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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悍山冷眼看着夜幕,眼底寒意森然。

兰拥军,明面上他是斗不过的。

兰晶莹公然纵火这件事闹这么大,兰拥军纵然在医院里,中风了,要退居二线了,依旧能保住兰晶莹的工作。

他一个小小的农场主,能干什么呢?

兰晶莹无耻没有下限地刺探自己的生活,破坏自己的家庭,焚烧农场的玫瑰花种……

这种不公,他不允许。

……

第二天一大早,省政府的人陆陆续续来上班了。

走路来的,骑车子来的,大家见了面打声招呼,聊聊早饭吃了什么,很是热闹。

有人突然“啊”了一声。

他踢到了一个信封。

那信封鼓鼓囊囊的,关键还没密封。

一叠照片从里面掉出来。

大家都帮忙捡照片。

不过,等他们看到照片的时候,都愣了。

后面的人越来越多,都涌过来看。

看到照片的时候,也都不说话。

这照片上,女人和男人搂在一起。

男人侧脸而卧,看不太清楚。

而女人呢,正面躺着,露出来年轻的脸庞。

两人都没穿衣服。

“这男人是谁?”

“看着很面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咦,我看看,这不是那个谁,那个谁来着?”

这一叠厚厚的照片,都是同一张。

大家也不用传着看,几乎人手一张。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按了按喇叭,紧接着车窗摇了下来,丁林放问:“怎么回事?”

一片安静。

丁林放下车,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来那张照片。

只看了一眼,随后压住照片,冷着脸吩咐:“肖飞,把照片都收起来,交给纪委的领导。”

肖飞赶紧收照片。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男人不是那个谁,那个被调走的陈秘书嘛?他结过婚,怎么又和……”

这人没说下去,因为肖飞拼命冲他眨眼。

丁林放厉声说:“这件事,不许外传。这关系到我们省政府的名声。谁第一个传出去,扣他全年就奖金。”

……

兰晶莹被纪委的人叫走了。

没多久回来,黑着脸收拾东西。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私人物品,离开了办公室。

她走的时候,整个办公室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一大间办公室,气氛冷得很。

出了省政府的大院,兰晶莹回头看了看高大的建筑。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她,兰晶莹,是不会服输的。

当天下午,欧允棠就接到了丁丛笑的电话。

她兴奋得不得了。

“允棠,大好消息。”

欧允棠吃了块水果:“说。”

“兰晶莹和人睡觉事情暴露了。纪委的人找兰晶莹谈话,说她私德有亏,不能在省政府工作,开除了她。”

“纪委的人也找了兰拥军谈话,听说是要求他提前退休。”

“允棠,这是不是好消息?”

欧允棠自然高兴:“那当然。我高兴死了。你多关注几天,看兰晶莹搬不搬家?”

丁丛笑大声说:“好。他们本来就住在我们楼下,都是家属楼,观察这件事,拿捏。”

欧允棠叮嘱她:“你别太明显。兰晶莹那人很精明,又狠毒,不要被她怀疑上。这种人,沾上了就甩不掉。”

丁丛笑:“放心,我不傻。”

欧允棠挂掉电话,心情甚好。

这个兰晶莹和兰拥军,最好回内地老家。

别赖在西疆,影响她心情。

……

又过了一个星期,欧允棠看西疆省日报的时候,看到了一则很小的新闻。

新闻上说,西疆省分管农业的副省长因为身体健康原因,提前退休。

欧允棠合上报纸,微微一笑。

兰拥军的政治生涯结束了。

她,很高兴呢。

她看了看手表,给丁丛笑打电话。

丁丛笑说兰晶莹和兰拥军决定搬回内地老家去,也算是回归故里吧。这两天他们忙着收拾东西。他们住的房子是省政府的家属院,大家都是同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买菜,倒垃圾的避免不了见面。兰晶莹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背后天天有人指指点点,所以决定搬走。

欧允棠说:“这样最好了。辛苦丛笑。”

丁丛笑挂断电话,看了看手表。

然后哼着小曲儿下楼。

楼下,停着辆小轿车。

这辆车是丁林放安排的。

专门负责送兰拥军和兰晶莹去火车站。

兰晶莹扶着兰拥军上车,抬头看到丁丛笑似笑非笑地站在楼道口。

两个人,四只眼睛。

彼此都不退让。

最终,还是兰晶莹先开口。

“丁丛笑,奉劝你别跟欧允棠搅和在一起,免得拉低你的层次。”

丁丛笑才不会输:“那么和欧允棠抢男人,就不会拉低你的层次了?”

兰晶莹脸色煞白:“你……”

丁丛笑挑眉:“又或者,你和人家有妇之夫搅和在一起,层次更高?”

兰晶莹抬手就扇过来。

丁丛笑早就预备着呢,她架住兰晶莹的胳膊:“兰晶莹,别忘了,兰副省长是怎么中风的?就是被你的高层次给气的!他本来好好的做他的副省长,都是因为你和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上床,然后还公然纵火给害的。你个不孝女。”

她甩掉兰晶莹的手,昂首而去。

兰晶莹欲哭无泪,气得直咬牙。

她冲着丁丛笑的背影喊:“一个高中生,恬不知耻。”

没考上大学,是丁丛笑的痛。

这是事实。

她突然不想和兰晶莹吵架,继续往前走。

兰晶莹眼角闪过得意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戳到丁丛笑的痛点了。

敌人痛,她就高兴。

……

晚上,丁林放终于下班了。

丁丛笑端了茶水过来,给他揉肩膀。

丁林放享受了一会儿,终于问:“怎么啦?”

只有三个字,却带着宠溺。

丁丛笑蹲在他脚边,抬头看他:“爸爸,我是不是很让你和妈失望?”

丁林放沉默了一秒:“没有。你很好。你看看楼下那个兰晶莹,虽然是大学生,可把兰副省长给气中风了。那种孩子,才会让父母失望。”

这么说,自己还是让父母失望了。

丁丛笑给丁林放捶腿,忽然说:“爸爸,其实我后悔了。开放高考那一年,我没认真学习,没考上大学。”

“现在省政府进了那么多年轻的大学生,一个个都朝气蓬勃,有自己的专业,有美好的前程。今年我们图书馆进了两个专科毕业生,过了试用期,他们就被提拔成小领导。”

“像我这样的高中生,一辈子就是个小干事,没啥前途。”

丁林放叹气,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