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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尊的心也跟着龙丞一起死了,倒不是她对龙丞有什么,而是龙丞是她存活的希望,如今龙丞被杀,反观楼听许却没有任何受伤的表现,这表明她就算想要杀了自己,恐怕也不会很难。

况且,一个楼听许已经足够难办了,更何况——

她看了一眼这个令她毫无办法的锤子少女,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澄灼的锤子直指狐尊面门,对她流露出的可怜姿态全当没看见:“狐尊,你已经别无选择了,受死!”

狐尊的表情逐渐变得坚决,看样子是打算殊死一搏。

“慢着。”

折澜走到几人身后,狐尊见是她,眼中闪过一次猜疑——

果然,这个女人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然的话,这些人不可能对没有丝毫灵力的她如此言听计从。

折澜抬眸,深蓝色的眸子同她对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以饶你一命。”

狐尊的幻境如刚刚所见一般,根本派不上太大用场,因此她身上应该也没什么类似蝠尊那么深重的杀孽。

并且,八尊只剩她一个,还能独自镇守在此,想必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比如,她知道的内情很多。

狐天性狡诈,她不相信这个狐尊是个心思多么纯洁的人。

狐尊咬着唇似乎十分犹豫:“你们对煞影盟不是了解颇多,何必问我?”

下一秒,楼听许的月涌已经抵在她脖子上。

狐尊心都悬起来:“有话好好说嘛,这位妹妹怎么动不动就举起这刀啊剑的,多伤和气啊是不是?”

楼听许面不改色,但月涌已经迫近狐尊的皮肤,将她细嫩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线。

狐尊可真慌了,赶忙讨好地看着折澜:“那位,你刚才说问什么?我都能回答,你先让你的小情人儿把剑放下呗?”

“小情人”三个字像是什么奇怪的咒语,反正她一念完,楼听许和折澜的脸都红了。其余人见了,不由得十分好奇她们到底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

折澜一下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她飞速地瞧了楼听许一眼,让她放下好像就等同于承认了“小情人”的说法,不让她放……

这人的剑真要把人家脑袋都削掉了。

“你跟我到这边来。”

折澜轻咳一声,背着手率先走到一边去。还好她要问的事情比较隐秘,才让她想出这个化解僵持的说法。

楼听许见她躲得飞快,略带失落垂下眼睫,收了月涌去一旁回复灵力。

其余人见状也各自散了,澄灼去陪郁知,宁鹤年则拖过尚未清醒的平安也找了个地儿坐下。

唯独翎绾,不满地噘着嘴,表情也是老大不高兴。

澄灼注意到,顺口便问了一句:“翎绾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

青河一顿,心虚地别开目光,没做回应。

翎绾一听总算有门子诉苦,赶忙把两只手举起来。

红色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手腕上纵横的绳索束缚痕迹,是在幻境时青河的软鞭川霭留下的。

“你看,我去救青河,结果她就这样对待我!很用力地把我绑起来!”

不得不说,在这个位置的捆绑痕迹确实有点引人遐想。澄灼瞬间愣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青河:“青河你……你们的幻境是什么?”

青河的脸倏地红了,赶紧辩解:“不不不、不是那样!我们的幻境……大约是激发人内心的贪欲,翎绾一直没受影响,最后是在毁掉阵眼的时候,靠得太近,才被影响到。我为了能把她顺利带出来,就只能……”

她解释了一大堆,翎绾仍旧不能信服,举着手腕上的红痕委屈巴巴控诉:

“那你就舍得缠得这么紧啊?都不管我痛不痛的!”

青河自觉理亏,咽下解释的话,耐心哄她:“这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我给你道歉,以后都不会这样对你了。”

她态度诚恳,翎绾鼻子一瞧,得意忘形:“那你亲我下我就原谅……”

到底是其余人还看着,翎绾大言不惭地说出口,可澄灼等人却不好意思再听,唯独宁鹤年偷偷借着画符的借口落笔飞快!

青河的脸更红了,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那就气着吧!”

话音一落,其余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楼听许都因此扬起唇角,有些艳羡地看着她们。

几人的小声让青河更加无地自容,硬着头皮岔开话题,也顺便是关心一下郁知的情况。

“你们的幻境是什么?郁知怎么如此落魄,要不要紧?”

澄灼的笑容缓缓消失,摇摇头:“没关系,只是精神消耗太严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轻轻在郁知的额头落下一吻,才继续道:“我们的幻境是悲,郁知大概是得知了她妹妹郁晓的死因。而我……我看到了临终前的母亲。”

气氛似乎有些沉重,连翎绾都不调戏青河了。

宁鹤年见状赶忙插话:“你们的都这么惊险吗?我只是看我师父吃了几口糕点就被弹出来了,联系你们好久,最后还是小楼先理我的!”

澄灼闻言忍俊不禁:“你那个肯定是幻境也不稀罕为难一个傻子,所以就把你吐出来了!”

宁鹤年“啧”一声:“我这可是大智若愚,心胸宽广,知道什么呀!”

说完他转向楼听许:“小楼,你那层幻境是什么?”

其余几人也十分好奇,因为方才狐尊说“小情人”时,她们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并且狐尊又不知道她们的关系,怎么会这么称呼?

楼听许被问得呛咳一声,迅速转过去,但耳朵红得很彻底。

“没……什么。”

众人:可是你的后脑勺上明晃晃写着“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不能告诉你们”。

她越不说,宁鹤年越是抓心挠肝,换了个问法:“那你们的阵眼是什么?”

楼听许舒了口气,赶忙囫囵过去:“一棵树。好了,我休息一下。”

真狡猾。

几人交换视线,皆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