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凯兰和安妮特开始地下旅程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段时间,凯兰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一边保持着雷吉斯术的运转,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另一方面,安妮特在与凯兰闲聊时显得很放松。
虽然她想认识一下她的教子,但他们的谈话却很片面,都是她在说话,他时不时地少言寡语地回答。
不过,安妮特并不觉得与凯兰交谈很无聊。她甚至发现他的表情很容易读懂,尽管他的表情很冷漠。认识他的父母有一个优势。因为他有时会表现出与父母相似的行为。当然,她知道他还有一种尚未表现出来的独特行为。不过,安妮特并不急于去了解。她现在只想趁这一刻慢慢了解干儿子。
“嗯?” 安内特感觉到前方周围的能量发生了变化。
“凯兰,”她一边叫着,一边慢慢地控制着扫帚停了下来。
凯兰也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他还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不同。
如果安妮特感受到了能量的变化,凯兰也感受到了奇怪的动作。准确来说,是缺乏动静,才让他警惕起来。之前他还能听到墙壁上的虫子发出细微的动静。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仿佛前方的一切都是真空,没有任何声音。
“前方有情况,周围的能量越来越浓。”安妮特警告他。
听到她的警告,凯兰突然想起西妮亚是如何让他停下来的,因为她可以看到前方的“灯光”。想到这里,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现在不是记住不必要的事情的时候。
“我也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凯兰承认道,然后从扫帚上跳了下来。“我先去看看。”
安妮特摇了摇头,也跳下了扫帚。
“没必要,”她一边说,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另一块粘土。“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凯兰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他对她的魔法很感兴趣,不介意多看一些。
几秒钟后,安妮特将手中的粘土扔到了前方的空间中。轻轻一吸,粘土就变大了。
粘土变成了三个半尺宽的眼球。她操纵着眼球,让它们飞向前方的隧道深处。然后她把注意力转向扫帚,挥了挥手。扫帚尺寸缩小,飞到了她面前。她伸手去拿它们,把它们放进外套口袋里。
“最好步行,我得集中精力控制那些魔眼。”安妮特带着歉意的微笑对凯兰说道。
凯兰只是点头同意。
两人顺着魔眼看去,保持着距离。
虽然凯兰使用瑞吉斯技术可以看到最远三十米的地方,但他能看到的东西仅限于肉眼。安妮特或许没有告诉他那双魔眼能做什么、能看到什么,但想起她刚才关于能量的话,他估计那双魔眼也能看到周围的能量。它也可能有能力看到三十米以外的地方。
“你感觉到前方有什么?” 安妮特问道。
“没有什么。”
凯兰意识到她可能会以不同的方式解读他的答案,她补充道,“这很奇怪。”
“所以你什么也没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是的,感觉前面空无一物。”
“就像虚空一样?”
凯兰看着安妮特的侧脸,眉头皱起。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既然她提起了,他确实觉得,虚空这个概念,确实和前方的情况有些相似。
“大概吧。”
“确实很奇怪,现在前方的能量都汇聚到了某个地方,但它却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无法前进。”安妮特说道。
“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是固体的东西吗?” 凯兰问道。
安妮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确定。魔眼还在寻找那是什么。”
凯兰皱起眉头。他听到的声音消失在前方至少三十米处。然而魔眼依然看不到那是什么。这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前方浓密的能量就是没有动静和声音的原因吗?”
一想到这个,凯兰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没有声音意味着没有空气可以传播,但能量也在周围的空气中移动,对吗?
思考着眼前的情况,凯兰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周围的能量并不一定在空气中流动,而是无处不在。这意味着前方唯一受影响的元素是空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前方的异象或许就不是虚空,而是与气系魔法有关。
“这附近的爬行动物会使用魔法吗?” 凯兰没有看她,问道。
安妮特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你的意思是使用魔法攻击的话,那就不是了。他们的能力在于吸收周围的能量,强化身体。”
“你在这里还遇到过其他的野兽吗?”
