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番,那北地蛮夷闯入宫中行刺了!”
“不可能!宫中禁军难不成都是死的,那北地蛮夷再如何胆大包天也定然是不敢在官家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这话丁点都不假,非只是官家,前番那任店处柳厨若非是闪躲的及时定然也,哎,那不就是柳厨!”
原本还围在一处的一众商贩仿若是看重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也是涌上前,可柳程却仿若是没事人一般的态势径自只是从一众人中穿过挑拣着一众好物的模样仿若丝毫都未察觉的架势,便是不说话,也是任谁瞧了,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都是心中有了数,很快便开始是热心介绍今儿是有什么好物。
不过只在一众人间走了一瞬,很快柳程手中和身后背篓中都是满满当当,便是紧随他而来的身后几个小子也尽然是堆满了好物。一路领着几个小的返回任店处,直至入了后首泥灶房内,看着满面都是欲言又止的两个徒弟,柳程也是眉头挑起,“怎么,你两个以为为师今儿做的不对?”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师傅今儿是对的。”
“小六子说的不错,若换作我是师傅,今日也会这般。”
一向寡言的陈二狗难得开口便是笃定,柳程的面色终于多了和缓,正待开口却也是被突如其来一声打断,“你两个都在这里头待着,真打算让那些不济事的小子将任店处的招牌都砸了不成?”
“师傅。”
“你今儿惹出的祸,,为师还得去善后,冤有头债有主,你还不与为师一道?”
“········”
“小六子,别楞着了,还不快一起出去?”
“师兄,师傅和师祖他们是”
“做好你我应该做的,那些不该考虑的,你我都不必牵扯,多说多错。”
“········”
“柳厨手艺,确是无双,便是王府中那些小的往任店处去了这许多日,都比不得柳厨分毫。”
康王府,主屋,
方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康王妃邢氏面上尽是笑意,身侧侍奉的人早已悄无声息上前将这一切收拾妥当,行云流水间动静全无却也是任谁都瞧得出是井然有序,默默站在角落里的柳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倒是身边的孙二娘已然开口,“娘娘不怪罪小人师徒两个,已是我师徒两个福分。”作势跪地一叩首,孙二娘方才缓缓抬起头,面上的诚挚模样让邢氏也是低笑出声,一个眼色下去身侧的嬷嬷已然是上前将孙二娘扶起,眼见着来人便是要让她坐下孙二娘如何都不敢坐,惊慌的模样让邢氏的面色越发满意,说出口的话越发也是亲切,“孙娘子在父皇和皇兄那处也是说得上话,本宫这做晚辈的如何能”
“孙娘子来康王府,如何竟是无人禀报本王一声?”
“王爷?”
不请自来的康王赵构明显是刻意压抑怒气,屋内一众人瞬间都是慌了神,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程已默默上前行了礼,再抬首却也是默默将放置在一边的食盒拿起,“娘娘善心,允准小人和师傅用府上后厨处做了些殿下心爱之物,今次殿下归来,还请趁热与娘娘一道用饭!”
“柳厨好意,妾身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王妃有心。”
康王面色稍缓,落到邢氏隆起的腹部到底也是眼神柔和不少,柳程已默默将一众物什往桌子上放置好随后也是默默重新退到角落里。
安静的室内,直至康王夫妇俩用饭毕,皆是一丝声响都没得。孙二娘冷眼瞧着,如何看不出这康王殿下和康王妃之间的怪异。
旁人不知晓,她这往来于宫里宫外的老货可是心知肚明得很康王殿下对这位王妃,可从来都谈不上喜爱。若非如此,这府中几个侍奉的都先后有怀胎,这王妃却是到如今才有了身孕,虽说那前头几个都没生下孩子,不过也是官家为着皇室脸面暗中动了些手,不过这档子事,说到底若不是有康王殿下首肯,这府里,又有谁敢去打王妃的脸面。
都说娶妻娶贤,出身武家的亲王妃从来都不缺,可如这邢氏这般小家子气,却也不多见。旁的便罢了,居然对着她和柳程都要摆架子,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便是程哥儿他不放在眼睛里,她孙二娘好歹也是宫中能说得上话,便是这康王之母韦修仪日常见着她也不免要给几分脸面,偏生到了她这儿竟是让她站着伺候这许久,康王殿下这等心思活络的人物,娶这等媳妇,也实在是,委屈了。
“本王今日从宫中来,皇兄赏了好些物什,后厨那头的好物,孙娘子且去挑些好的往任店去,来日王府设宴,还请孙娘子和柳厨,亲自来王府中掌勺。”
“殿下是说”
“本王答应王妃的,定会做到。”
邢氏面上尽是喜色,康王却也是默默扔下手边的绢帕,作势起身就往外走明显是有不愿意久留,可沉浸在喜悦中的邢氏却丝毫未觉,一派欢欣的模样,便是柳程看着,也委实是有些,啼笑皆非。
“王妃,小人等,这便告退了。”
“婆婆,且将本宫备好的礼物与孙娘子一并拿上,对了,听闻柳厨娘子也是身怀有妊,本宫也让御医照着本宫的安胎方子给抓了几副好药,也算是,本宫,一点心意。”
“小人替内人,多谢娘娘。”
柳程一派恭顺,仿若浑然未觉邢氏高高在上的倨傲态势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让康王府的女主人越发满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柳厨只消记住了,日后,自然少不得好处,若记不住,便是王爷和本宫有心想庇护,也是做不到!”
“··康王殿下这桩婚事,官家也属实是太过分。也难怪王爷一直都”
“师傅,慎言!”
任店,某屋内,
柳程颇有些紧张看了眼周遭,却是收获来自孙二娘一道白眼,“在任店地界便是有心想刺探虚实的又如何会”
“隔墙有耳的道理,柳厨明白,孙娘子如今却是忘了。也无怪宫中贵人们这数日一直冷落,娘子难道就不明白?”
“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