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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那声巨响,一同坠落的还有白笙,她竭尽全力地想要去接住姜糯糯,但结果却未能如愿以偿。

只听见“砰”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

姜糯糯原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定然是在劫难逃,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身体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之外,她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小主,对不起,都是香环没能守护好您……”一个虚弱而又充满愧疚的声音传入姜糯糯的耳中。

她猛地扭过头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赶到的香环竟用自己的身躯接住了她,而香环本人则狠狠地摔落在地面之上。

此刻的香环已是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但她那满含歉意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姜糯糯的身上。

姜糯糯泪如雨下,双手颤抖着捂住香环那不停流血的伤口,口中不停地哭喊着:“呜呜呜,香环,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试图为香环止住那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然而,香环只是满嘴血污地微微一笑,紧接着整个人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香……香环!”姜糯糯的嗓音颤抖着,那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变得如此沙哑、破碎,让人听之心碎。

裴泫谨心如刀绞,他紧紧地拥抱着姜糯糯,怀中的人儿却如失去灵魂一般,呆呆地望着远方,嘴巴微张,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那无声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

此时,周围的人们察觉到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于是他们再次陷入了激烈的厮杀之中。

喊杀声、刀剑相交声响彻云霄,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裴泫谨小心翼翼地将姜糯糯托付给一旁的黎阳照顾,然后手持长剑,眼神坚定而决绝,四处寻找着裴泫宏的身影。

当他终于发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时,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裴泫宏看到局势发生变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恶狠狠地盯着裴泫谨,心中充满了快意:“哈哈哈哈,裴泫谨啊裴泫谨,你以为她没有死,一切就会恢复平静吗?告诉你吧,她的体内早已被我种下了剧毒,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命丧黄泉!”

裴泫谨听闻此言,怒不可遏。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的长剑直直地抵住裴泫宏的脖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解药!”

裴泫宏笑得得意,“解药?我为什么要留解药,我就是想要她死,我就是想看你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找死!”

裴泫谨呵斥一声,直接将他的手筋挑断。

“啊!”裴泫宏痛苦的叫出声。

裴泫谨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没有解药?呵,那本宫也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裴泫谨身边的人连忙上前将裴泫宏抓住。

“放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伴随着这声怒喝,只见裴泫谨眼神凌厉如刀,手中动作更是快如闪电,瞬间便挑断了对方的手筋。

“啊啊啊……”刹那间,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彻云霄,裴泫宏满脸扭曲,痛苦得几近昏厥。

然而,此时的裴泫谨却是面色阴沉如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令他愤怒不已之人,冷笑道:“居然敢说没有解药?哼,既然如此,那本宫今日就让你也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致痛楚!”话音未落,其身旁的众人立刻一拥而上,迅速将裴泫宏牢牢制住。

随着裴泫宏的落败,这场激烈的战斗也很快落下帷幕。

放眼望去,城门口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冰冷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而裴泫谨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个已然哭得晕厥过去的姜糯糯身上,他的眼眸深处不自觉地掠过一抹心疼。

另一边,白笙此时已被自己的亲生子擒获,但她并未有丝毫反抗或抱怨之意,因为她深知自己犯下的过错实在太大,甚至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

与此同时,黎阳怀抱着早已没了生机的香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茫然失神的状态之中。

就在短短数日之前,这个女孩还总是围绕在他身旁欢声笑语、喋喋不休,可如今却已变成这般模样,永远离开了人世。

待裴泫谨等人将姜糯糯安全护送回府之后,即刻下令派遣大批精锐士兵严密看守,并随即带领着黎阳以及方宇等一干心腹之人,马不停蹄地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裴泫谨等人将姜糯糯送回去以后,命人重兵把守,随后带着黎阳,方宇等人火速进了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裴骏姿态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之上,下方则稀稀拉拉地跪着一群神色各异的大臣们。

只见一人缓缓踱步至大殿正中央,与高高在上的裴骏形成一种奇异的对峙之势。

两人目光交汇,仿佛隔着无尽虚空相互凝望。

良久裴骏才开口,“谨儿,为父不知……”

裴泫谨嗤笑一声,“父皇好一个不知。”

这么大的事,堂堂帝王又怎能发现不了下面人的那些小心思。

裴泫宏一直觉得裴骏偏爱他,可在他看来,真正的爱会让人变废物,所以裴骏对裴泫宏才是真正的偏爱。

若不是三年前他突然昏迷,或许裴泫宏还是会被溺爱下去。

而他,因为太子二字,从小便不得松懈,不得自由。

“谨儿,你知道的为父不喜兄弟残杀,宏儿是做错事了,为父会好好说他的。”裴骏长叹了一口气。

“父皇,还是自请下位吧,你从前不就经常跟儿臣说这个位置只能是儿臣的。”

“你!裴泫谨!你好大的胆子,朕尚未驾崩呢!”裴骏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手指颤抖地指向眼前之人。

裴泫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着浅薄的笑意,“有什么区别呢?”

