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脚步匆匆地赶回了福宁宫,一辆外观装饰简单内里却豪华舒适的马车,早已停在了宫殿门口,来福正恭敬地候在一旁。
君景离小心翼翼地抱着程诗音登上马车,车上然后轻柔地将她安置在去掉座椅的马车内,让她躺在柔软的垫子上:“诗音,好好养身体,等着朕去接你。”
程昱珩通过车窗看着程诗音:“母后,请恕儿臣不孝,眼下只能先将您托付给朵儿照顾了。唯有如此,儿臣才能稍稍安心一些。这几日可能会让您受些委屈,但请相信儿臣定会尽快处理好朝中之事,再接您回宫。”
程诗音微笑着伸出双手,分别拉住了车内的君景离和站在车窗旁的君明煜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与信任:“皇上、煜儿,你们不必担忧妾身。有云大夫和朵儿在身边照料,妾身不会有事的。况且,妾身知晓你们所做事情的重要性。煜儿,母后就在祥云村等着,等着你和你的父皇成功解决完朝中那些棘手的大事,再来接母后回去。”说罢,她轻轻地笑看他们父子俩,以示安慰。
君景离小心翼翼地给程诗音掖好被角,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关切,随后轻轻地走下了马车。
站定后,君景离转头看向一直候在一旁默默的擦拭眼泪的司棋,郑重其事地吩咐:“一定要照顾好皇后,不得有丝毫疏忽。若皇后有任何闪失,朕唯你是问!”
司棋赶忙俯身行礼,恭恭敬敬地应:“请陛下放心,奴婢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娘娘。”
司棋乃是程诗音的贴身丫鬟,自小就跟随在她身边,主仆二人感情深厚。一场凤栖宫大火,外界皆传言皇后和太子已不幸葬身于火海,但实际上,只有司棋知晓真相——皇后还活着。
这场大火过后,凤栖宫中的其他人不是命丧黄泉,就是被贬谪至边远之地。唯有司棋作为贴身伺候皇后的人,被留了下来继续侍奉皇后。
只是如今情况特殊,为避免引起他人怀疑,司棋只能每日在固定的时间出现,为皇后洗漱、喂食以及更换衣物。其余时间,她便被限制在专门为其安排的房间内,不得随意出入。
毕竟,在众人眼中,她早已与皇后一同葬身在那场熊熊烈火之中。
君景离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云海和他身旁的云朵,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信任与托付之意:“云大夫,朵儿,朕将皇后交给你们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这一决定承载着无尽的责任与期望。
云海连忙恭敬地点头应道:“皇上,请您尽管放心!只要我们祥云村在,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好皇后娘娘,确保她安然无恙。”
一旁的云朵也认真的点头:“皇上放心,我会照顾好皇后娘娘的!”
“父皇,我送外祖父、云爷爷和母后出宫。宫外就交给儿臣和外祖父,父皇,皇宫内就交给您了,您一定要小心行事,安危为重。别忘了母后还等我们去接她回家呢!”
