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格外的早。”孟渡灵瞥了眼雕花的窗。窗外的院子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灵时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转瞬，便收回了视线，目光在窗下的罗汉床上顿了顿。罗汉床上的矮几上，三足蟠龙鎏金香炉里燃着乌木沉香。一两沉香三两斤。普通人可烧不起这样的好东西。
“看来你今天的兴致不错。手谈一局如何？”
孟渡灵也觉得无聊，便应了“好啊。我执黑。”
灵时域忍俊不禁“好吧，随你喜欢。”
孟渡灵也不在意他的取笑。快速的爬上罗汉床，顺手扯过一个狐裘大氅盖在自己身上，这才去看他摆上矮几的棋盘“上次我们一起下棋是三年前了吧。”
灵时域神情恍惚了一瞬，在她失踪前，自己确实因为灵乔儿时常装病而分了神，忽略了她。心中隐隐刺疼了一下。怎么就分神了呢……？
孟渡灵对他失神恍惚的表情佯装看不见。
兀自落下一子。
灵时域也只是稍稍恍惚，便回过神来，看清她落子的位置，浅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枚莹润饱满的白子缓缓落下。
窗外飞雪漫天，屋内两人对弈正酣。好似所有的烦扰都被抛诸脑后。
也是在这个下午。
霍氏财团商业版图覆盖区域全部接收到了一则命令。全力寻找集中栽种大马士革玫瑰的居所。
这个命令来的莫名其妙。但不妨碍想巴结霍氏的人源源不断的将真真假假的消息递给霍氏。
灵时域收到这个消息时，棋局正焦灼之际。他只看了眼手机。便不甚在意的放在了一边。
慢慢找吧。
而霍爵在放出这个消息的同时。就已经在全力部署人力控制整片四合院区域。这片区域不小。
想要不着痕迹全面封锁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且这里居住的人多又杂。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更是八卦小能手。
所以一旦这里出现陌生面孔，很容易就惹来诸多关注的视线。
因此他们的行动全都在晚上。
甚至霍爵还借孟二的手，拿了一批昆仑最先进的隐形监控设备。
一晚上的时间。皇城根下所有四合院都笼罩在了监控视野范围内。
次日中午。
林立拿着厚厚的一摞订单进来“爵爷，这是附近花鸟市场近期的订单。普通花草送往四合院的比较多。但是珍稀品种却没有。”
霍爵挑眉，有些意外“没有？”
他慢吞吞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眼。
良久，才沉声道“有找附近人打听过独家独院的四合院最近有哪户突然住了人吗？”
林立颔首“我们的人昨天下午也有装作租房的房客去大杂院附近咨询。雪天出门的人少。但在大杂院玩耍的孩子有些。他们说最近并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入住。”
“也就是说，要么人没在这儿，要么是这些孩子没注意到。亦或者他本就是这里的常住户？”
霍爵突然抬头，吩咐林立“去叫孟二过来。我有事问他。”
“你输了。”孟渡灵将手里剩下的棋子丢进棋篓里。神色淡淡。
灵时域看着输了半子的棋，摊手“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啊。”
一抬头，见天色已晚“晚餐想吃什么？”
孟渡灵摩挲着下颌，盯着屋外的积雪。笑容晏晏“这天气，上京的铜锅涮最配了。”
“小馋猫！”灵时域好笑的伸出玉指，戳了戳她的脑门“等着。”
“好嘞！”
孟渡灵开心的晃了晃脚丫子。脚腕上的链子发出金属沉闷的声响。她的笑容落下。
灵时域将她快速转变的情绪看在眼里。抿唇，走出她的寝室。
很快，在堂屋支起了桌子。上京特色的铜锅也摆放好了。内里添了不少银丝碳。炭火正旺。鲜香麻辣的锅底沸腾。香气馋的孟渡灵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久没吃了。还是那个味儿。”
“麻将团你自己搅还是我来？”
“自己动手才有感觉。”孟渡灵没让他帮忙。自己搅拌麻团，浓郁的芝麻酱香将她肚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唔……好吃！”
沾了麻将的涮牛肉被她囫囵一口吞下。
灵时域就看到她舒爽的小脚丫都翘了翘，可爱的紧。
“喜欢吃，明天再来？”
“明天我要吃烤鸭。”
“全聚德的？”
“那必须是。”
“好。”
这边儿氛围正好。
另一边却焦灼的夜不能寐。
墨寒深大半夜被莫森薅起来，整个人都快灵魂出窍了“你丫是不是有病！”
莫森抖着腿，闻言，眉毛突突的跳了跳“有没有可能，是你阴阳失和，起床气太重？”
“艹！凌晨三点！三点！哪里是起床气？我这是浓浓的怨气好吗？！”墨寒深疯狂的抓了抓脑壳，感觉自己要疯“你最好有事！”
莫森撇撇嘴。当他乐意薅一个老男人的被窝似的。
“我找你有正事！”
“喝酒泡吧打架？”
莫森脑门黑线，他看起来很不务正业吗？
“咳……那什么，你跟我去一趟我的场子。”
墨寒深一脸我看透你的表情“还不承认是喝酒泡吧？”
莫森磨了磨牙，他的形象不至于塑造的如此成功，都让这货根深蒂固了吧？那可不行，他可是根正苗红国家爸爸的好儿子。
“是去我的研究所。”
墨寒深捶床抓狂的动作顿住，倏地抬头“几个意思？”
莫森表情也跟着严肃了“我太确定，要你去看看灵浅浅的检测数据。她好像……有点儿问题。”
墨寒深倏地一下从床上弹跳而起。
几秒后，已经全副武装。收拾的立立正正的站在了莫森面前“走吧。”
莫森：……
在车上，莫森简单的说了下灵浅浅的问题“霍爵不是让我将她处理掉吗？”
“我当时想着我们手里过的每个尸体都是要存档记录的。就想着先给她做个体检，顺便记录下数据。结果……”
他表情有些奇怪。
“结果怎么了？”墨寒深皱眉。
莫森深吸一口气，似有些古怪“结果我发现……发现灵浅浅的基因和宴宴很像。”
“嗯？”墨寒深低头点烟的手顿住。直到火焰烫到了手指，才嘶的一声，抖手灭了火，抬头。神情凝重“你说什么？”
莫森也觉得不可置信“灵浅浅的生物基因匹配到了宴宴。亲缘关系鉴定，亲姐弟。”
“玩儿这么大？”
莫森也头疼“看来，当初霍风华体外受精怀孕中间肯定还有别的事儿。就是不知道这个幕后黑手在这次清缴叛徒中是被处理了，还是仍旧潜伏着。孟族历代少主都是女性。唯有宴宴这一代例外。而灵浅浅现在冒出来，就有些微妙了。”
墨寒深皱眉“看来，还有人在打昆仑下一代继承人的主意……”
莫森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
墨寒深瞥了他一眼，不耐“有话就说。”
莫森揉了揉眉心“我怀疑大小姐失踪，是她主动踏进圈套。灵浅浅出现在灵时域身边，灵时域肯定知道些什么。而灵时域这个时候抛出灵浅浅，本身就很奇怪。”
墨寒深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亦有些头疼“都是千年的狐狸……就看谁能玩得过谁了。”
莫森：……怎么听着还有点儿幸灾乐祸内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