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了一起。
那个朝着拉恩招手的人，赫然是之前在钟楼下认识的盖乌斯，他见是莫拉尔，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我还以为你死了，毕竟拉恩身边见不到你。”
一上来就被人咒死，饶是莫拉尔也有些绷不住，他捏了捏眉心：“我和拉恩关系一般，你见不到我也是正常。”
盖乌斯这才愣愣地嗯了一声，他视线来回在莫拉尔和拉恩身上扫过：“……你们还关系不好啊，真看不出来。”
莫拉尔：？
拉恩：？
莫雷很快就来上课了，他看了一圈到了的人，也没多讲什么，便开始了授课。
不得不说，律法课是真的有点枯燥在身上的。
大多数人听得昏昏欲睡，但还得强撑精神记笔记，莫拉尔无心听这个，他其实早就记熟了，只是想来找莫雷说点话。
笔在本子上戳了戳，盖乌斯忽然凑了过来，神神秘秘道：“话说你有见到红眼睛的人吗。”
莫拉尔戳纸的笔停止了，他记得规则里就提及过红色眼睛的人，盖乌斯居然遇见了：“你碰见了？”
盖乌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才小声地跟莫拉尔说道：“我有碰见过一次，不过不是我遇见，是另一个撞上了，我只是正好路过看见。”
“遇见的那个人是死了吗。”莫拉尔问道。
盖乌斯嗯了一声：“死透了，要是我们遇见，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那个东西不应该称为是人，它会先问你它的眼睛颜色是什么，然后只要你回答了，它就会挖出你的眼睛，然后直接啃掉你的脑袋。”
莫拉尔是没见过这么凶残的画面，他眼皮抽动：“啃掉？”
盖乌斯心有余悸：“对，就是一口口咬掉脖子，然后头就掉下来了，可怕不可怕。”
“这么吓人，你怎么逃出来的。”拉恩刚刚还在认真记着笔记，现在笑着偏过头，参与了盖乌斯的话题。
盖乌斯回道：“那个东西一次只会盯上一个人，在它吃掉之前，跑开就行。”
莫拉尔皱眉，他在仔细翻找着自己的记忆，希望能翻找出一些线索，不过还没等他想完，一只涂着淡紫色指甲的手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啊，那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好吗，莫拉尔先生。”清甜的女声响起，莫拉尔抬起头，视线撞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当中。
她有着一头极长的白发，编成了三股辫垂在身侧，些许的发丝没有扎进去，飘飘荡荡地垂下，此刻她正甜笑着：“还没有跟你介绍过我自己，我是海洛伊丝·歌诗德，一直想和你见一面，今天终于是碰上了。”
是那天和自己同时进来的人。
莫拉尔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要和自己套近乎，莫雷的声音便响起来了：“我还在上课，海洛伊丝小姐，现在还不是随意走动的时间。”
一片寂静，海洛伊丝对着莫拉尔的时候，面上还挂着相得益彰的甜笑，在听见莫雷的时候，笑容淡了去，然后转过身。
她道：“啊，莫雷老师，规则里可没有写我不能和他讲话，你是以什么原因，要来阻止我吗。”
莫雷手撑在讲台上，身上的肌肉紧绷，但他似乎很是忌惮于海洛伊丝，也没有再和她说话，便继续着授课。
海洛伊丝笑眯眯地转了回来：“好了，我们继续说话吧。”
莫拉尔无端觉得背后发冷，他总觉得海洛伊丝此时的对话，绝对是包含着不良用心。
“你找我干什么，我应该和你没有交集吧。”莫拉尔看着海洛伊丝，干巴巴地说出来这一句。
海洛伊丝垂下眼，她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莫拉尔的桌子上，伸手去够莫拉尔耳旁的发丝，用指尖摆弄着：“问题就回到了最初。”
她抬眼，那双晶亮琥珀眸子，直直的注视着莫拉尔：“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莫拉尔觉得自己不该回话。
连盖乌斯都在朝着自己拼命使眼色，要自己不要说话，莫拉尔能确定在公学里面，他没有见过的生面孔，应该都不是人。
但海洛伊丝已经确认为是新生。
莫拉尔不记得上辈子有白头发的学生入学，但她若是病弱体质，也有可能是因为一直生病才没有来。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海洛伊丝笑道，“我是听见你们正在谈红眼睛的人，才过来凑热闹的，正好我也想多听听，可以带我一个吗。”
她自来熟般的挤进了位子，坐在莫拉尔和拉恩中间，巧妙地隔开了他们。
四个人，其中三个男的。
多少有点相视无言，最后还是盖乌斯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海洛伊丝小姐，刚刚听您的话，您是不是也遇见了红眼睛的人了。”
海洛伊丝点点头：“我当然是看见了，还是被那个东西亲手抓住了。”
此话一出，盖乌斯瞪大了眼：“啊？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以刚刚盖乌斯描述的那个东西凶残程度，这么病弱的海洛伊丝是怎么逃离的。
海洛伊丝神神秘秘地嘘了一声，才轻声道：“规则三不是写了吗，不要和穿红衣的学生交流，我那天穿了红衣，特意去找那个东西，结果真的和我搭话了。”
“然后，就死了？”盖乌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声音急促，“你怎么敢穿红衣的，最近有个传说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怕死吗。”
海洛伊丝脸很白，白得近乎透明，但在说这些的时候，脸颊会不自觉的浮现红晕，她伸手欣赏着自己淡紫指甲，淡淡道：“早死晚死，我还是选择晚死好啦。”
传说，莫拉尔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情报，他下意识发问道：“什么传说，我怎么不知道。”
盖乌斯咽了口唾沫，小声道：“你不在几天，自然不知道，我跟你说，在20年前的佩拉公学，曾经在一天夜晚，同时上吊了20个穿着红衣的贵族子弟。”
“这次起雾过后，有人说看见他们的鬼魂，只杀穿着红衣的人。”