君景离听着儿子的关心直言,心中微暖,缓缓点头:“放心吧!朕还想带着你母后周游大昭呢,不会轻易就死去的。”
君景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快走吧!”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的驶离皇宫,朝着程府而去。
长春宫关闭宫门之后,夜色渐浓,四周一片静谧。
那时,许嬷嬷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刺痛,仿佛有针扎入一般。回想起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抬起手臂查看。只见小臂处有一个小小的红点,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这回已经没有什么感觉,要是有个红点,她会认为出现了幻觉。
许嬷嬷心中一紧,暗自思忖:“莫不是有人暗中对我下了毒?”想到此处,她不敢耽搁,立刻找来长春宫中一位略通医术的老嬷嬷。
老嬷嬷为其认真地把起脉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嬷嬷的心也越揪越紧。然而,片刻之后,老嬷嬷缓缓松开手,摇了摇头道:“从脉象上来看,并无中毒之象啊。”
听闻此言,许嬷嬷高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里,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决定待明日天亮后,再请太医院的太医前来仔细瞧瞧,以求万无一失。
稍作休整,许嬷嬷便匆匆赶往虞贵妃的寝宫。行至殿前,她停下脚步,放轻声音向里禀报:“娘娘,裴成已经带人离开了。”
屋内传出虞贵妃轻柔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嬷嬷,派人盯着福宁宫那边。本宫总觉得今日之事透着几分古怪,切不可掉以轻心。”
许嬷嬷连忙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安排。”说罢,她转身离开虞贵妃的寝宫,并嘱咐一旁的蔷薇务必守好寝殿。
许嬷嬷加快步伐,一边走一边气愤难平地暗暗咒骂:“来福你这个狗仗人势的阉货!若不是你指使他人打了郜坏粥的板子,害得他起不来床,我又何须这般深夜还奔波忙碌、安排人手!哼,待娘娘事成之日,定要将你这恶奴第一个开刀问斩!”
于娉婷吩咐完许嬷嬷,朝着乌日隔靠了过去,乌日隔推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婷儿,乖,要以大局为重,等事情日后本尊会天天陪着你。”
说完乌日隔毫不留恋的就离开了。
程府,程老妇人抱着程诗音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娘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音儿了。”
“母亲,是女儿不好,让您和父亲伤心了十年。”
“师祖母,皇后娘娘刚动了手术身体虚,不宜大喜大悲。”
程老妇人忙不迭地擦干泪水,连连点头:“对对,是母亲糊涂了。还能见到音儿为母亲应该高兴才是,你看我……”
云朵上前轻声道:“师祖母,让娘娘先在马车内休息一会。您收拾东西跟我回祥云村,等到了祥云村,您和娘娘在叙旧不辞。”
乌日隔走后于贵妃在寝宫内坐立不安。“许嬷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虞贵妃皱着眉问道。许嬷嬷低着头回话:“回娘娘,暗卫刚刚禀告,有一辆马车从福宁宫离开,进了程府,暗卫调查好像是那个云大夫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夜出宫了。”
于贵妃咬咬牙:“于嬷嬷那密室里的母蛊可我蹊跷?”
“回娘娘,乌尊主今日检查过,母蛊并无异常。”
“继续让人盯紧福宁殿,尧儿回宫了,乌尊主和父亲那边也就这两日就有结果了,嬷嬷,不知为何乌日隔离开后本宫一直心绪不宁。”
“娘娘应是没有休息好,老奴给您点上安神香,您歇息吧!”
程府,程老妇人准备好了行李,上了马车府内除了程志远和管家,其他人分别做了两辆马车,加上皇后的马车一共三辆,都停在程府后院。
云朵让所有人都进了马车,她和云腾云雨三人赶车。
起初程平和程安还想赶车,都被云朵以怕被人识破他们是程府的人为借口给拒绝了。
此刻,车里除了云海都被车内的提前点的迷香给熏睡着了。
君明煜紧紧地握着云朵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之情:“朵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将母后和祖母托付于你了。切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唯有你安然无恙,才有能力去守护他人。”
言罢,他用力地将云朵拥入怀中,仿佛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朵朵,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无能所致,竟让你也跟着受苦受累。”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透露着内心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然而,云朵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嗔怪道:“程昱珩,你若是再这般说下去,我可就要真的生气啦!在我心中,你已然非常出色了。你瞧瞧,你如此年轻便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强大势力,在我师父那边,像你这般年纪的人还在上大学呢。日后切不可再如此妄自菲薄了,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了不起的存在,昱珩。记住,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不知为何,尽管知道他的名字其实是君明煜,但云朵却依旧习惯唤他作程昱珩。
随后,云朵轻轻地推开了君明煜,转身将身后马车收入了空间之中。紧接着,她带着云腾和云雨从后门离开了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