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宝宝心里很难过,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己说。
以往的吻夏琤都不舍得和他分开,但是此刻夏琤却优先放开了沈南星。
他轻轻的吻上少年的眼睛,低声哄道:“不难过了好不好?我们先不想了……”
“阿争。”少年轻轻的叫他。
“嗯,我在宝宝。”
“阿争。”
“嗯,我在。”
“夏琤……”
我好疼。
“我在的,宝宝,我会一直在。”夏琤一遍遍的回应着他,可却没想到沈南星听到这句话,眼泪却不自觉地流得更凶了。
夏琤忙给他擦着眼泪,然后温柔的问他:“宝宝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那我不说话了好不好?我等我们宝宝指挥我,宝宝和我说,宝宝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这回他真的知道沈南星不正常了,他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犯病。
沈南星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又过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微微止住,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十分的惹人心疼。
夏琤低声问道:“我们现在去吃饭好吗?我有点儿饿了。”
这回他不问对方有没有饿了,因为沈南星一定会回复他说不饿。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样说了,沈南星便真的点了点头。
夏琤刚想抱着他去洗漱,但是沈南星却避开了他的动作,自己努力地爬下床,艰难的慢慢走到了洗手间。
夏琤没办法,只能在旁边小心的护着他,沈南星看到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又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双腿,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
真烦啊!
真恶心啊。
一到饭桌上,沈南星才刚吃了两口,一阵反胃感便又涌了上来,他立即捂着嘴想朝卫生间跑去。
夏琤见状立即想抱起他走,可是沈南星却猛地推开了他,脸色苍白地朝他吼道:“你继续吃啊!管我做什么!”
总是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
夏琤第二次被他推了,但是这次他没有成功的推开自己,因为他太虚弱了。
夏琤也只是怔愣了两秒,便强硬地抱起了他,口中忙道,“我吃的,只是抱着宝宝去也才几秒钟,少几秒钟我并不会饿死。”
沈南星推开他的瞬间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又瞬间落了下来,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手紧紧地揪住夏琤的衣领,哽咽道:“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为了我少吃几秒钟的饭而对我道歉吗小乌龟,你是不是小笨蛋啊?”夏琤都要心疼死了,但是口中仍然调侃道。
他知道了,夏琤这次终于确定了,他家的某个小家伙又想缩回他的小乌龟壳子里了。
从他病发开始,夏琤便一直在自责,也一直在反思。
他在不断地回想着对方到底从哪天开始不对劲的,但是沈南星的演技太好了,所以他一直没办法确认。
可现在他知道对方可能是想要退缩了,或者说,是又在内耗自己了。
真笨。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小乌龟吗?还是想说我们星星宝贝不是笨蛋?”
沈南星听到他熟悉的语气莫名的有些恍惚,整个人呆呆的看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流。
但是他很快就突然反应了过来,小声嘟囔:“这里,这里不是去洗手间的路。”
“对啊,宝宝都不吐了,我们家乖乖宝贝感受不到吗?反正都已经不觉得恶心了,那我们就回房间,或者去院子里,宝宝选一个好不好?”夏琤听着他可怜又委屈巴巴的声音都快心疼死了。
但是仍旧温柔地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又说道:“不用担心我吃饭的问题,我让他们给我们拿上来了。”
就只是吃饭这个小问题而已,他的情绪都这么不正常,那其他的……
夏琤都不敢想,这些天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院子。”沈南星避开他的动作轻声说道,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放我下来。”
“好。”夏琤也不勉强他,把他放下就扶着他出去了,此时正是深秋,天气已经渐渐冷下来了。
不过还好现在是中午,太阳正好,也就没有特别的冷。
沈南星刚走到门口,刚发觉阳光有些刺眼,夏琤便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等他适应了才放开。
沈南星垂眸,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宝贝。”
他扶着沈南星坐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
沈南星就这样沉默的看着着熟悉的一切,他们的小院子中央有一方小小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偶尔会飘落下几片枯黄的树叶,这时水面上便会泛起微微的涟漪。
池塘边,一棵古老的银杏树伸展着它那金黄的树冠,可它金黄的叶子也快落完了,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这是他和夏琤特地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它才刚刚适应这里的环境。
树下摆着几张木质的桌椅,沈南星和夏琤往常便坐在这里,看着这个浅浅的水塘。
夏琤皱着眉头,表情沉重地发了几个消息,抬头又看到少年又静静的注视着前方缓缓的流着泪。
他心疼的拿出柔软的手帕,小心的给他擦着眼泪,他也不再继续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
沈南星坐在躺椅上,过了许久,他莫名的觉得身体上的疼痛慢慢的消失了,少年才闭上了眼睛,就那样靠在了椅子上。
因为怕他会觉得冷,再加上沈南星的身体又不好,所以夏琤给沈南星选的躺椅都是毛茸茸软乎乎的,沈南星平时就很喜欢窝在这里玩游戏。
夏琤看着他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些,才拿过旁边的毯子轻轻的给他盖上了。
他又让人拿了温水过来,小心的给他擦干净泪痕。
因为沈南星不喜欢人多,所以家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再加上几个保镖和一个医生。
夏琤原本昨天就想带他去医院的,但是沈南星的反应太过激烈,所以他们便没有去。
二人又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
沈南星突然说道:“夏琤,我好累啊。”
头又开始疼了,每天都在疼,总是疼,疼到他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