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说罢,看着方四海,但方四海依旧有些不甘地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知道他不是孽天,我才是孽天的。”
长卿淡淡一笑。
“那让我来猜猜。”
“你和我师尊战斗时,所用的那功法应该是上古念法吧,而且非常古早,那个时代的念法是魂念一体,魂法还没有彻底从念法中剥离出来,自成一派,念法还没有彻底失传。”
在丹姬的灵魂回到长卿的脑海之后,师徒二人就彼此交换了信息。
丹姬倒是说了一大通,一半质问一半埋怨,最后已经开始帮他出谋划策下一世该如何是好时,长卿就只说了两个字。
“勿虑。”
当然,这些都只是小插曲,重点是,拥有百花传承的长卿依靠百花邪圣霍九天的见识认定方四海修炼的是上古念法,毕竟炼法圣体不是街边的大白菜,方四海能魂念双修,不可能是同时修炼了两种功法,只可能是修炼的上古念法。
想了想,长卿继续说道。
“方兄的上古念法修炼起来非常困难,需要时刻冥想,甚至还得剥夺五感才能事半功倍,于是我猜你为了修炼,给自己找了一具完美的傀儡,也就是你那所谓的‘哥哥’。”
“你做的很绝,几乎把自己的所有感官全部封闭,只为平日里可以全心全意地修炼上古念法,身下的‘哥哥’就成了代替你衣食住行,人情世故的傀儡,为了掩人耳目,你用魂法手段改变了他的思想和记忆,这种改变可能你潜移默化地做了很多年,最终让他认定他就是你的哥哥,并且唯你是从。”
“但这样还不够,你还上了另一层保险,你将他的记忆篡改,添加了一些无端生出的所谓‘孽天的记忆’,让他对自己是孽天这件事深信不疑。”
“这样,你就一边能获得某种孽天才能带来的好处,同时不承担或者少承担孽天带来的风险,我猜你一定给自己留过后手,一旦有大麻烦,你会有办法脱离这具身体,对吧。”
“为了变强,甘愿舍弃自己的身体,为了修炼上古念法事半功倍,不惜变成这副样子,我并不觉得愚蠢,相反我很佩服你,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会这样做。”
......
长卿每说一句话,方四海那暂且算是能看出表情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到最后完全沉了下去。
“这些,都是你猜的?”
“根据有限的情报加上自身的见识认知,去进行有端联想,我猜的可能并不完全准确,但应该大差不差。”
经此玉冠山脉一役,长卿虽然没有魂法手段,但运用逆法也早已将记忆变成了一种特殊的武器,和方四海的区别只在于,方四海是操纵别人,长卿是操纵自己罢了。
能轻易产生这样的联想,估计也只有长卿了。
方四海沉默了片刻,最后长叹一声。
“能败在你手,我输的也不冤......”
他没有去追问过多的细节,身为孽天,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底牌,长卿能通过他的功法就分析出这么多,也是他的本事。
长卿蹲下身,不再居高临下,与倒在地上的方四海视线平齐,语气诚恳道。
“大家都是异乡旅人,成王败寇,再所难免,我只拧断了你那傀儡的脖子,却没将其斩首,就是怕它失血过多牵连到你,诚意已足了,你我都是聪明人,利弊不用我再为你多陈述了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不过方兄你实力强大,就这么放了你我肯定不放心,在放你之前你必须自毁全身御灵,并且和我用魂誓灵发誓绝不会透露我的半点信息,我才能安心放了你,你考虑一下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时间有限,我只给你半分钟考虑,半分钟不给我答复,我只能下手了。”
长卿掌中凝出血刃,插在脚边。
“你有魂誓灵?”
方四海有些狐疑道。
长卿却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提起血刃,淡然道。
“还有二十秒,方兄。”
“你问吧。”
果然,方四海没有再做任何的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越是他这种人,越怕死,越不想死。
这是阳谋,面对长卿的要求方四海这种人不可能不答应,长卿表现得实在是太果断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是孽天的?”
长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四海反问。
“方兄,你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你还有五秒钟......”
长卿提起血刃,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说......你应该也曾自认为是穿越者吧......”
方四海有些挫败地长叹一声。
“我从未向人透露过自己是穿越者的这个秘密,直到我苦修二百余年,修炼至千秋境界,成为宗门最年轻的尊者,被纳入九天司后,被九天司的魂法强者轻易窥探到了心中之秘。”
“九天司......”
长卿没有打断方四海的话,但九天司这个词在他的脑海里却非常陌生,百花邪圣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组织,他只能在脑海中向丹姬问道。
“喂,老女人,九天司是什么组织,你听说过么。”
“你说什么?”
“......老女人,九天司......”
“还**的叫老女人,老娘*你*的长卿,我为了你累死累活的你这个**态度你真是**里的**......”
不过长卿没等来解答,等来的反倒是丹姬的猛烈攻击。
“师尊,师尊,淡定,我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活着的孽天,心情激动没注意言辞,咱们多知道一些信息,以后对付其他的孽天也能有帮助,还望师尊不拘小节,徒儿下次一定注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年龄能当自己祖太奶的老女人倒开始介意自己叫她老女人了,长卿虽然十分无奈,但也只能劝道。
丹姬又发泄了一通,面对长卿也无非就是一副滚刀肉的态度,她最终只能作罢。
眼见长卿又开始仔细听起方四海的陈述了,丹姬才在他脑海中解释道。
“九天司是一个极度神秘的组织,你别看他自称加入了九天司,但我敢保证,他对九天司的了解也绝对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