“不,”安妮特摇摇头回答道。
察觉到凯兰有什么企图,她扭头看向他,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凯兰也看着安妮特,回答道:“我认为前方的一切都会影响空气。”
“空气?” 她重复了一遍,然后停了下来。
凯兰点点头,也停下来,抬头看向前方。
“它可以是能够去除或排干周围空气的物体,也可以是能够使用空气魔法的野兽。”
“这就是‘没有声音’的现象,”安妮特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有可能的,”凯兰说。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绕道而行呢?凡是与空气有关的东西,不管是真正的空气还是魔法,都很难对付。” 安内特说道。
凯兰知道她的意思。他们如何处理可以轻易消除周围空气的东西或物体?他有信心凭借雷吉斯祝福,能够防范缺气的情况。就连他的虚空魔法也说不定能够对抗。但如果他同时使用两种魔法,会造成多少魔力和波动?肯定会吸引地面上圣殿骑士法典的人。虽然是在地下,大地可以挡住他大部分的魔法波动和威压,但是随之而来的骚动呢?尤其是如果他们面对的是野兽的话?
凯兰忍不住叹了口气。暗中寻找奇石,确实很麻烦。
“好吧。我会再找一个——”
剧烈的颤抖发生,安妮特差点失去平衡。
凯兰立即反应过来。他做好了准备,伸手抓住安妮特的手臂,将她拉近,然后激活了虚空鳞片。
震动加剧,隧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他们头顶上的碎石碎片开始掉落。
“我的魔眼!” 当安妮特感觉到他们被瓦砾压碎时,突然惊呼起来。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充满了隧道,震得墙壁都摇晃得连天花板都塌陷了。紧接着,一股滚烫的冲击波从前方传来。
当冲击波袭来时,凯兰和安妮特跪倒在地。
“这是什么——!” 凯兰心中惊呼,感觉自己的虚空鳞片根本无法承受冲击波。
他立刻强化虚鳞,又创造了四层。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经历虚空鳞片被区区冲击波压制的感觉了!
安内特也很震惊。不是因为凯兰的虚空鳞片在冲击波面前显得多么脆弱,因为她不知道它的防御能力,而是因为她听到的咆哮声。
发出这种咆哮的绝对是史诗级巨兽。最有可能的是一种野兽,被认为是小龙的后代,就像科莫多龙一样。不过,这个绝对更大更强。
'但是怎么可能呢?由于环境的原因,只能在那个地方找到小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内特心想。
繁荣!繁荣!繁荣!
冲击波还没完全消散,地面上连续发生爆炸,进一步加剧了隧道的恶化。
“请做好准备。”凯兰突然警告安妮特。
“什么-?”
安妮特还没来得及提出问题,凯兰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圆盘。
凯兰将她抱得紧紧的,把他们带回了地窖。
他们一回到地窖,安妮特就跪倒在地,发出干呕的声音。
“抱歉,”凯兰道歉。
以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向后传送,否则他们就会被压死。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他才意识到圣殿骑士密码正在做一项与野兽有关的行动。那只野兽也可能是阻碍隧道后面的原因。但这头野兽是什么,以及为什么圣殿骑士法典要追随它,与他们无关。即使凯兰很想检查它,他也必须优先考虑获得稀有石头。
“随着那里的骚动,这是我们行动的机会,”他想。
他走到墙边,摸了摸它。一个半径两米的紫色圆盘悬浮在墙壁上方。当圆盘水平延伸,形成一个圆形隧道时,凯兰的眼睛变成了红紫色。
此前,他选择转入地下,是因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但因为野兽的出现,他感觉到地窖附近的人似乎已经离开了。很可能,他们离开了,前往了凶兽出现的地方。
安内特终于从“扭曲”的感觉中恢复过来,看着凯兰。
“凯兰,你确定安全吗?” 她问。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做,虽然她相信这只野兽的出现会让圣殿骑士团忙碌起来,但还是有很小的可能,如果他们再次检测到魔法波动,他们会派人去调查。
“是的,”凯兰回答道,转身看着她。“没有——”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猛地停下脚步,抬起头来。
“该死的!” 他惊呼一声,跑到了安妮特的身边,形成了完整的虚空结界。
一个又大又重的东西从上面落下,瞬间将地窖压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