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浔靠在椅背上,上手交叠在身前,一双温润去浸了水的眸子,一直深情看着沈星晚。
他微微摇头道:“我或许会结婚,但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这样的回答,让沈星晚不由得拧起了眉:“傅浔……你别这样。”
傅浔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你也不用感到有负担,这也只是我现在的想法,或许以后,我会收回这句话呢。”
沈星晚想挤出一抹笑容,却发现自己很难笑出来,她只好低头喝着咖啡,以掩饰情绪。
见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傅浔也没有想再打扰她,便主动站起来要离开。
“好了,你和泽楷还有工作要聊,我就先走了,我走得那天,其实不用来送我。”
这次分别,也有可能是永别。
在沈星晚的心里,傅浔永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这虽然不是爱情,却也痕迹难消。
虽然她答应了傅浔,但在他出国的那天,沈星晚还是去了机场。
在下着初雪的时节里,空中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有人会为此驻足,惊叹于这天的惊喜。
沈星晚围着厚实的羊绒披肩,站在航站楼的外面,从她的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傅浔和傅沁他们的身影。
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他们站在那儿没有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姜意站在一边,有些好奇。
那天在咖啡店里,她和傅浔说得都是客套话,没想到在临走之前,傅浔还真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数额之多,让姜意有点不太好意思,所以还是跟着沈星晚过来送机了。
见沈星晚没有进去的打算,她也就不进去了。
“他们会不会是在等你啊?”
沈星晚摇摇头:“我不知道。”
傅沁抱着有些昏睡的女儿,坐在座椅上。
傅浔拿着行李箱去办完了托运,见她没有动作,便问道:“你真觉得他今天会来吗?”
傅沁看着出口的方向,手里又不自觉地抱紧了孩子,眼神无光:“我也不知道,再等等看吧,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就这样吧……”
傅浔也只劝了一句,见她不为所动,也不再说了,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一起等。
傅声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玻璃窗外的雪花,惊喜出声;“妈妈、舅舅,下雪了。”
两人闻声朝外看去。
刚才在来的路上,路上的雪花也只有零星几点,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功夫,雪竟然落大了。
看着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这一次是真正的离别,傅沁看着外面,落寞地出声问道:“如果下了暴雪,我们今天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走了?”
但是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应该是等不到那个时间了。
傅浔的眼神一个恍惚,并没有听清楚姐姐说的话,他似乎……看见沈星晚的身影了。
但刚才那个身影从视野中一闪而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随后傅浔自嘲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妄想什么,明明那天自己也说了,不想让她来送自己的。
“姐,走吧,再不登机来不及了。”
傅沁看着机场出入口的位置,失望地收回目光:“走吧。”
可他们刚走两步,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傅沁!声声!”
傅声声被妈妈牵着手,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转头,在看到钟尧的时候,她立即笑了起来,朝爸爸扑了过去:“爸爸!”
在赶来的路上,钟尧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但他仍笑得开心,将傅声声一把抱起,目光深情看着前面的傅沁。
“刚才高速路上遇到了车祸,所以来得晚了点,我应该没有误机吧?”
傅沁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淹没,她摇摇头:“还没有。”
钟尧抱着孩子,朝她走去,一手牵着深爱的妻子:“往后我们一家人,不会再分开。”
看着被钟尧遗忘在后面的行李,傅浔失笑,只能默默去帮人做托运手续。
程之衍和韩晨将钟尧送到机场,刚才高速上因为下雪,地面路滑,车头险些失去了控制,撞上了路边的护栏,车头都凹陷进去了。
韩晨见着钟尧一家三口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一幕竟有点感人是怎么回事。
“衍哥,钟尧他是真的彻底抛弃我们了。”
程之衍看着机场里的场景,若有所思地道:“他不是选择抛弃我们,只是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这没什么不好的。”
见韩晨眼睛红红的,他有些嫌弃:“你要是实在想他,难道不能飞去国外吗?”
可韩晨还是要嘴硬:“他一个大男人,我想他干什么。”
那边人都已经登机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吹风了,韩晨转身想回车里,下午还得找人把车修一下。
他刚一转身,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人时,不由惊讶:“嫂子?”
程之衍闻声,立刻转头,就对上了沈星晚那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眸。
这样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羊毛大衣和皮靴,虽然时尚漂亮,却没什么保暖的功效,那条羊绒披肩,对程之衍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程之衍看了她几秒,随即迈步准备上前。
可人还没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沈星晚就拉着姜意,直接上了车。
她让自己尽快开走,余光从后视镜里,瞥见了站在原地似僵住的程之衍,沈星晚又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他。
韩晨见到这一幕,不由挠了挠头。
好像从上次嫂子出院开始,事情就不太对了。
他立即走上前,疑惑问道:“你和蒋蓝烟的绯闻,新闻不都已经发出通告了吗,嫂子怎么还在生气呢?你是不是又做别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他可以作证发誓,衍哥可是洁身自好,就连秘书部里的几个女秘,都被调到别的岗位去了,周围只围了一堆男人,日子过得是清汤寡水的,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雪花落在程之衍的肩头,很快堆积了薄薄的一片,那辆车也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