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又说:“胡万天临死的时候让我小心他们,这个他们,或许就是魔道吧。”
萧云不太开心地说:“或许吧。”
红绫直接发问,“难不成,胡万天这次是和魔道勾结?”
陈路否认了这一点,“不,他犯不上勾结。”
“让我猜的话,我认为这只圣婴原本是用来染指胡万天系统的。”
“只是魔道修士没想到,胡万天的系统正好因御兽能力避过一劫。”
“最后还反过来夺走了圣婴的控制权。”
这么看起来,魔道是盯上这批穿越者了。
也难怪,作为修仙界用来抵御魔道的王牌。
穿越者可说是魔道最大的隐患。
他们会发起针对穿越者的行动在所难免。
当初的系统拥有者,有大部分分配到各大门派,小部分流窜在外,打算自己创业。
也就更容易各个击破。
胡万天运气好,加上脑子快,能逃过一劫,遁入黑道躲藏。
可龙傲天那种人……保不齐真就惹上魔道的什么大麻烦。
麻烦到,让他一个号称龙王的主角,居然要低声下气向人求救。
陈路捏着下巴思考,萧云接过储物袋问:
“那师弟可要研究此物?”
陈路是挺感兴趣的,只是当时没想过这东西会和魔道有关。
胡万天既然敢用,就说明已经把追踪标记之类的弄干净了。
可如今生意刚有起色,不能有差池。
万一出现其他意外,再把魔道引来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不要了,师姐帮我处理吧。”
萧云把储物袋丢给红绫,让她连袋子一起灭干净。
待红绫走后,萧云见陈路坐在那儿心事重重,又问:
“师弟可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龙傲天的请求?”
陈路道:“他就帮忙接个手,就想让我给他解决什么大麻烦,那他这买卖也太好做了。”
“我们要是猜错最好,猜对了,就是惹上魔道。”
“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按理说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帮。”
“等他给宋哲接好手,我管他去死!”
萧云淡淡笑了笑,坐在他身边,轻声问:“但是呢?”
陈路大喘一口气,道:
“但是!这小子说的六仪七星盘,的确是我想要的东西。”
萧云知道此物,是一个古修士门派遗下的法宝,乃是一座阵法的阵盘。
据说置身阵中,能洗去一切恶气煞气。
助长修行速度。
威力无穷。
其功效正中陈路下怀,想必他早有留心。
想不到居然在龙傲天手里。
陈路若得此物,虽不能说剔除极阴煞气,但原理和技术一旦习得,于增进寿元,稳定煞气,定有助益。
“他竟连你想要此物都可预知,我也开始好奇此人究竟有何麻烦了。”
陈路吸了口气,仰天长叹:
“离大罗洞天开启,还需几年。”
“师姐有了墨龙,前往皇月殇的坟墓,或许可行。”
“但我有预感,事情远远不会那么顺利。”
“我也需要继续增进修为,延长寿命才能等到那一天。”
“所以龙傲天的请求,不管是真是假,也要探上一探。”
萧云知道,陈路最需要的就是机缘。
有关极阴煞气,他已经研究许多年了。
久病成良医,自己都未必有他了解。
无论龙傲天是否已被魔道注意。
总要一探究竟。
且她感觉魔道采用这种手段,不单单是为了铲除穿越者,应该还另有目的。
不得不防。
这时,陈路松了口气道:
“他既然都把时间定明年了,那我也不用多事,先顾好自己吧,还有好多工作要做。”
“他要真能把宋哲的手搞定,我去会会也无妨。”
萧云道:“姐姐陪你一起。”
她毫不犹豫说出这句话,斩钉截铁到让陈路语塞。
萧云观他默然许久,柔声问:
“怎么了?”
陈路挠挠头,欲言又止。
不太好意思地说:
“我……那个。”
“如何?”萧云不懂陈路这么大方的人,什么时候还结巴上了。
陈路整理好情绪,才说:
“谢谢……”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正式谢过萧云。
就一直被关照。
这个女人真就这么一直毫无理由地对他好。
若想利用他,就算不开口,起码也得暗示点什么。
哪怕有阴谋,也该有点苗头。
可就是这么清清白白,又事事体贴。
钱,权,力量,修仙资源。
这些萧云自己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自己除了给她改善生活,竟也回报不了什么。
想了半天,就只能先给这么一句。
谁知萧云听后,愣了好一会儿,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声音悦耳动听,快乐无比。
“哈哈哈哈……”
陈路被笑得脸热,面子上挂不住。
“笑什么?我……我正在回馈自己的感激之情,你干嘛跟见了龙王似的?”
