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叹息一声,谁让他当初错了一步呢。
正是这一步,让他吃尽苦头,只能等。
他伸手摸了摸宋时薇的头道:“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我晚上再去看你。”
宋时薇鼻翼一酸,这个男人从来都不逼迫她,只会支持她。
她点了点头强忍着眼中的泪,转身下了马车。
目送马车走远,她才收回视线转身回府。
就见沈素云站在承恩伯府门前正来回踱步。
见她回来,沈素云匆忙迎了过来,哭着道:“嫂嫂,你终于回来了。
二哥,二哥他被官府的人给抓了,你快救救他吧。”
宋时薇道:“我也救不了他。”
简短的一句话,让沈素云的希望顿时破灭了。
她看着宋时薇道:“你爹不是承恩伯吗,只要他去求求情,二哥就会被放出来的。”
宋时薇问她:“你怎么不去求宋明珠,她才是我爹的掌上明珠。
而我在承恩伯府什么都不是,我若得宠当初又怎会嫁给你二哥?你还是去求她吧。”
她转身就要进府。
沈素云拦住她道:“二哥可是你的夫君,你现在还是我沈家的人。
二哥入狱你却见死不救,宋时薇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宋时薇眯了眯眼睛,盯着她道:“你们沈家用得着我的时候把我当沈家人,用不着我的时候便想休了我。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心肠狠毒?”
她冷笑一声:“沈素云,你不妨问问自己,自我嫁入你们沈家,你们沈家人可有给过我好脸色?
凡事有因必有果,与其在这里同我浪费时间,不如去想想其它的办法。
但我倒是觉得你大可不必如此心急。
沈临川所犯之罪,罪不至死,顶多就是再也无法入仕罢了。
他和明珠妹妹两情相悦,想来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你还是回去等着吧。”
沈素云被她说动。
其实她也不愿意来找宋时薇,可宋明珠还在白云观关着呢,远水救不了近火。
眼下母亲还在昏迷,大哥又不顶事,沈家没有主心骨,她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碰碰运气。
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承恩伯了。
熟不知,此时的承恩伯也是焦头烂额。
在得知沈临川和赵怀瑾所做的龌龊事后,他气得把书房都给砸了。
宋时薇一回府,管家就迎了过来道:“大小姐,你去哪儿了,老爷正在找你呢。”
“知道了。”
宋时薇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就往书房去了。
书房里,静娘正在给宋莫亭顺着气。
如今周氏病着,府中上下的事情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下人来报说老爷发了火,她这个姨娘自然要来看看。
宋时薇走进来,就见满地的狼藉,她屈膝唤了一声:“父亲。”
宋莫亭抬头看着她问:“你去哪儿了?管家说你三天都没有回来。”
宋时薇唤了丫鬟进来将房间里的狼藉收拾干净。
她走到宋莫亭面前道:“女儿听闻承文书院有女子会试,便报名去试了试,这三日一直都在书院里考院呢。”
闻言,宋莫亭有些惊讶道:“你去考了女子会试?”
宋时薇点了点头:“女儿待在府上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不自量力去报了名,未曾知会父亲,还请父亲恕罪。”
宋莫亭早就听说南离开设女子会试,然而自从开设至今也就只有一人高中。
他以为宋时薇就是去凑个热闹,便也没放在心上。
他问:“沈临川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宋时薇垂着眸子面色有些凝重道:“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是不是弄错了?夫君他怎么可能……”
“错不了。”
宋莫亭冷着一张脸道:“沈临川和赵怀瑾被凌王和韩大人抓了一个正着。
在场很多人都看见了,他们两个大男……”
说到这他都觉得羞耻,心中更是悔恨不已:“我以为沈临川奇货可居是状元之才,没想到他竟然投机取巧。
为了高中竟不惜出卖自己同男人厮混,简直丢尽了我们承恩伯府的脸面。”
他问着宋时薇:“你嫁入沈家这些时日就没发现什么端倪?”
宋时薇咬着唇道:“自从新婚夜发生了那不愉快的事情后,我和夫君便分房而居。
再加上婆母不喜,我便也只当夫君不喜欢我,便也没有多想。”
提到新婚夜发生的事情,宋莫亭脑海灵光一闪。
沈临舟当夜出现在新房该不会是沈临川授意的吧?
这个想法让他心头一凛一股寒气油然而生。
他双手紧握成拳怒道:“什么夫君,他沈临川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夫君。
你这就写一封和离书,送到牢中让沈临川签字。”
宋时薇道:“父亲,怕是不妥吧,沈临川刚下狱咱们就与他和离。
这传出去只怕百姓会说我们承恩伯府无情。
更何况,沈临川如今身陷囹圄,承恩伯府的乘龙快婿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筹码。
这个时候他断然是不会在和离书上签字的。”
沈临川是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在和离书上签字。
而只要他不签字,自己就还是承恩伯府的乘龙快婿。
宋莫亭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如果沈临川不和离,那他就只有一死了。
静娘忧心忡忡的问道:“那大小姐可有什么法子?”
宋时薇想了想道:“若要和沈家脱离关系,也只能求陛下下旨了。”
宋莫亭皱了皱眉道:“陛下怎么可能会管这等小事?你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他挥了挥手有些烦躁道:“你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办法。”
宋时薇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出了书房。
待她走后,静娘宽慰着宋莫亭道:“郎君也不必生气,这沈家公子看上去仪表堂堂,谁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品行,这不是你的错。
眼下最重要的是及时止损,大小姐才貌双全,即便是和离日后也能觅得良缘。
郎君不必担心,再者你还有笙哥儿呢。”
提到笙哥儿,宋莫亭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两个女儿都因为沈临川而废了,但好在他还有儿子。
女儿终究是泼出去的水,即便觅得高婿也是别人家的。
可儿子不一样,若是好好培养,日后必会兴盛他宋家。
这也算是他唯一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