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澜是谁?”楚青钺看见左子璋神情有异,眼神锐利的问道。
左子璋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楚大人,当真不是我想与你抢功能,而是这事,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左大人,你家后院的事情,可与此事有关联啊。”说着指了指那相似的玉观音。
左子璋苦笑着,指着床上那呈观音姿态的尸体说道:“前些日子,我们刑部得到肃亲王的密信,让我帮忙留意,说是世子跟人悄悄溜到京城玩耍。”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用的化名,正是文澜。”
楚青钺猛的转头,盯着坐在床上的诡异尸体,“他是肃亲王世子?”
左子璋摇了摇头,“不是他,幸好不是。”
“实不相瞒,先皇还在时,我曾做过一段时间肃亲王的府兵,所以对亲王和世子都算熟悉,所以肃亲王此次才拜托我,尽快找到世子,将人悄悄的送回去,免得他在京中闯祸。”
楚青钺定定的看着他,心里骂道老狐狸,看来是怕肃亲王世子,在京中出事,才把事情对自己和盘托出。
“这里面死的是谁?世子和白家又有什么关联?”
左子璋指了指坐在床上的人,“王爷给在下的信中提到,世子是跟一个戏子跑到京城来的。至于白家,与世子到的确有些恩怨。”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世子在平洲,捧了一个戏子,但你也知道他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让戏子进门,哪怕是做妾室,都不行,那女子便一气之下,想要嫁给西北最大的粮商之子白起瑞。”
楚青钺摊摊手,表示对这些男欢女爱争风吃醋的事情没有兴趣。
“世子殿下便觉得受了侮辱,屡屡去寻那白家公子的晦气。”
“那人能得那女子的青睐,想来定有过人之处,旁的不说,家里是一方富商,又没有显赫门第,想来的确是比肃亲王世子更好的归宿啊。”小剑在一旁接话说道。
“白家公子年近三十没有娶妻,是因为他不良于行,据说也不能留下子嗣。”左子璋低声说道,“肃亲王世子,自小有些骄纵,想来不肯轻易放过白家的公子。”
楚青钺笑了起来,“所以,白家一出命案,你连自己家中后院之事都放着不管,就急匆匆的走了,你怕是肃亲王世子做的?”
左子璋苦笑起来,“这间房,是世子定的。”
“他人呢?”
左子璋摊了摊手,“我不知道。”
“这人是谁?”
“我也不知。”
“左大人,你是当我傻是不是,白家那姨太太,疯疯癫癫,说白贤得了一座玉观音,喜爱的很,日日夜夜把玩,像是中了邪,但我到时,遍地的碎瓷片。”楚青钺冷笑了一声,“想来都是你所为,让我寻不到那座观音,今日若不是我同你一起前来,想必这座观音,也会不翼而飞吧。”
左子璋没有说话。
“那我再猜一猜,一开始,你以为事情是世子做的,一心包庇于他,但后来出了变故,肃亲王世子失踪了,对不对?”
“所以,我大理寺的衙役才能在你家向我报信,引我前来,因为你,不想一个人承担,肃亲王世子失踪一事的后果。”
“大人多虑了,左某并未想这么多。”说完用手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在下马上递一道折子,言明此事,自请陛下降罪。”
“哼。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帮着肃亲王世子瞒着的也是你,现在世子涉嫌命案,人又不见了,你倒是上书请罪,烂摊子还不是给我们家公子。”楚青钺不善言辞,但小剑却牙尖嘴利,一语道破了左子璋的目的。
左子璋的神色未变,看向屋子中间的那具尸体,叹了口气。
“白家的公子,与这观音相有何渊源?左明玉去回春堂强求药观音,和此事可有关联?”
左子璋神色终于变了,“吾儿与世子前些日子见过一面,去要那观音,应当是为了世子。”
“那白起瑞,人称白观音,据说乃是观音菩萨的一缕神魂,到世间来历劫的。” 左子璋指了指那观音神像,开口说道。
“这你也信?”楚青钺嗤之以鼻。
“我信不信,不重要。”左子璋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说道,“百日瑞常年施粥放粮,在西北一带口碑很好,人人都称他为善人。但此人多病,跟回春堂的东家是至交好友。”
“阮即安?”
“没错,就是他。阮即安手中祖传的药观音,曾经在瘟疫中救助过定县的百姓,而白起瑞又常年布施,得了乐善好施的美名。就算是肃亲王的世子,也不能不顾民望,与白起瑞为敌。”
“所以,世子便想先破坏掉白起瑞的名声?令公子强行借来回春堂的药观音,便是想要嫁祸给白起瑞?”
楚青钺话刚出口,便皱起了眉头,这根本说不通。
“犬子糊涂,本意是想借来观音,逼阮即安送信给白起瑞,实不相瞒,白起瑞深居简出,根本不与世子见面,世子心中的气才会憋的越来越大。”
“但你府中的,并不是药观音。”
左子璋摇了摇头,“那观音被偷了,玉儿也是家中出事后才知晓。至于白家发生的事情,应当也与世子无关。”
“你为何如此肯定?”
“昨日我曾见过世子,世子虽然顽劣,但与他结仇的是白起瑞,他说自己只是想找点面子回来,怎么会去杀他的父亲。”
“而且你以为,凭世子,还能在白家杀人不成?”
楚青钺微微笑了笑,“我第一次见到赵崇义,觉得他是一个沉稳内敛之人,第一次见到贺思成,认为他是一个内敛害羞之人,但实际上,这些人杀人都不眨眼。左大人,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啊。”
左子璋看了他一眼,“你想见世子,我也想见,可惜,昨日他便在这屋子里失踪了。”说完便挥手让人把掌柜的带了上来。
“这天字一号房,是文公子定的,他自己住,二号房也是他定的,给他随行的人住。昨夜他们回来,便没有出去,但….”
掌柜的颤颤巍巍的指着那具尸体,“咦,那具尸体,似乎便是跟着文公子的那位公子。”
楚青钺锐利的眼神不善的射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