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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柳月公子或将面临人生最大危机。

是承认自己是快活城的人,一起去扫厕所,种红薯,捉蟑螂,换尿布……

还是否认自己是快活城的人,被扫地出门,再也不踏足快活城半步……

他涨红了脸。

阳谋!这是阳谋啊!

我若是不去扫厕所,就要被驱逐出城……

我若是去扫厕所……杀了我吧!

容颜绝美的翩翩公子,面色变来变去,即使带着白纱遮面,也能让人窥见,其中的激烈变化。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然后话未出口,便被苏昌河打断了。

“师兄,我提醒你一句,驱逐出境是要亲口发誓的,要公告天下的。”他的语气幽幽。

“别想着什么暂时答应下来,日后偷偷回来,你大概丢不起这个人。快活城也不会任由这种有损威望的事情发生。”苏昌河摸了摸下巴,“这可是我作为师弟,最后的良心了。”

说不许踏足,就是真的不许踏足。

但也不是那么绝对,日后柳月若是想做什么……在城门口等着,派个人将对方叫出来便是了。

但柳月很清楚,某些人可是他叫不出来的……

其他人也很清楚这一点,并且在欢欣鼓舞,暗自期待,他可以做出来那个选择。

所以他轻轻,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好,我承诺,柳月,今后再也不踏足快活城半步。”

“如此,可以了么?”

那口气缓缓吐出来。

好像局势落地,鸦雀无声。

谢宣愣了愣,墨晓黑眉头微皱,苏昌河目光闪烁。

果然,洁癖就是洁癖吗?

洁癖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若是手脚不小心沾染了污渍,有些洁癖甚至会愤恨难忍,激动失控之下,把自己的胳膊剁下来……

因为戴着面纱,看不清对方的脸色,但苏暮雨可以看出来,对方攥紧了手里的折扇,指节清白一片。

苏昌河得寸进尺,试探道:“写份契书?”

柳月顿了顿,那投过来的目光冰冷无比,连白色帷帽都挡不住。

苏昌河满不在乎地回以一笑,开玩笑,他没有直接下杀手,就已经是顾虑同门之情了。

遇见这种情况,大好机会,当然是要将潜在情敌,往死里按啊!

柳月扯过那一张白纸,笔走游龙,签下了保证,落款,‘柳月’二字。

“如此,我可以不用去打扫厕所了吧?”他问道。

苏暮雨微微点头。

“当然,请四师兄,在一个时辰之内,出城吧。”苏昌河嬉皮笑脸地搓了搓手,将那张契书吹干叠好,收在怀里。

听见四师兄这个称呼,墨晓黑觉得有些刺耳 ,斜了一眼苏昌河,然而对方根本没理他,毕恭毕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出城?”

却听,头戴帷帽的佳人轻笑一声。

“为什么要出城?”

“柳月承诺绝不踏足,和我柳叶有什么关系?”

他轻轻一笑,白纱若隐若现,好像一湖春水微皱,清雅温润。

“我会宣布废弃柳月公子这个称呼,再也不会使用。”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补充道。

这话说得周围几个人都听傻了。

什么,柳月公子称号……

啊!是啊!

墨晓黑恍然大悟,那句诗,‘柳月绝代墨尘丑’。

北离八公子,都是有称号,又有真名,比如风华公子萧若风,比如清歌公子洛轩,卿相公子谢宣……

只有柳月,是柳月公子柳月!

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都在用这个称号称呼他!

叫得久了,就连他也觉得,这人真的就姓柳,名月了!

刚刚那份契书,签下的落款,可是柳月!

“所以你真名叫柳叶吗?”墨晓黑脱口问道。

柳月语气危险:“……你觉得我会接受一个如此俗气的名字吗?”

“……”

苏昌河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他微微闭目:“柳月师兄……你,应该不会这么无耻吧?”

柳月斜了他一眼:“当不起柳月师兄这个称呼。”

“愿赌服输,我愿意为这件事赔上我北离八公子的名号,这份代价,伏流公子觉得如何啊?”

觉得如何。

苏昌河咂咂嘴,当然是……不如何啊!

朱水云其实只是要一个态度。这份答卷已经可以接受了。

所以……搞了半天,他柳月基本没损失,既不用去扫厕所抄书等等,也可以随意进入快活城,来勾搭他的大小姐!

再也不能被人叫柳月公子或是北离八公子这件事……柳月自己都不在乎啊!

苏昌河震惊,苏昌河震怒,苏昌河一抬眼,想说什么,却见到墨晓黑若有所思。

“怎么,墨尘师兄,你也要改名,宣称自己不叫墨晓黑吗?”苏昌河皮笑肉不笑。

这次若是再要签契书,他可不会上当了!墨尘公子墨晓黑都要签上!

若是墨晓黑转头改个名……

他会成一个笑话的。毕竟舍弃一个名号和舍弃真名可是两回事。

墨晓黑犹豫了几秒,然后一把抢过苏暮雨递过来的任务单子。

“我接受这份处罚,我会去扫厕所。”他沉声说道。

“除了脏一点,做这件事情,和做老师教书育人,和做官员断案治民,和做高手舞枪弄剑,没有什么区别。”一袭黑衣的男子道,语气诚恳。

“这不该被歧视,也不该被视作一种惩罚。”

他摸了摸眼角留下的胎记,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当然,不给工钱的劳作,大概可以算作惩罚吧。”

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顶着北离八公子这个名号去扫厕所,没有什么可以难为情或者耻辱的。

“朱姑姑编写的教材上不是说了吗?人人平等。”他微微一笑。

“扫厕所的人,和花魁,和罪犯,和高官,和皇帝……全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卑贱或者高贵。”

“他们或许会因为自己过去某些出卖良心的行为受到谴责,被法律制裁,却不应该因为他们的身份得到歧视。”

苏昌河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对方将这个话题,抬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柳月同样面色微变,这墨晓黑,是不是在暗中蛐蛐他?

被这句话一衬托,他柳月,成了什么人了!啊!?

他热血上涌,怒气沸腾,想骂人,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徒劳地攥紧扇子。

“想必姑姑一定很不满吧。”墨晓黑继续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愧疚,“我们的确不该贸然改了行程,还参与到那么危险的事情中去了,应该提前找朱姑姑商量一下的。”

六乂·偷偷摸摸离开·没有提前商量·伏扇·孤剑,也觉得自己背后中了一箭。

他们实在怀疑,眼前浓眉大眼,一脸愧疚憨厚的家伙……

是不是在阴阳怪气啊!

“……等等,你是认真的么?”司空长风忍不住了,他懵了半晌,也无心关注墨晓黑是不是在说阴阳话。

因为……他是真的不想去扫厕所啊!

他环视一圈,发现伏扇已经挽起了袖子,小师叔正在翻找祛味的草药,就连有洁癖和强迫症的六乂都一脸绝望地接过了任务单子,反复深呼吸,做着什么心理建树。

他们竟然都接受了!

此时的司空长风,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毕竟他没有经历过暗河时期,无法理解这极高的服从度从何而来。

他瑟瑟发抖,可怜而又无助,满心不解,你们,不再……挣扎一下吗!

他抓住了不知道是谁的袖子,被反手一巴掌推开了。

谢宣同样面色蜡黄:“别吵,我正在想破敌之法……”

快想!快想啊!看了那么多书,一定有什么书写了要怎么做吧!

谢宣额角汗流如注。

柳月都能破局!我一定也能破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