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廷在京兆府呆了两天,被降职成了沈侍郎,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伙同别人偷了自家的库房,就为了夫人的嫁妆,他在众人心中正人君子的人设一下就崩塌了,都没有脸出去。
他将所有的问题都怨恨在了陈淑华的身上,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但凡她能够替自己说两句好话,这就只能当成家事处理,等他回家后,老夫人将他和沈悠然都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父亲,你没事吧?这两天女儿很担心您,母亲也太过分了,竟然不帮着您说话,都是一家人,什么偷不偷的,她的东西就不是父亲您的。”沈悠然这两天和睿王见了一面,睿王对她更加喜欢了,又送了不少的好东西给她,听说沈文廷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她赶紧跑了回来,
“你听听,连悠然都懂的道理,她作为夫人,不帮你说话就算了,还联合着外人让你难堪,看来是我这个婆母太好说话了,才让她在府里无法无天。”老夫人恼怒的说道。
“是啊,还害的父亲丢了尚书之位,成了侍郎。不过没关系,父亲,有女儿呢!等女儿将睿王拿下,让他在圣上面前替您美言几句,说不定什么时候您就官复原职了。”沈悠然有些娇羞的说道。
“还是悠然贴心懂事,不像你姐姐那个孽女,处处与为父作对!”说起陈淑华和沈念然母女两个他就就一肚子的气,看来以后只能指望悠然了。
姚青念的院子里,在玲珑的照顾下,周浩恢复的很快,心情也好了许多,虽然玲珑还是不愿意承认他这个父亲,但是他能感受到女儿对他的关心,他很满足。
“玲珑,这么些天,我怎么没见到你娘呀?她是不是还在夫人那边伺候着,你说我都变成这样了,她还能不能认出我来?”周浩问了许多问题,玲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娘已经不在了。
这些天的相处,她能看的出来,爹娘的感情很好,周浩总是和她说起和海棠相遇的场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海棠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害羞的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跑回柜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海棠还以为他是个哑巴,闹了个大乌龙呢!后来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为此还笑话了他好久,再后来海棠逐渐被他的耿直给感动,两人在夫人的撮合下,成了家。
玲珑听的眼眶发红,如果当年,周浩没有失踪,那他们一家人应该会很幸福吧!可惜,造化弄人,她爹娘二人吃了那么多的苦,最后还是没能见上一面。
“周叔,你们父女俩聊啥呢!那么开心。”
“大小姐,没有说什么,就随便聊了聊,讲了一些我与玲珑她娘年轻时候的事情。”他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来。
一开始听说姚青念是沈文廷的女儿后,他还很抗拒,想要离开,后来自己和玲珑耐心的和他解释说明,这才打消了他的顾虑。
“伤好些了吧?要是你没有什么顾虑的话,我想安排你和我娘见上一面,你看如何?”
“好多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小姐,你看着安排吧!”周浩点了点头。
第二天,在陈淑华的院子里吃过早饭后,姚青念找了个借口,带着她去了自己的院子里,让山微在门口守着。
“娘,我带你见个人。”
“念然,谁啊?神神秘秘的。”
“您看了就知道。”
她带着陈淑华进了偏房,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男人。
“他是谁?”看着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夫人,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周浩。”周浩挣扎着想要起来,奈何腿脚根本不听使唤,一个大男人都红了眼眶。
“周浩……周浩……”她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你是海棠的丈夫?!”
“是的,夫人。”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初你突然失踪,杳无音讯,沈文廷说你贪污银子跑了,我不信,还让人去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陈淑华看着眼前有些许佝偻的男人,像个小老头似的,难以将当年那个勤快机灵的小伙子联想到一起。
“我没有贪污啊,夫人,小的是承蒙国公爷和你的照顾,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我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沈文廷干的!”周浩泣不成声的说道。
“什么!也是他干的?”陈淑华此刻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完全颠覆她对沈文廷的认知:“不着急,你慢慢说。”
“当年……”周浩将沈文廷因为私吞铺子里的银子,被他发现后,笼络不成,恼羞成怒的将他囚禁至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陈淑华紧握着手里的帕子,拧成了一团。
“有,账本我埋在了铺子后院的树底下,一个木盒子装着,应该还在。”周浩当年就是担心沈文廷报复,这才提前将账本藏了起来,如今将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他总算可以放心了。
陈淑华听完,立刻让人去周浩之前所在的那家铺子里,悄悄的把他说的东西挖了出来,过了没多久,人就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两本账本。
“是,就是这个。”
陈淑华怀着沉重的心情将账本打开,翻看了一会儿后,狠狠的将账本拍在了桌子上,好个沈文廷,自己明明给了他那么多银子,居然还不满足,铺子里的银子要贪,女儿乡下的生活费也要贪,很好,既然他在意这些,那自己一定要亲手毁了他!
“周浩,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陈淑华保证道。
“有了夫人这句话,小人这二十多年的罪没有白受。”周浩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