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三月,金兵因兵力不济和水土不服,遂决意不再南下,俘徽钦二帝等宋朝皇室成员北撤,时金兵所立伪楚主张邦昌于金兵后撤日无甚久,寻觅先哲宗皇帝废后孟氏临朝垂帘听政,先称“宋太后”,不久改称“元佑皇后”,自请退居左相,又命人秘密寻找逃亡在外的先大宋康王赵构,以元佑皇后之名昭告天下,命赵构“嗣宋朝之大统”,并强调:“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时康王赵构闻之,谦辞退让不从,不日,先伪楚之住张邦昌来到应天府向康王“待罪”,时康王赵构闻之,亲前往迎接,叹曰,“公之为国忍辱负重如此,本王如何不晓?”时张邦昌泣曰,“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当为万民着想!”时君臣二人相拥而泣,康王赵构,遂允其言。靖康二年五月初一日,大宋康王赵构在应天府登坛祭天,于府衙正厅即皇帝位,改靖康二年为建炎元年,翌日尊钦宗为孝慈渊圣皇帝,尊元佑皇后为隆佑太后。同日,隆佑太后撤帘归政,几日后也来到应天府。时人闻之,皆热泪盈眶,叹曰,“国有新主,定然有救!”
—前言
应天府地界,比起东京城来,总是多湿润,从前在北地,总少不得听人言江南烟雨地,最是好风光,可这不过才是待了几日,却也是只觉得浑身都不适。
幼时总听人言金窝银窝不如自个的狗窝,从前尚且不明了,今次在这江南地儿,倒是真有几分明了了。
“柳厨今日,倒是有雅兴,凭栏观雨的腔调,一贯都是文人们附庸风雅,果真这江南地儿,烟雨风光,熏陶的人都不一样了。”
“张大人。”
默默将目光从不远处收回,看着满面笑容丝毫未改的张邦昌,空荡荡的身后空无一人明显有几分寂寥的态势,柳程也是一默,“且请大人稍等,小人这便去,做些大人心爱的好物。”
“柳厨有心,这应天府地界,如今瞧这虽然是比不得东京城曾经的天子脚下,可终究也是远离那金人所在,就是不知晓,这一众美好,我着老匹夫,还能看多久,”
“左相大人当日既然敢应承了那贼子以下犯上,如今什么后果,自然都该是大人该承受的。冤有头债有主,大人今日这般,倒是如妇人般造作了!”
“李将军。”
“柳厨既是在后厨做事的主,后厨地界才是柳厨该在抖地儿,官家虽仁心一意在这雁归楼处给柳厨安置了差事,可柳厨如今到底也是寄人篱下,该有的规矩,便是这掌柜的不说,柳厨也该心知肚明!”
“师傅,这些且让徒儿”
“二狗,方才那道生鱼片,你还没做完。”
柳程手中擀面动作未停,目光却是落到不远处陈二狗方才忙活了一半如今虽是被小六子接手却还明显是没什么成色的菜色上面,顺着流程的目光,陈二狗面上夜难掩懊恼。
默默便是往小六子那处去,没好气瞪了眼师弟看着丝毫都没有反应的小子,
陈二狗方才有的几分怒意也是消失了个干净。
旁人不知晓,他这个做师兄的心知肚明。
东京哪如今未曾被掳到北方去的宫内一众人,除却城破那日死了的一众,剩下的如今都是在应天府内安顿了下来,这一路南行虽是艰难,可到底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者应天府内,挤满了葱北地来的 男女老少。
按理说,脸寻常人物都是出了来,实在是想不透,吴永那等人物,居然是丝毫踪迹都没得。
想起从前拼了自个一条命都要往宫内寻人的师弟,陈二狗也是不免苦笑。
血缘这种东西,最是说不清道不明,可真到了紧要关头,总是牵扯不断。
“今日官家亲临,指明要柳厨亲自动手做北方风味,我等今日且都停下活计,且看柳厨等如何坐才是正经。”
“罗厨夸赞,柳程不敢当。”
“雁归楼地界,因着柳厨如今菜多得官家青睐,我等也算是迎来送往多年,今日却也想瞧瞧,柳厨是如何讨官家欢心。”
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口便是“不客气”,咄咄逼人的态势伴着满面精光,如何看,都是在挑衅。
原本还是心事重重的陈二狗和小六子皆是变了脸,飞快行至自个师傅跟前,如何看都是同仇敌忾的架势让来人也是笑容越发大。
这些北地来的破落户,真把自个当什么人物了不成?“柳”
“小子不懂事,还望罗厨莫要放在心上。”
柳程已然是不动声色挡灾这俩小的跟前,面上恭顺十足的架势也是谦卑十足,“我等得掌柜的和罗厨大恩,在后厨地界有份差事已心满意足,少不得还要诸位多包涵。”
“到底是做师傅的,柳厨比起这些毛头小子来,倒是”
“你这老货便是这般仗势欺人容不下人的?”
“周大掌柜?”
原本还是气势十足的人眼见着黑瘦白胡子老者瞬间也是没了气势,满面讨好的模样明摆着是谄媚的紧,可来人却仿若浑然未觉,径自只是对着柳程颇是客气开口,“贵人已久候多时,柳厨还是早日动手,需要什么,我雁归楼处,自然是想尽办法也得给柳厨配齐了。”
话音刚落似是想起了什么,颇有几分恶狠狠瞪了眼身侧还是赔笑的黑壮汉子一眼,“柳厨远道而来能在我雁归楼处做事,应天府不知晓有多少人眼热,你若是失了分寸小心老子”
“掌柜的抬爱,柳程心领,只是这后厨到底是罗厨主事,柳程,如何也不能胡来。”默默对着跟前的粗壮汉子又行了礼,柳程再抬首依旧是恭敬,“官家和诸位大人对江南风味一贯是心爱,不若今日罗厨主事,柳程随后再添置几道昔日京城风味做点缀如何?”
“师傅?”
“官家是什么人物,为师比你们清楚。”目光扫过两个徒弟,再看向后厨之中其他人,柳程灼灼眼神中尽是诚挚,“柳程如今既在雁归楼处做事,感激不尽,还望诸位,莫要拂了柳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