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大半夜被吵醒的赵祯内心有多恐慌，次日一大早，整座汴京城便都被迫陪着他一起陷入了恐慌之中。
也不怪他们，任凭谁一起床，一打开门就看见周围入眼的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且灰扑扑的，都会感到害怕的。
要知道，林噙霜可是把光环的威力开到了最大，只要是在光环笼罩的范围内，所有植物都得死。
这也就导致了第二天住在汴京城里的人们一睁开眼，就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黄土地，以及丝毫没有生机，甚至都已经发黑了的花花草草。
更别提那些死掉的百年老树了，光秃秃的一大根就歪歪斜斜地杵在那里，嚯，那视觉冲击力，老强了！
因此今日的大朝会，所有大臣均心有戚戚，趁着朝会尚未开始，一个两个的，都凑在一起琢磨他们昨天睡大觉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朝臣们一个接一个地到来，有几个眼神好，鼻子又灵敏的官员就有些受不了了。
“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儿啊……昨夜宫中可是有了动乱？”
鉴于昨晚上活生生撞死的蝙蝠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有禁卫军的帮忙，也还是没能彻底收拾干净，因此角角落的地方，其实还残留着血迹。
特别是越靠近殿门的那些大臣，越是能清楚地闻到从朱红色的殿门上传来的那股血腥气。
没办法，就算大门擦干净了，但是一时半会儿的，那股渗进去的血腥味可散不干净。
这股抹消不掉的血腥气在朝臣们之间再次小小地掀起了一股慌乱的气氛，好在很快皇帝就到了，众人看着赵祯还好好地坐在了龙椅上，无不稍稍感到了心安。
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涉及人员众多，覆盖范围又是整个皇宫，所以赵祯压根没想过要隐瞒，反正肯定也瞒不住。
故此，今日朝会尚未及朝臣上奏，赵祯自己就宣张内侍把群蝠夜叩宫门和宫中花木尽数枯死的事情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众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枢密副使孙拚（biàn）立刻上奏，并说明了今日于城中的见闻，随后，群臣附和。
赵祯这才知晓，原来不仅仅是内宫出了事，而是整个汴京城都出了事！
就在众人纷纷思索天降异象所为何事，是否是城中出了什么只针对植株的虫灾病害时，心系百姓的权任御史中丞包拯忽然出列，极为严肃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管是天有异常也罢，亦或是虫灾病害也罢，臣现下担心的是，若花木枯萎一事不仅仅只出现在城中，不仅仅只针对花木，而是连稻、麦皆可被害呢？此事刻不容缓，还请官家即刻派人前往城外查探！”
赵祯听罢，急得一拍大腿。
“是极是极，爱卿提醒的是，朕即刻就派人出城！”
说罢，赵祯又长叹了一声，让众位臣工都准备一下，一会儿和他一起去趟大庆殿，他要率领群臣一块祭祀一下列祖列宗，看看能不能先从自家人那里拿到点提示。
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准备天坛祭祀，他再当众宣读罪己诏了。
赵祯从昨晚一直忙碌到今天早晨，得了空闲后独自思索了许久，最后终于给那道奇怪的咳嗽声找了个正当的来源。
可能是他爹，或者是他的某个先祖在试图提醒他。
要不怎么都能进宫了，也不伤害他和荣妃呢？
肯定是自家人没跑！
只是他想不明白，先祖要提醒他干嘛光咳嗽，就是不说正事呢？
所以他今天才想着要去祭拜一下，自家人好说话，老祖宗肯定会心疼他的！
臣子们听了也没啥意见，反正他们现在也对这种诡异的现象感到一团乱麻，还不如搞点祭祀活动先安抚一下城中的百姓。
正待众人准备完毕，准备下朝出殿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天武卫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禀告官家，宫墙上忽然出现了一行字，臣等惊异，恐是上天谕示，不敢擅专，故此，特请官家移步一观！”
赵祯闻言，步子微顿，内心在惊慌的同时，居然还诡异地升起了一股满足感。
他就知道老祖宗还是心疼他的！
这不他才刚说要祭拜祖宗，提示就立刻出来了！
君臣一众数十人忙步履匆匆地跟着那个天武卫走到了那处突然显现出字迹的宫墙边，正是垂拱殿的左侧墙垣。
只见灰白色的墙垣上清晰地显露出了一行墨字——“神女遭难，万民共劫”。
“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神女遭难？而且，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这……”
一个老臣捋着胡须，嘴里不住地嘟囔着。
赵祯推开了想要护着他的几位臣子，亲自上前伸出手摸了摸那行字迹。
收回手一看，指尖除了墙灰，并无墨色。
说明这突然出现的字迹并非是有人现写上去的。
“这行字果真是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现的？”
这辈子审查过许多怪诞案件的包拯仍旧不是很相信此事与神鬼相关，于是便走到边上挨个问询了那几个值守于此的天武卫与宫人。
只是他们的众口一致，这行字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来的！
包拯闻言，思考片刻后，便吩咐人取来了刮板，而后又向赵祯告罪了一声，接着便让一个力气大点的天武卫去刮墙皮。
他还是觉得这事是人为的，只不过手段稀奇了一点而已。
谁知那天武卫吭哧吭哧刮了半天，一连刮下三道墙皮之后，那行墨字依旧顽强地显现其上，甚至就连颜色都没有一丝丝改变。
见状，哪怕是包拯都有那么点怀疑起了自己的直觉。
难不成……此世当真有神？
神女还下凡了？
还受人欺负了！？
种种事件经历下来，现在也就见多识广的包拯暂时还坚定着自己的内心不动摇了，其他人早就已经确认了此事乃是天罚！
赵祯更是两手一拍，急得团团转。
“列为臣工，暂且不论此事是否人为，但既然有此提示，说明昨夜之事必然与那个神女有关。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寻找神女！”
“官家所言甚是，只是我等也不知那神女姓甚名谁，形貌如何，该如何去找呢？”
“……神女降世，必有神异……我等只需尽心，上天必有提示！”
现在的赵祯对自家的老祖宗很有信心，他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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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揭露小系统是怎么弄虚作假的哈哈，包大人的直觉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