萧云摇摇头,不说话,笑得特别美,特别甜。
高冷的人显现风情,更容易夺人心魄。
陈路甚至不敢直视她。
脸上挂着红晕,气鼓鼓地切了一声,出门洗脸。
而萧云心情大好,想想刚才那表情就想笑。
望着一旁镜中的自己。
眉目如画,青衫似柳。
眸中眼波流转。
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美,在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扬,像盛开了一朵青色的月季花。
……
另一边,宋家。
多年来破败的住宅,经过修缮后。
诚然无法恢复往日模样,但宋哲并不在意。
宋家祠堂被迁了回来,重新打理过。
破天八尺刀一断,残魂也散了。
阴灵得到最终的超度,此地再无隐患。
而宋哲在闭关时冲破玄关。
修为恢复,能以念力操纵事物,也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狼狈。
将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
又将破天八尺刀的碎片供奉在坛前,以明心志。
“敬告宋家列祖列宗,孩儿得贵人相助,终获答案。”
“破天八尺刀已断,武家诅咒已解。”
“大罗洞天开启后,孩儿必将为一切做最后了断。”
“告慰先祖在天之灵。”
宋天运坐在一旁看着他敬拜先人,心中一片祥和。
他自知时日无多。
本就是苟活人世。
只因放心不下。
现在心安了,寿元将近。
只待静静离世,将所有的一切,同宋无道,挽香,以及所有为宋家前赴后继献身的子孙们好好聊聊。
告诉他们恩怨已尽。
告诉他们自己有多为宋哲骄傲。
这时,祠堂外,出现了一个身影。
宋哲回身望去,竟是武贵到访。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咄咄逼人,口出恶语。
而是对宋天运跪拜后,又对宋哲恭敬行礼。
接着焚香敬拜,跪地向宋家牌位叩首。
待流程走完后,武贵才说:
“这些日子铁剑盟重建,诸事繁忙,加上我欲单独致歉,之前武家子弟修缮祠堂,并行谢罪礼,我便未来,还请恕罪。”
宋哲道:“心意已知,何需形式。”
这些日子,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拜祭。
碧游山庄,飘香楼,连同其他门派都来过了。
武贵叹了口气,看向宋家一门的牌位,感叹到:
“我一直视宋家为大敌,却想不到,这一切都因武家而起。”
“武长攸非我先人,枉死的英灵还欲杀我等而后快。”
“我父为全一己之私,凶残至此,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终是铁剑盟有负宋家,请再受武贵一拜。”
他语出诚恳,欲再行拜礼。
宋哲连忙制止,并道:
“宋哲不敢说心中无怨,但我宋家也没做到事事清白。”
“冤冤相报何时了,既是一切说开,足矣。”
武贵苦笑一声,想起自己曾经在此的所作所为,只觉懊悔讽刺。
若非宋哲被救下,他恐怕早已铸成大错。
到时百死莫赎。
宋哲又问道:“武门主他……怎么样了?”
武贵低头道:“老样子,疯疯癫癫。”
“这或许便是报应吧,他做下的一切,终究报在自己身上。”
“铁剑盟遭受灭顶之灾,群龙无首,武平川又得罪同道,结下不少仇怨,若非陈路有心扶持一二,经此一事,恐怕要永远在黑道消失了。”
武炎烈受到的打击不小。
自从疯了后,基本上整天都在自言自语,大呼小叫。
不得不将他单独隔离,避免作乱。
如无意外,应该是没有再出来的一天了。
武贵感慨道:“说起来,都是贪心二字……”
宋哲深有感触,想宋宁也因为这两个字,将宋家所做的努力毁于一旦。
红绫将他诛伏后,只留下内丹破碎形成的粉末。
宋哲将之洒在祠堂外,绝了这段父子情。
这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