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逆虽然忙得焦头烂额,但是时常陪苗秧用膳,也没把工作上的烦心事带到生活里,更没有把坏心情发泄在苗秧的身上。
甚至做那种事的时间都少了。
苗秧有时候太紧绷,要是不闯祸的话,就不会讨好齐逆,很放不开,齐逆本来就忙,久久弄不完,有兴致也没了。
就抱着人说话。
“太子瞧上了战北侯府的表小姐,魏芷汀,你可为他高兴?”
苗秧一条腿架在被子上的,淡定的道:“高兴。”
想都没想就回答了,齐逆倒是猜不透少年的心思,但哪怕手敷衍他的,他也高兴,握着苗秧的手腕揉捏,“你是朕的人,可想当个有身份的?想当贵人还是直接封妃?”
苗秧蓦然睁开眼,虚荣心作祟,还是让他问了句:“很麻烦吧?何况我是个男的。”
随即沉默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算了,我一个男人,要是载入史册,影响我一世英名……也不是英名,影响我的清白,往后被世人谈起,就是:那个狐媚惑主的妖艳贱货,我不高兴的,还不如当旁人口中那个忠心耿耿、宁死不屈的阉人。”
齐逆:“……”他无奈的捏了捏苗秧的嘴巴,“你这张嘴啊,世人要议论,又能知晓你是谁?何况朕后宫无人,那个小奴已死在福圆殿的那场大火里,你是苗家的苗二小姐。”
说着,苗秧的耳朵被他碰得一热。
苗秧:“……”他挣了挣,推开这人,躺平,“陛下,你当我傻啊?若是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受宠,我就是再厉害的人,那也是个假把式,假的。”
齐逆失笑,微微撑起身子,把他的手放在唇下,“便是世人不知,这宫里的人到底不敢看轻你。”
苗秧对上齐逆温柔的眼神,头皮一个发麻,“发,发财了,他怎么回事啊?我还有点不习惯。”
168根据齐逆的眼神变化,数据分析一番,道:[可能想要宝宝你的心吧!又或者是真的想要宠爱你。]
苗秧:“……”说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舔了一下唇瓣,和齐逆道:“你现在对我还挺好。”
齐逆蹙眉,“朕对你何时不是一番忍让?”
苗秧瞥向他,“那我身份卑微,你让我一点怎么了?”
齐逆笑了,“你这道理怎么得来的?”
苗秧抓住他的手指玩,比了比大小,“陛下你想想,你手握奴才的生杀大权,且天潢贵胄,学识渊博,修养深厚,若奴才偶尔犯了点事,你就恼羞成怒,情绪不稳,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好的君主,让我,是你的修养好,是我没礼貌。”
这话全是夸齐逆的,叫齐逆都冷不下脸。
齐逆笑着低下头,“如此这般说,朕这辈子可得时时让着你了?”
苗秧眼珠子一转,“你要是愿意也行啊。”
一辈子?
呃,他和反派都挺危险的。
顺便看了看自己的进度值,76\/100。
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涨得很稳定,竟然没有缓慢下来。
168说的是,因为重要的主角团“主动”给了他气运值。
这个主动很灵性,大概的意思就是愿意、无偿的给予,哪怕这只是对方未知的系统所谓的气运值。
苗秧好像听懂了。
齐逆看着苗秧恍惚的神色,把人捞到怀里,他躺平,让其趴在自己身上,摸着苗秧的头,“朕啊……”
慢悠悠说了这么两个字,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年少时心狠手辣,到了现在,反而被条条框框框住,施展不开手脚,为自己留下太多祸患。”
年少的太子。
齐逆为着那条约,没斩草除根,如今太子羽翼渐丰,锋芒毕露,不是轻易就能除掉的。
现在的苗秧,齐逆深知自己用心太多,却任由自己沉沦其中,不惧前路,只为朝夕。
但是,齐逆想,他很痛快,少年值得。
他顺着苗秧的发,说:“你就是一个祸害。”
苗秧手趴在他的胸上,撑起来看他,对上齐逆温润的眉眼,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
齐逆长睫轻颤。
苗秧的手指在男人的眉眼上抚过,他想,或许齐逆不是因为是反派,太过自大自负,所以为自己留了所谓的祸患。
只是立场不同,加上齐逆做得不够坏罢了。
苗秧诚实的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的。”
齐逆一笑,抓住苗秧要收回去的手,“朕也不是喜欢个好人,近日繁忙,冷落了你,秧秧,边疆乱了,封地的藩王以拨乱反正的名义借机起义,原本这江山如何四分五裂,朕并不在意的,说不准还入了朕的意。”
苗秧懂。
哪怕齐逆如今在位十来年,可依旧名不正言不顺,如今乱了,说不定还能借机将保守党和太子党分裂出去。
梁氏江山彻底湮灭。
苗秧歪头,耳朵压在他的胸口上,“若是如此,天下百姓该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了。”
战争、掠夺、争抢,天下大乱,都是踩在血海尸山之上的。
苗秧只是单纯的发表自己的观点,“我不喜欢战争,你也是。”
“哈哈,”齐逆大笑一声,胸腔震动,“是的,朕不喜欢,你可知,朕年少时,带兵攻打过北鞑子?朕将他们赶到堤河一带,有十年都是老老实实的,但朕不喜战争,睡吧,不说了。”
这种话题还挺沉重,苗秧也不想聊,翻身下去,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第二日,圣旨到了。
云培带来的圣旨,并没有念出来,而是叫苗秧跪下听旨,直接将圣旨放到他的手上。
再恭敬的把人扶起来,“恭喜荣妃,贺喜荣妃,陛下道草木莺飞,欣欣向荣,他很喜欢这个字,与主子相配。”
苗秧:“……”他好尴尬啊!
他一个大男人,叫荣妃。
但是尴尬的只有他,满屋子的人都跪下贺喜。
恭恭敬敬的喊:“恭喜主子。”
倒也没有叫苗秧尴尬,估计是提前打点过了。
老实说,齐逆现在对苗秧当真是上心了的。
只是这真心有几分?算几分?无人能知。
这战火到底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