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逐渐驶出人烟所在。
天空的花火仍在继续。
光影变幻,将立在船头的两人化成黑色剪影。
相互拥着,口舌追逐。
鼻息变沉,又将对方搂的更紧。
许多事,许多人,都在此刻心中浮现。
也让彼此亲吻得更加投入。
萧云喜欢这种感觉,非常喜欢。
感情如潮水般翻涌,心尖仿佛有电流作乱。
彼此品尝口中的甘甜。
而当互相的情愫水涨船高时,陈路将萧云推开,用身在迷梦般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弯腰一勾,把萧云横抱起来。
转过身,向着画舫内走去……
萧云勾着他的脖子,转身看见船尾的大床,马上明白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
眸光水润,心跳加速。
可即便她也想,仅有的理智还是告诉自己。
陈路的极阴煞气没有控制到万无一失的地步,若发生关系,对他的身体有害无益,只怕将来要根除煞气,会更加艰难。
他现在被情药迷了脑子,事后木已成舟,或许会负责。
但萧云不愿这样。
她自然愿意给陈路。
然而过去的种种还未交代清楚,陈路能否原谅自己还是后话。
就这么贸然纠缠在一起。
只会把关系搞得一团糟。
她不能这样……也不想这样……
陈路将萧云放在床上,俯身抱住美人,浑身燥热难受,不想再忍下去。
但萧云先一步抱紧了他,令陈路动弹不得,就听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
“陈路,你再等等,再等等我……”
陈路欲念丛生,本想不管不顾。
可萧云又说了一句,让他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等你看清我,再爱我好吗?”
这句话很轻,但是萧云声音似乎在发抖。
有一股暖流跟着流进陈路心田。
混沌的双眼增了些光。
法力在和药力的追逐中掌握了主动。
他也慢慢从挣扎中平静下来。
萧云在等,等着他的法力自行将金风玉露的药力耗光。
到那时,陈路便会清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傻小子彻底没了反应,在萧云的拥抱中,缓缓入睡。
也许是药性过于狂暴,去消化它对精神的负担也不小。
他靠在萧云身上,打着小小的呼。
萧云则摸摸他的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又在唇上吻了一下。
“今晚还是到此为止吧。”
萧云随手挥去,灯火尽灭,大门紧闭。
只有窗口贯入的风,将纱幔轻轻吹动。
月光洒在床畔,像落了一地霜雪。
萧云置身其中,身披白霞,美轮美奂。
可面色潮红依旧,抱着陈路淡淡喘息。
“呆子……胆敢这般作弄姐姐,下次定让你十倍还我。”
一场闹剧,弄巧成拙,尽管她不太喜欢这种情药逼出来的亲密。
却偿了心中之情。
想起方才的热吻。
事后本还想着跟海凝香算账。
可抱着陈路,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后,萧云还是对自己说:
“这次就算了……”
……
画舫这天晚上,一直顺着河流往前走。
偏离了原本的行进路线。
待日上三竿,太阳遮眼时,陈路才算有了意识,却不愿睁眼醒来。
头疼欲裂,四肢无力。
好像跑过十万八千里,整个人越睡越困。
不过这张床躺起来真是舒服。
陈路像条小虫似地扭了几下,随手按去,却抓到某种绵软的事物。
在手里缓缓起伏。
“嗯?”
陈路顺手捏了一下,手感绝佳,可耳边似有呢喃。
“啊……”
陈路光是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谁,眼睛混着血丝大大睁开。
萧云衣衫凌乱,就躺在自己身边浅眠。
而那只要命的手,偏偏抓到高耸之处揉捏,许是抓得疼了,萧云轻呼一声,慵懒醒来。
陈路赶紧撤手,整个人瞬间精神,噌地坐了起来,脸热如火,羞愧难当。
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萧云披头散发的模样,一下子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是在船头吗?我怎么睡着的?还搞成这样……”
金风玉露药力太强,搅得他头晕目眩,昨晚的种种只有一点破碎的记忆,一想起来脑壳就疼。
萧云耸拉着眼皮,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有心逗逗他,用轻飘飘地声音说:
“你这淫贼,登徒子,臭师弟……”
陈路赶紧把屁股挪了几下,紧张道:
“我……我怎么了?”
萧云淡淡道:“刚占了师姐的便宜,说忘便忘吗?”
“我那是……我……”陈路有口难辩,欲哭无泪。
刚刚他就是不小心摸到的……
那……
陈路跪在床上,突然郑重磕头道:
“红豆泥斯密妈塞……”
萧云一动不动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对不起!”陈路饱含真诚地说:“小弟睡糊涂了,一时失手,请师姐尽管惩罚,只要留我一条小命就行!”
萧云开口就问:“感受如何?”
陈路脱口而出:“很好……啊啊啊!!不对不对!!”
一大早受这种刺激,陈路人都傻了。
真担心萧云会把他当场宰掉。
可谁知这个女人就是懒懒地在笑。
漂亮是漂亮,就是怪瘆人的。
她慢慢撑起身子,将头发挽到耳后,又说:
“真正让师姐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昨晚……太过分了。”
“昨晚?”陈路试着想回忆,可却什么都记不清。
“昨晚不就抱了一下吗……我怎么过分了?”
萧云努力让自己摆出气恼的样子。
“你突然对师姐以口相就,动手动脚,还欲行不轨之事,若非师姐与你撕扯扭打,扞卫贞洁,只怕早被你这下流胚子得逞……”
“同门一场,我不愿对你下狠手,你却几次三番轻薄于我,如何不过分?”
陈路全程目瞪口呆地听着,越听越骇人。
“我……我对你……不轨?”
他是想辩白来着,可衣服乱成这样,他俩还睡一块儿。
怎么看案发现场都很充分。
“不不不,我平白无故怎么会做这种事?再说我什么都不记得啊!”
“认识自己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禽兽……”
萧云听后险些没绷住。
继续佯怒道:“你亲也亲过,摸也摸过,现在竟想赖账?”
她对着桌上的杯子说:
“你是不是喝了那个?”
陈路这一段还记得,“是啊……这不是你调的吗?放桌上我看见的,怎么了?”
萧云“疲惫”地说:“那是飘香楼用来催情的药酒,海凝香本无心放在那里,却被你拿去喝了。”
“啊……啊??”陈路大脑都要抽筋了,“你说那玩意儿是……催……催……”
亏他昨晚还拿来壮胆,结果告诉他这东西是壮阳的?!!!
“what the fu……”
陈路差点吐血,并脑补出自己一边奸笑一边摩拳擦掌,把萧云逼到床上,准备干坏事的场面……
“吓吓吓吓!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用!让官人好好疼疼你。”
“师弟你清醒一点!”
“小美人!我来了!“
“救命啊!”
陈路想象至此,心如死灰,一头趴在萧云身边,跟死了一样,脸埋在枕头里,用凄凉的口气道:
“你杀了我吧……”
“肉债命偿……”
“贞操虽在,脸已无……”
萧云咬唇忍笑,低头看他好玩的反应。
想着铺垫得差不多了,便道:
“师姐心里还是疼你的。”
“所以,想要师姐息怒,简单,不把这事外传,也容易,你我约法三章,我给你立几条规矩,你能做到,这事便算了。”
“你先前便答应过要满足师姐的要求,这次一并偿还,不过分吧。”
陈路闷闷地说:
“不过分。”
“好。”
陈路受萧云恩惠颇多,这次还把人给碰了……
要是不负责,自己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