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天搜集残卷,救走艳鬼,目的性很强。
会在背后如此算计之人,定有一场大阴谋。
只是,碧游山庄承自天音门,对天音宝册本该最是熟悉,却连幕后黑手杀人夺宝的最后目的都不知道,着实是有负先祖。
碧沧然道:
“飘香楼经此巨变,需当休养生息才是。”
“就此别过。”
他们一行说话便要走,海凝香确是叫住了他。
“庄主且慢。”
“楼主还有何事赐教?”
海凝香道:“飘香楼被如此陷害,妾身虽一介女流,也容不得那邪修如此放肆欺辱,事后又默不作声。”
“想他将来必不利于黑道各派,妾身不才,若是碧游山庄近日有所驱策,自当效力一二。”
“我飘香楼与那邪修不共戴天。”
碧木聪疑道:“楼主的意思是,结盟?”
海凝香半是调笑地说:
“莫非贵庄嫌弃妾身是青楼女子,觉得结盟一事有损名声?”
“碧家多有豪杰,江湖儿女,总不会和那些迂腐的大派一般见识吧?”
别说,他们心里其实还真有疙瘩。
碧游山庄看重名声,门下弟子出了这么一个逛青楼的都觉得面上无光。
若是为盟,将来传出去岂不成了他人的谈资?
想的再深些,黑道盟主尚未定夺,便私下成盟,容易引起猜忌和针对。
不过碧沧然身为庄主,自有一派格局远见。
经过上次的大祸,他越发觉得只是一昧充当君子,在乱世之中不过自赏孤芳。
名声固然重要,可若为此抛弃了更大的目标,再过百年也难成建树。
海凝香此举,他大致也能猜到是何用意。
便道:“既然如此,你我暂且结盟,也无不可。”
“大哥!”碧木聪刚想说话,就被他抬手挡下,继续说道:
“不过有言在先,你我两派均与那邪修为敌,因此情报共享理所应当。”
“贵楼在百兵城根基深厚,明察暗访自然比我碧游山庄得心应手。”
“这三人同时出现在百兵城,双方为敌,想必在武家寿宴之上各有想法,还请飘香楼在那之前善加留意,若有所得,第一时间相告。”
“与之相对的,那些摆脱催眠操控的修士,若是有为难飘香楼之处,我碧游山庄自会代为陈情。”
海凝香听后微笑点头,心里却暗道碧沧然行事英明老辣。
比起黑道那些没远见,欺软怕硬的怂包门派,能干太多了。
马上就看出她的用意。
海凝香也知道,碧游山庄如此费心寻找另外两人,定是意图招揽。
从全局战略看,他们比起别派成功的赢面更大。
自己退一步,若将来碧游山庄真的成为黑道之主,飘香楼更上一层,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者,要是自己有能力先一步留住那两个高手。
飘香楼从此以后青云直上,看谁敢再轻视欺辱?
海凝香道:
“如此,妾身便应了庄主。”
“将来若是寻到此二人,会第一时间通知碧游山庄,若贵庄有缘先一步寻到,也请知会飘香楼,妾身身受救命大恩,需当面致谢。”
碧沧然应到:“当然,碧某告辞。”
“几位慢走。”
他们一行离开碧游山庄后,准备前往下榻之处。
路上,碧木聪才道:
“本以为海凝香只知寻风弄月,想不到颇有心计。”
“原是问她的罪,如今倒变成盟友了。”
碧沧然道:
“她虽功力未及我们,却也是天辰境界的修士,能把分舵开遍黑市,若不懂谋划,没有实力,早就被吞并了。”
碧江蓝跟在身旁问:
“那名自称胡万天的邪修,若存不轨之心,想必对铁剑盟也会有所不利,是否该提醒他们早做应对?”
碧沧然思考片刻,摇头叹道:
“铁剑盟自从数百年前受天诅咒,身有缺弊,一家上下都是脾气古怪,偏执固执之人。”
“怕是好心提醒都会枉做小人。”
“眼下他们更在筹备寿宴的兴头上,多说无益。”
“静观其变吧,太过昭彰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说到这儿,碧翎心倒是好奇了,问道:
“伯父。”
“嗯。”
“天音宝册的另一半里,为什么会封印艳鬼和魂灵啊?他们有什么作用吗?”
碧沧然其实也很纳闷,他从修习至今,都不曾听过有关于此事的只字片语。
他道:“天音宝册中的秘密,早已随着宋家的覆灭而消失了。”
“唯一的知情人,应该就只有曾为刀主之一的宋天运。”
“只是,他已经疯了,宋哲似乎也不知内情。”
“所以我才会奇怪,胡万天此人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碧江蓝听他提起宋家,有些犹豫地说:
“伯父,有句话,蓝儿不知当问不当问?”
“想说便说吧。”
他道:“听闻当年灭宋家,伯父力排众议,保下宋天运以及当时尚在襁褓的宋哲,可有此事?”
碧沧然顿住身子,似乎回想起什么不悦的记忆。
碧江蓝见他如此反应,连忙说:
“蓝儿失言,请伯父责罚。”
碧沧然叹了口气,摆摆手,“责罚就不必了,你说的是事实,又何罪之有?”
碧江蓝听着好奇。
“宋家劣迹斑斑,夺宝册,造杀业,伯父为何不斩草除根呢?”
碧沧然轻叹着,眼神走过许多复杂的情感。
碧木聪作为知情人,训斥儿子道:
“住口,什么时候学会和那长舌妇一般刨根问底了?为父回去定要罚你!”
“罢了罢了。”碧沧然温蔼一笑道:“孩子如今已经大了,有些事也该知道。”
“好,我便告诉你们。”
有关于曾经,碧沧然记得,但总不愿意多想。
然多年伤怀,是因为有这些侄子侄女相伴,才感到安慰。
且无论接不接受,事情也已发生。
如今多几个人一起记着,也好过自苦自忘,伤心悲秋。
至于他为何要力保宋天运。
原因很简单,因为……
他是碧沧然最敬重的人。
“当年宋天运曾游走四方,行医百病。”
“我那时并不认得他,探险秘境寻宝时,身受重伤,险些命丧黄泉。”
“亏得他连日抢救才起死回生。”
“在我康复之后,还曾在他创办的书斋下聆听教义,深受启发,然而,在我想正式拜他为师时,却发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