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天那么多,约莫三个时辰吧。”
寻南说着,疑惑的眼神在楚落白身上停留良久。
“顾麟方才在神柳中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你为何会在其中待那么久?”
楚落白垂眸,回想起自己进入神柳后看到的东西。
依照她自己的体感而言,她只觉得自己在神柳之中待了几分钟的时间。
没想到,外界竟然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我看到了一条光河在流动。”
“光河?!”
寻南突然凑近,瞪大双眼。
“你真的看到了?”
楚落白没想到寻南竟然会这么激动,只能默默点头。
“那光河,难不成是你口中的地脉?”
“没错,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到地脉...难不成,真的无法阻止..”
寻南点点头,口中的喃喃自语楚落白听不懂。
“无法阻止?你要阻止什么?”
还没等寻南的回答,远处传来了顾麟的声音。
“楚道友终于来了?”
楚落白循着声音望去,顾麟手中拎着一只通体红色的动物。
“你这是...去打猎了?”
“你说这个?”
顾麟低头看向手中的东西,唇角勾起,显然心情极好。
他抬起手,将右手上的东西对着楚落白晃了晃。
楚落白这才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兔子。
只不过这只兔子与普通的兔子颇为不同,不仅身上的皮毛呈现亮眼的红色,额头上还长着一个犄角。
那兔子腹部不断起伏着,显然只是装死或者昏了过去,并未死亡。
“这是,兔子?”
楚落白认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兔子,但它出现在顾麟手中,肯定不简单。
“红毛犀角兔,南疆界特有的妖兽,只生活在南疆边界的部分森林之中。”
“由于它用途不多,又十分擅长逃跑,市面上极少流动。”
“我有个丹方其他材料都集齐了,唯独缺了它身上的,本以为无缘再将那丹药炼成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不枉费我花费两个时辰去蹲守它。”
顾麟笑着解释道,难得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看来是真的高兴了。
“这也算是一种开门红?看来我们此次南疆之旅,会很顺利。”
楚落白挑眉,顺着顾麟的话道。
眼神却是落在那红毛犀角兔上,心中起了心思。
这种稀有的妖兽,正适合养在福地之中。
若是能够弄到两只放进七返泉的区域,想必云隐和葫芦都会喜欢的。
正好云隐的孩子也要破壳了,在福地中养育一些妖兽给他当狩猎的对象也不错..
“楚道友说得对。”
顾麟微微颔首,手中的红毛犀角兔消失不见,不知道被他收到了何处。
“不过,这南疆的地形确实复杂,若我迷失在这密林之中,遇到妖兽围攻,还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楚落白看着顾麟空空如也右手,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纳戒是无法储存活物的,这顾麟竟然还有储存活物的空间...
难不成,他也有福地?
这个想法在楚落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他否定了。
上一世顾麟被逼到了绝地的时候,都未曾进入福地中避难,应该是有其他的手段...
一侧的寻南看着和顾麟说说笑笑的楚落白,眸色越发深沉了下来。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按照我们与铁家的距离,步行到后半夜就能到达铁家的位置了。”
“步行?”
楚落白看着那漆黑如墨的山林内部,下意识有些抗拒。
冥冥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山林之中,栖息着某些强大的存在。
若是放在平时,楚落白肯定会试探一番,可如今她有正事要做。
她不想有任何的节外生枝。
“要是你想御剑过去,我也不拦你,只不过...”
寻南说着,似乎觉得这样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这里距离铁家还远,不如你现在运转灵力尝试一下。”
楚落白闻言,虽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
身体中灵力运转的瞬间,她能感受到体内传来一阵刺痛。
周遭的灵气,像是有意识一般,开始‘入侵’楚落白的身体。
“排斥?”
楚落白蹙眉,没有继续强行运转灵力。
“没错,虽说都是灵力,但南疆的灵力与青州界的终究不同。”
“你和顾麟的修为都不低,就像是两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地盘,定然会被天地法则所不容。”
寻南解释道,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地图,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路径。
“这条路一直在密林边缘,不会进入密林深处。”
“等到后半夜,走了那么久,你们的身体已经与南疆逐渐融合,这方天地也就不再会排斥你们了。”
楚落白看着地图上的路径,确实都在密林的边缘。
“那就听你的,步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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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秋国。
楚落白等人出发之后,秋临和秋月各带一队人马朝着铁家安插在秋国的眼线藏身处赶去。
秋临负责带着临时请来的供奉,清理铁家的修士。
而秋月则带着宫中的禁军去往朝中那些与铁家有秘密联系的大臣家中。
国都的某个角落。
因着之前血神树事件,秋国的国都许多地方都沦为了废墟。
而在这一片废墟之中,这座光从外部的围墙上就能感受到主家人富贵的宅邸屹立在其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此刻,宅邸之中,一位身着华贵丝质长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在主厅内焦急地转来转去。
“裴丞相和铁使者都已经被秋月带走了,你不让我离开秋国,难道是坐在这儿等死吗?”
他说话的对象,是一个穿着南疆服饰的男子,衣着虽然低调,但衣领处绣着的一个铁字足够证明他的身份。
“徐兄莫急,家老已经派人去救使者了,一个小小的秋国而已,还能在我铁家手下翻了天不成?”
“更何况,你与南疆向来交恶,那秋月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你头上。”
“像您这般的肱股之臣,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帝,怎敢随意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