“不都是你们逼的吗?都只知道坐观虎斗,倒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他的话音落下以后,琉璃军从外面涌了进来将这里团团包围。

裴泫谨在一旁坐下,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方宇和黎阳。

该留下的留下,该杀得杀。

高位上的裴骏面色发白,万万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人。

他正想开口呵斥,裴泫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父皇要想活命还是闭嘴的好。”

裴骏脸色铁青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跌坐回去。

“裴泫谨朕还真是小看你了。”

一直以为他是个病秧子,结果最后还是让他争了去。

“不是父皇小看了儿臣,而是父皇从未看重儿臣。”

他生下来便是两人的棋子。

裴骏冷哼一声,从来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看的如此透彻,“是你野心太重。”

裴泫谨讽刺一笑,“儿臣记得先前父皇还觉得儿臣不争不抢,如今怎地又野心太重。”

“哦,儿臣知道了,在帝王眼里,错也不对,对也不对。”

裴泫谨说完冷笑两声,殿内的惨叫声覆盖裴骏的震怒声。

殿外的小太监看着紧闭的大门不断的朝外面流出鲜血,他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当裴泫谨一行人踏入王府时,夜色已深如墨染,万籁俱寂,唯有府门处透出微弱的光亮。

白旭宛如一座雕塑般伫立在那里,目光急切地凝视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直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刻迈步向前,迫不及待地迎接上去。

裴泫谨那张向来沉稳如水、波澜不惊的面庞此刻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忧虑,他紧盯着白旭,声音低沉而急切:“情况究竟如何?所中之毒是什么?”

白旭的面色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在经历一番艰难的挣扎后,方才缓缓开口道:“情况……不太乐观。”

听到这句话,裴泫谨与黎阳的神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他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白旭,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然而,白旭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晴天霹雳,将他们最后的幻想彻底击碎。

“此毒非同小可,其毒性猛烈异常,能够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更糟糕的是,它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一旦接触便可能殃及无辜之人。”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崩塌下来,裴泫谨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一旁的黎阳也是满脸震惊,呆立当场。

白旭也急,是毒就算了,关键是这东西的毒性还很强,所以现在也都是隔离了起来。

裴泫谨深吸了一口气,“查出是谁给她下的毒吗?”

白旭抿唇,“那毒药是白笙给裴泫宏的,我问了,她说一开始她以为那毒药是用在你身上的,结果没想到最后还用在了子糯糯身上。”

白旭也不由的有些心疼,亲娘把自己抓了就算了,就连毒药也是她的。

裴泫谨沉着脸,上次腿伤就哭成那个样子,想必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可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白旭拦在了门外。

“殿下,请您三思啊!万万不可!”白旭深知裴泫谨内心的担忧,但此时此刻确实不宜涉险。

若是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白旭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裴泫谨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揉进掌心之中。

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屋内的姜糯糯其实早已苏醒过来。

原本只是打算出门查看一下香环,却无意间听到了屋外二人的对话,瞬间如遭雷击般,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双眼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抬头望着天花板,满心的悲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想起师父说病症具有传染性,姜糯糯明白,殿下绝不能进入这个房间。

她强忍着喉咙的干痒,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用舌头轻轻舔舐着干燥起皮的嘴唇。

屋外的争执声不绝于耳,姜糯糯倚靠在门边,许久之后才终于缓过气来,声音沙哑地开口说道。

“殿下,糯糯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说完以后她咬着颤抖的嘴皮。

外面争吵的几人听见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以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旭红着眼将视线看向别处。

裴泫谨走上前,张了张嘴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姜糯糯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好一点,“殿下,不用担心,妾身,命大,死不了。”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可不就是命大吗?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好痛苦,她甚至希望自己不要活着。

裴泫谨看着眼前的门,甚至想推开,可身后的几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回头一看,几人一脸哀求的看着他,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姜北琛赶来的时候听见这噩耗,整个人险些晕过去。

稳住身形后他转身朝别处走去,白笙给的毒一定会有解药的。

而当他推开门时,发现白笙已经割腕了。

“来人,速速去见白神医!”他扯出一块布捂着她的手腕。

白笙吃痛的睁开眼,看见姜北琛时,眼底还有些恍惚,“琛儿,我,我对不起,糯糯,你,就让我去死吧。”

白笙痛苦的闭上眼,心口一遍一遍的刺痛着,她本意不是如此,可是糯糯现在这样全是她造成的。

姜北琛冷喝一声,“白笙,你除了会逃避,你还会什么!”

十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白旭很快就赶来了,他冷着脸站起身“你要死可以,但是先把糯糯的毒解了!”

白笙哭着摇摇头,绝望的说道:“没有的,没有的。

这毒药如今还没研究出解的法子,糯糯,她压根,等不到那个时候。”

白旭忍着怒气上前帮她止血。

姜北琛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息着新的怨气。

“怎么可能没有,万物相生相克……”说到这他语气一顿,“或者说,你就是想害死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