么?”时念面露惊愕:“爸,你要我以这副样子回明都,你想我被流言蜚语淹死吗?就因为这点事情,你还要我去培训营!”

“那本就是你该走的路,不要觉得你能以什么情况逃脱。”时锦和低眸注视,眼神深沉如寒潭:“还有,你曾多次出没夜店和一些其他的事情,继承人的位置,你的确需要重新被考量。”

时念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抖搂出来,此刻震惊得说不出话。

时锦和又看向时瑾:“还有你,从今天开始,你也必须接受家族训练,如果不想我的位置交给其他人,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顶起来。”

时瑾没有反驳:“好的爸。”

“老齐,送时念去明都,培训营结束前,不准进入京都一步。”时锦和现在是真的怕了沈烨,冲南宫睢阳从玄家口中得知的情况,沈烨说的‘二十年止步不前’他没有办法不相信。

齐裾站在后面,犹豫不决:“先生,大小姐……”

时锦和看他一眼,齐裾瞬间不敢再犹豫,转身去安排车子。

时念反应过来要辩驳,时锦和却没给这个机会,转身离开,他还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

任时念如何折腾,最终还是被送往明都,她的事情也在时念进入明都的那一刻,被传播开,时瑾缺少根基,第一天训练就被练晕。

时乐贤醒来的那一刻,出现痴呆现象,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锦和想跟他商量什么,总是商量一半就被打断。

温曦则第二天又去了宁水寺,顾司瑶来找她,都慢了一步。

宁闻脱离宁家,于家也不认他,于婷跟他挤在公寓里,茫然无措的生活,江亦被家族责罚了一通送往国外居住,并向时家赔礼道歉。

一下子就连蒸蒸日上的时家也沦落为京都、明都两地的笑话,崔家跟慕容家在第二天不惜赔偿高额违约金,也要解约。

除了南宫家还在,但也没原来那般热情。

一切像是在回归正轨,又像被打乱了一切。

——

沈烨开着摩托车,一路从京都离开,在十月四号下午停下行程,中间谁的消息电话也没回,仿佛又消失一般,让人找不到。

清晨五点过五分,在五号太阳崭露头角的那一刻,沈烨一身黑色中式盘扣上衣,衣服一角用金丝线绣制祥云,与衣服上的龙暗纹相呼应,

下身搭配丝绸黑色烫金裤子,长发扎的低,脸上没有一丝遮掩,神色寂寥,鬓角发丝被吹动,

她提着食篮,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迈向青石阶梯。

在她身影消失没多久,两男两女身着同款黑色中式盘扣上衣出现,唯独不一样的是他们衣服上没有图案。

“大小姐应该已经上去了,我们等吗?很久没见过大小姐了。”其中一名男子沉声开口询问。

另一名女生冷声斥责:“大小姐的规矩你忘了?上去想被收拾吗?”

沈烨不允许他们跟在后面一同上去,必须要等她下来,谁破谁死。

与此同时,沈烨蹲着身子,将食篮里的东西挨个放在一座墓碑前,上面除了简短的‘沈图南’三个字,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照片也没有。

坟周杂草丛生,遮住了原貌,沈烨只是简单清理了墓碑前的,便坐在地上,拿起酒杯喝了口,一言不发。

微风拂过,像是对她的回应。

忽然,周围草丛里窜出来一群人,手持热武器,冷眼盯着她。

“特么的,终于让老子等到你了,再不来都快成化石了!”男人语言粗暴,脸上的胡子跟草一样差不多长,周围几十个人亦是如此。

沈烨一动不动,自嘲一笑,早有预料:“她就真的这么想我死吗?我都说了不会打扰她,为什么不能留一步给彼此。”

在他们埋伏在这儿的那一天,沈烨就知道,不得不说方黎的心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