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迪巧被敲打过,又或者自认理亏。
不管是什么原因,汪淼和廖旭在庄园的日子,一下就好了起来。
非要分等级,一到十级,能到八级。
衣服、食物、工作安排,均比同在庄园做工的人要好上数倍。
不像是来做工的,倒像是客人。
因为这特殊待遇,两人没少被其他人挤兑。
廖旭是不在意,现在的生活,已经比他以前好很多。
还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方便去最近的城市寻找妹妹的线索。
对汪淼而言,他更是无所谓。
迪巧做的一切,在他自己看来是孤立他们,让他们不能在这里立足。
在汪淼看来,不过是一场戏,他只是配合表演的戏子而已。
“阮哥。”廖旭放下浇花的水壶,“你是不是得罪吴迪巧了?”
汪淼摸摸他头,浅笑,点点头。
“难怪,这段时间,给我们安排的活计,就没超过竹屋100米。”
清闲是清闲,但闲的都要出鸟了。
对不起,汪淼对他比了个手势。
被汪淼这么郑重道歉,小小少年反而不好意思了,一个劲挠头,“哎呀,我只是随口埋怨一句。”
“那个迪巧一看就不是好人。”廖旭义愤填膺,“只会耀武扬威,告状的小人。”
“我有预感。”他重新提起水壶,靠近汪淼小声道,“一看就没几天好张扬的。”
廖旭是小,不是傻。
来膘国前人情世故不太通。来到异国他乡,开局就见血,少年迅速成长,不说七窍玲珑心,也长了几个心眼子。
“我不会说出去。”他冲汪淼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保证守口如瓶。”
末了,还朝他挤眼睛。
汪淼微微一愣,浑浊的眼睛闪了闪,很快镇定下来。
指指后花园的方向,打了一连串手语,解释。
“放心。”廖旭不是个蠢人,这么多天和汪淼在一起,已经能很好理解手语的意思,“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保密。”
“虽然不知道阮哥来这里是为什么,但我知道一点,但凡可以留在夏国,没有人愿意来膘国。”
从小生活在边境城市,家里长辈耳提面命,让他们时刻长心眼,谨防被骗去膘国,只要去了,全须全尾回来都难。
“阮哥,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有一晚,我看到你身后跟了条尾巴。”
廖旭警惕地抬头张望,确定没人,耳语道,“一定要小心,我们一起回夏国。”
汪淼点点头,轻拍他肩膀。
他看得出,这小孩没那么多绕弯弯的心思,单纯的想跟他亲近。
廖旭启唇笑,“我当你答应了,到时我找到妹妹,我们一起回去。”
“阮醒、廖旭...”
汪淼刚想点头,迪巧的大喊声传来。
站在竹屋空地前的迪巧,挥舞竹棍,“你们俩过来,我有事交代你们。”
立在迪巧身边的男人,面色不善地盯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好像盯着仇人一般。
“阮醒,你受波耶器重,刚好,我们庄园最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迪巧说话的同时,看两人的神色。
廖旭一如既往懵懂,汪淼则带着算计。
猎物上钩了,他心中大喜,面上尽量克制。
“办好了,说不定以后就在波耶身边做事。办不好...”目光一凛,扫过两人,“小命就交代在这里。”
“机会给你们,你们俩谁干?”
廖旭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扯汪淼衣服下摆,示意他别接话。
不想他连一秒都不犹豫,重重点头,脸上是廖旭从没见过的讨好笑容。
这一秒的阮哥,陌生的让他心悸。
“很好。”迪巧赞许地点点头,“胆量非常了得。”
“丁奇,你跟他详细交代该怎么做。”
留下这句话,迪巧拄着竹棍离开。
没了迪巧在一旁,丁奇眼里的怨恨再也不收敛,恶狠狠瞪廖旭,“你还留在这干嘛?准备跟他一起死?”
汪淼推了犹豫不决的廖旭一把,示意他去工作。
转头面对丁奇时,比了个请。
“哼,倒是真跟吴迪巧说的一样,是个不怕死的。”
“离鳄鱼池不到一公里,有一块地,你知道是种什么的吗?”
“料你也不知道。”丁奇撩起眼皮,不屑地看他,“里面藏着的可是黄金。”
“也不知道吴迪巧怎么想的,把事情交代给一个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新人。”丁奇絮絮叨叨埋怨。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咬牙切齿,“赚钱的机会给你,握住了...”
来来回回倒腾几句话,硬是没说到重点。
最后似是训够了,说到正事上,“从晚上开始,你要去那片黄金地里照顾。”
“记住了。”丁奇拍拍手,“但凡出半点问题,你的小命...”
他两指相捏,比划道,“收割起来,易如反掌。”
“这是钥匙。”他从兜里取出一柄钥匙,不情不愿递给汪淼,“收好了,别出差错。”
交代完事,似是不愿看到钱从口袋里被夺走,恨恨瞪了眼汪淼,才头也不回走开。
汪淼看放在手心的钥匙,若有所思。
廖旭探头看一眼,“花纹还挺复杂。”
汪淼收起钥匙,放进裤袋里,揉揉他的头,将他脸上的好奇尽数揉去,示意他别管闲事。
要说在膘国,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廖旭。最不愿意拖下水的也是廖旭。
来庄园后,他已经尽力避开廖旭,不让他陷入危险。
等将人揉的晕乎乎,汪淼轻推他一把,示意赶紧浇花,再不浇,天就黑了。
入夜的庄园,没了白日的美丽、绚烂,反而变得阴森。
没有路灯、没有月光,一路从竹屋往迪巧说的那片院子走,仅靠手上忽明忽灭的蜡烛。
拖着左腿走在石子路上,确实非常考验耐心,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个狗吃屎。
“啪...”如预想的一样,石子路带来的难度,成功让汪淼摔跤。
手中蜡烛随之熄灭。
离他不远处,草丛里的光,跟着熄灭。
却还是被汪淼捕捉到。
果然跟在身后。
他翘起嘴角,捡起蜡烛,顺带点燃。
这么喜欢跟,不让他们跟着,岂不是对不起被蚊子叮咬的苦。
他撑地站起,步伐不稳,但目标却十分坚定地走到大门前。
插入钥匙,旋转几圈,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