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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和鲁和阿日斯兰接到消息后一路疾驰进了京,礼部员外郎孔允早早的就在城门口迎着。

几日里未怎么合眼的胡和鲁,老了十来岁的样子。

鬓边的白发在春风里显得异常凌乱,皱纹里满是藏不住的颓废。

一旁的阿日斯兰黑沉着脸,侍卫们都不敢作声。

孔允将一众人迎进城中住在了塔娜大婚时皇帝赏赐下的格格府。

才安置下来,胡和鲁就要入宫觐谏,以求能见女儿最后一面。

孔允忙上前拉住,劝道:“睿亲王爷且慢,皇上过于悲痛已连着几日未曾上朝。

微臣知道您忧心孝惠皇后,还请您暂且休息,待臣入宫回禀了皇上,再行定夺。”

胡和鲁正要发作,一旁的阿日斯兰将他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他一甩手回了内室。

阿日斯兰向孔允告罪:“家父一时情急,万望员外郎莫要在意。”

孔允连连摆手:“世子爷说的是哪里的话,老王爷骤闻噩耗,心中着急,实乃情有可原。

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世子爷稍事歇息,等着皇上召见即可。”

说完见礼后便入宫去了。

阿日斯兰看着院子里的景致,翠绿的枝芽挂满了树枝,新生的绿意也难掩这院中的破败之意。

即使有着仆妇日日打扫,久不住人的院子难免萧瑟之感。

兀自摇了摇头,走出门去。

门外的苏哈见他出来,牵着闪电迎了上去:“主子。”

阿日斯兰点点头,翻身上马,苏哈也骑上一匹紧跟着他飞驰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望月楼的后门。

此时正值白日里,还未到望月楼的迎客时辰。

阿日斯兰推开虚掩着的后门便入了楼,直上四楼。

待到了牧其儿房中,芳容和魏临一并在屋内等他。

她与芳容是随在后面悄悄入的城,魏临接着牧其儿的传信便来了。

阿日斯兰一到,几人便围坐在一处商议对策。

牧其儿看他面色还算平静,问道:“你义父情况如何,可安置好了。”

“先歇在了府邸,等着皇上召见。”阿日斯兰回道。

牧其儿看向魏临。

魏临斟酌一瞬,道:“那日事发时,皇上就命人去查此事了。

我那日出城办差,并未在京中。收到你们来信后,我暗地里悄悄去查了。

并未发现什么痕迹,就连与此事有关的太监宫女,第二日便都被打发了个干净。”

牧其儿闻言道:“若此事不是有人刻意安排,他们那么着急打发了那些太监宫女做什么?”

“正是如此,属下也觉得有异。便私下里去寻了孝惠皇后生前的嬷嬷乌力吉。

她随着大皇子一并进了太后宫中侍奉,但她似是对外人防备的很,并不理会属下。”

阿日斯兰取出一个腰牌递给他:“你若再进宫,可将此腰牌给她看。”

魏临接过收好。

“可定下何时去见孝惠皇后最后一面?”牧其儿看向阿日斯兰。

“尚未定下,估计明日差不多。此事也不宜耽搁太久。”

“届时可让芳容扮作随侍王爷的丫鬟跟着去走一趟,或许能看出是否有中毒之相。”

芳容上前行礼道:“若是能得近观便可看出。”

阿日斯兰还他一礼:“多谢芳容姑娘出手相助,若是能查出舍妹之死因,不胜感激。”

“那就这么说定,为了以防万一,今日便让她随你入府,免得惹人生疑。”

阿日斯兰应下来,握住茶盏不再说话。

魏临和芳容便先行退下,留他二人。

牧其儿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让微风吹进屋子。

转身回去,拉起阿日斯兰的手走至窗前,让他向外看。

她就这么与他并排站着,手牵着手。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渐渐升腾起袅袅炊烟,楼下传来热闹的喧哗声。

“塔娜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养在那深宫里,我怕护不住他。” 阿日斯兰突然出声,嗓音里是藏不住的疲惫与无力感。

牧其儿拉着他的手指紧了紧,圈起胳膊从后背环住了他的腰。

“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大皇子现下被太后养在身边,还有乌力吉在旁边,想来暂时是安全的。”

阿日斯兰转过身回拥她在胸前,闷闷出声:“可是太后身子本来就不好,又能护他几年呢?”

牧其儿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道:“你先放开我。我去找一样东西。”

阿日斯兰不放手,牧其儿任由他跟在身后扯着一只手进了内室。

她在床边的墙壁上敲了又敲,敲出一个空洞的回响处。

拿出个匕首轻轻撬动那块砖石,待拿出砖石后,便看见里面有个小巧的机关

牧其儿转动那机关,另一侧的墙突然翻转开来。

阿日斯兰大为震惊,他来此处多次,竟然一直未能察觉此处还有机关。

牧其儿大步走过去,道:“这处都是放些杂七杂八物什的,我印象中那件东西还留在这里,待我找找看。”

她顺路拿起一盏油灯,点燃之后照向那洞中。

只见那洞并不甚大,里面立着个多宝阁式样的架子。

因着沉积已久,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

她将油灯递于阿日斯兰,让他在一旁举着,在那架子上翻找起来。

翻腾了一阵,左瞧右看,都没找到她要的那件。

阿日斯兰眼看着都是各式珠宝首饰,疑虑出声问她:“你在找什么?”

牧其儿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找一个小镯子,我记得萨仁是放在这里收着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找来找去,眼看着要放弃的时候,看着下面还有个小抽屉,随手拉开。

只见里面有个精致小巧的金镯子,似是适合幼儿佩戴的手镯。

“找到啦!”牧其儿眉开眼笑道。她将那金镯子拿出来,撑在两指间。

笑道:“你和王爷入宫时,必然能见到大皇子,届时你让王爷将这个镯子戴在大皇子腕子上。”

“这个镯子可是有何深意?”阿日斯兰接过镯子打量着,做工和工艺不似宫中手艺那般精巧,倒显得有些粗糙。

更何况幼童的镯子多数是一对,鲜少只有一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