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不在的日子,子君在别墅里等待着,等待着他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晃两个月过去,她突然有一种再待下去,没意义的感觉了。
张璐那边毫无消息,她不能再等了,她要去法国 ,哪怕看一眼也安心。这些年给张磊做助理还有一些积蓄,足够子君娘俩去法国的开销。
在张磊离开的第三个月,子君带着小曦直接飞往了巴黎。
这次她没有给张璐打电话,到了巴黎机场,子君才告诉她,多亏和张磊这些年,她把英语学得几乎可以和外国人交谈了。
张璐没想到子君会来,在慌乱中不得不感动这个女孩的执着和重情义。
一路上,张璐抱着小曦,给娘俩介绍着巴黎这个国际大都市,而子君一点兴趣都没有。
“璐姐,我想见老师一面。”
张璐面带难色,支吾道:
“具体我真不知道哥在哪里,既然来了,好好待几天,说不定就等到他了呢!”
听张璐这样说,子君也只能这样了。
省城的一家精神病医院里,家树送走了刚做完笔录的警察,又返了回来。
此时,思琦的外伤基本痊愈了,现在主要是心理疗养,因为精神疾病 ,又有了子君的谅解书,法院酌情处理,估计这几天就要判了。
由于思琦现在思维正常,没有犯病,医生很通融,又答应了家树的见面请求,一同来的还有黄行长。
看见家树,思琦还是有些抵触,现在她什么都想起来了,脸上的恨意还没有消退,语言也恢复了以往的苛刻。
“霍家树,你来干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家树不想和她争辩,毕竟是病人,这样想,心里也就没气了。
黄行长听不过,连忙打着圆场。
“思琦,不能那么说家树,要不是他,你妈我俩老骨头,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几个月,都是家树,里里外外忙活。”
“这一切还不因为他,哈哈,因为一个李子君还有那个野种,光明磊落的霍家树哪去了,竟然连录音笔这种卑鄙下流的事都做得出来。”
“思琦 你过分了。”
黄行长实在听不下去,连忙阻拦。
“叔,就让她发泄发泄吧!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些。”
“霍家树 你给我造成的创伤,永远好受不了了,你以为只有心理创伤吗?不,你看,这又是什么?”
思琦猛地掀开衣服,根本不顾好多人在场,立刻裸露出整个胸部,除了不该看的,还有那一道疤痕。
“哈哈哈,霍家树,这个难道抵不住对李子君的伤害吗?”
黄行长快步走到女儿跟前,连忙把衣服往下扯。
“思琦,你疯了吗?怎么这样啊!”
黄思琦大笑了一会儿,瞪着家树道:
“我本来就疯了呀,要不然住在这里干嘛!霍家树,李子君,是你俩把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我永远恨你们。”
家树从始至终,静静地看着她发疯,一声没吭。
黄思琦心理扭曲的程度远远超出他所料,此时,他不由得为子君不值,到最后离开,还惦记着她这个姐姐。远离平县,再一次离开他,难道不是想成全黄思琦的意思吗?
家树心里的内疚在黄思琦的不断指责中,不断地消失。
“闺女呀,你别再闹了,好吗?你妈我俩都这么大岁数了,禁不起你这样折腾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黄行长可怜巴巴地求着女儿,也许,他此刻正在悔恨,当初把子君送进监狱的时候,他应该阻止,就不会导致思琦越陷越深,走上犯罪的道路。
“想让我不闹,可以,明天和霍家树结婚,李子君的事我不再追究。”
黄思琦心理严重扭曲了,也许,此刻她对家树的感情已经谈不上爱了,而是那种仇恨的占有。
家树淡然地摇了摇头。
“思琦,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但不可能和你结婚,你好好养病吧!”
说完,家树离开了病房,后面传来了思琦的怒吼声,夹杂着杯子被摔碎的声音。
出了医院,家树长舒了一口气,对着远方的天空,想起了子君的嘱托,不禁有些恨起了那个人。
李子君,要结婚你结,凭什么你爹酿下的苦果让我们俩尝,和这样的疯子结婚,我宁愿打光棍。
黄行长无奈地看着女儿发疯,他真想把一切都告诉女儿,可是,他又担心女儿再一次受打击,病情加重。
看着几个大汉把思琦抬走,他老泪纵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家树百无聊赖地走在省城的大街上,突然看见一家商场大楼的最上边,工人正在安装广告牌,巧了,广告牌三个字“君之行”吸引了他,使他不禁一笑,那个“君之行”大姐已经好久没上线了。
这个大姐,还没帮我出个好主意呢,就躲了。
看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家树羡慕极了。
子君你还好吗?小曦,我想你了,怎么办?
走着走着,家树竟来到了火车站,广播里传来列车员清脆的报站声:
“开往上海的G39列车马上检票上车,请没检票的顾客赶紧检票进站。”
“”上海的列车”。
家树脑子一激灵,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去上海,他就站在别墅的大门口,偷偷地看几眼,就走,不算过分吧。
他不会再打扰子君,因为他已经答应了自己,绝不允许让子君娘俩再一次受到伤害了。
那场风暴至今让他不寒而栗。
直到现在,霍家庄家里那四位祖宗的战争还没停止。
自从知道了小曦的存在,霍老二和霍老三两家彻底翻了脸,兄弟,妯娌各不相让,涉及到孙子的归属问题,也顾不得脸面了,每天隔着墙头就是一阵唇枪舌战,引得满村风雨。
家树很长时间都不回家,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不说,还连累了子君受人非议,他简直要疯了。
向来顾脸面的爹娘,为了孙子啥都不在乎了,再也不惯着霍老三两口子,精气神十足,拿出一副不夺回孙子,誓不为人的架势。
让家树简直无语的还在后头,一天打好几个电话,干嘛?催着赶紧把孙子带回霍家庄。
霍老二还振振有词道:
“孙子妈我可以不要,但孙子必须要,老霍家的独苗必须认祖归宗,一刻都不能在外面漂泊了……”
在开往上海的列车上,家树眼睛看着外面,眼前浮现出子君那双哀怨的眼神,一会儿,又出现小曦那双小鹿般惊恐的眼睛,不断交替着……
家树一阵心痛,心里默默地说:
“子君,我就远远地看一眼,不会打扰你们的。”
上海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